月勾西南,云淡风清,天地寂静。
蒙笼的月光偷从窗中潜进房里,竟将这还是十来岁的小姑娘连同她腿上黑坛子映成一幅诡异的画。
正当宋源要趁夜深人静而冒险离开时,那神秘莫测的狐老竟然突然来到月姑房里。他看着月姑正努力的祭炼坛了似乎很高兴。
“月姑!……月姑……”
小姑娘惊醒,诧异的说道:“狐老!您怎么来了?”
“呵呵!我来看看你祭炼的怎么样了。”
月姑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说道:“月姑没用,到现在对他还没有一点感应。”
“呵呵!这并不能怪你,月姑你可当真喜欢这坛子吗?”狐老突然认真的问道。
“是啊!我很喜欢它的。”月姑仰着头理所当然的回答,似乎还在奇怪狐老为何这么问她。
“那好!你跟我来,狐老帮助你将祭炼!”狐老得到答案后转身离开。
宋源心神狂跳,“这神秘莫测的狐老难道看出了自己来历,我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宋源后悔之前没有早点冒险遁走。心中一狠,宋源决定拼了。
心神一动之后,宋源发现自己仍然还在小姑娘手上,再次凝神静气动转法力,可这次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被铁夹子夹住了。根本就动弹不了。这时宋源惊骇万分,
“果然已经通灵,但是现在想走却已经晚了。”说完神秘一笑,再抬脚而起时,已经带着月姑一起在回廊下消失。
这里名显是一座丹房,中间一个大大的丹炉,东南西北各一个蒲团,正东面的墙壁上一幅图,图中一只火红的狐狸站在一座山顶,对月长啸,身后九条尾火焰般的尾巴在空中舞动。
狐老安坐于图下,小姑娘月姑好奇的坐在一边。而坛子正被狐老托在手中竟然安静异常。
不知何时狐老手中已经多了一柄拂尘,只见他手中拂尘朝那丹炉一挥,炉盖便腾起,炉下凭空出一团火焰,而他手中的黑坛了却仿佛有人端着稳稳的朝丹炉飞去,黑坛稳稳的落入炉中,炉盖随即落下。
直到炉盖落下后,宋源才感觉那股像掐住自己喉咙的无形之手才散开,一获自由,法力便疯狂运转,从那幽泉谷中学来的遁术交替使用,可是只见坛子在炉中一闪闪,却怎么也遁不出去,每次一撞上炉壁时便有一股电流击打在坛子上,令宋源心神激荡,竟不一种即将馈散的感觉。
此时宋源终于有了大祸临头的感觉,一向对于什么都不怎么在乎且淡然的心境也乱了起来。
“前辈,我只是误入青丘山,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回,只要这次放过我,我愿意做小姑娘法宝,任她驱使。”无奈之下的宋源不得不开口求饶道。
但是那狐老听了之后却只是微微一笑便说道:“一个已经有了自己意识的法宝如何及得上一个由自己彻底控制的法宝,即有意识必当时刻想着获取自由,与其时刻防范,不如将你无灵打散,重新祭炼,他日一样可通灵。”这看似慈眉善目的狐老意心决如斯,话音一落便不再理会炉中宋源的求饶,手中拂尘一挥,炉下火焰刹那升腾而起将丹炉包裹住。
月姑到此刻还糊涂着那个天天抱在手上的坛子怎么突然之间说起话来了。
狐老笑着向月姑解释道:“此物早已经通灵,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若再想将之祭炼至浑圆如意却是千难万难,不如将其元灵打散,我再以真火煅烧一番,还能使得此宝不再因阴气过重而受一些纯阳法宝克制了”。
“通灵就是能听到月姑说的话了,那月姑跟他说了那么多的话他怎么就不理月姑呢?”月姑这委屈的话让一向以智慧著称的狐老也一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狐老!他刚刚已经求铙了能不放了他呢?”月姑哀求道。
狐老摇摇头说道:“这种器灵不通礼教,自私自利,却又天性狡诈阴险,月姑千万不要被他花言巧语给骗了,如若今日放过了他,他日其必会在你最虚弱是反戈一击的”。
宋源心中大呼冤枉,虽然若是这次放过自己,自然终要寻机会逃离,但却决不会反戈一击的。一开口反驳,却发现自己的话音已经传不出丹炉了,也再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
火焰透过丹炉燃烧着黑坛,威力竟然成倍的增加。
宋源已经没空闲却想别的东西了,初始感觉就像火焰灼伤了表皮一样,可是粘着皮烧的感觉却让宋源忍不住惨叫起来。
表皮肌肤之后就是肌肉,接着就是骨格,最后到五脏六腑。
宋源的惨叫声早已经断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元守一的运转星月炼魂诀,宋源只整个坛身已经化为一滩液体,而他自己也只余一缕若有若无的意识在坚持着。宋源就像烈火中的一棵树,外面的一切都已经在燃烧,唯有最是间的树心是完好的而已,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紧持多久,也许是下一刻就要灰飞烟灰。宋源意识进入了一种空灵虚无的状态。
狐老端坐于蒲团上,偶尔挥动下手中拂尘,包裹着丹炉的火焰便加深一分。嘴角仍然挂着一丝慈善的笑容,时不时的还低声在小姑娘月姑耳说些什么。
三天已经过,炉中的情况狐老却是一清二楚,黑坛的元灵在第一天时便没有动静,后两天他只不是将黑坛的本体用真火一点一滴的煅烧而已,此时的坛子依然是那个样子,但是却不才阴气森,而是阴阳平衡,将来有一天真的成为法宝的,将不会再被什么东西给先天上克制了。
“呵呵!月姑,现在你可以安心祭炼了,这个坛子虽然还没不是法宝,但是却是个法宝胚胎了,只差打入禁制祭炼了!只要你努力修炼,总有一天这坛子会被你祭炼成法宝的,不过要想将这坛子祭炼成法宝光以自身元气温养可不行,你还在往这坛子打入禁制,这样才能让法器一步步升为法宝而同时衍生出各种功用。!”狐老像拐骗小孩的人贩子一样勾引着月姑。
“禁法吗?狐老快点教我!”
狐老听了月姑的话呵呵一笑说道:“此坛材质特殊,未打入禁制便已有隔绝内外隐匿气息的能力,且坛内自成空间,我这里正好有一套千幻封灵禁法,这禁法有幻化、隐匿藏形、封印法力的妙用,正好与这坛子属性相合。”
宋源在丹炉中一度以为自己已经魂飞魄散了,仿佛自己的神魂已经被真火炼成一缕透明的丝线,融于虚无散于骨灰坛的各处。
不知道何时起骨灰坛已经离开了了那丹炉,他感觉自己就像饿了几天的人一样,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偏偏精神状态却异常的好,清晰的感觉到了骨灰坛那有犹如生命般的跳动。现在的宋源已经跟跟骨灰坛子完全融合了,已经真正义意上的不分彼此了,以前虽然也能御使骨灰坛,但那时就只是当一件器物使用,而现在宋源跟骨灰坛已经有一种不分彼此的感觉了。宋源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什么,是属于鬼魂呢还器灵。
宋源法力早已经被狐老打散,所以现在宋源当务之急就是恢复法力。以前的宋源呢就像是一个只能指挥几十个手下的伍长,而现在的宋源感觉自己无论来多少兵都能运用自如,当然这只是感觉而已。经过被那神秘莫测的狐老炼过一次后,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生怕那狐老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自己一吸呐天地灵气就被他知道的话,恐怕就再也没有么好的运气了。
月姑抱着坛子像小兔子一样往自己房间里跑去,一路上有遇到有人也不见她听,只是远远的但喊一声叔叔好、大伯早之类的话。有些想要喝斥一下这个礼数不周的小家伙,一回头却发现小姑娘已经像小兔子一样跑远了,一句喝斥便化为嘴边的嘀咕。
似乎小姑娘做什么都喜欢在床上,就连修炼祭炼法宝这种事也一路跑回到自家床上来做。依然空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月姑踢掉脚上鞋子,扑到床上,抱着坛子在床上一边翻滚一边兴奋的大喊大叫着。……
半个多时辰了,大约是累了,月姑盘腿坐了下来,坛了依然是放在腿上。
小手上青光闪烁,在黑漆漆坛子上抚动,或以手指在坛子上划动,一道禁法符节被打入坛中。宋源感觉坛身中随着这小姑娘的手不停的打入符印,那符印一进入到坛身中,便化为一根根透明丝线。
转眼之间就是三十多天,每根丝线在坛内生成之时,宋源但瞬间领悟了这根丝线中所蕴含的规则,随着月姑凝重的一指划过,一根细细的透明丝线将以前那些各自为政的一块块丝线构成网结连接了起来。一瞬间宋源便完完全全领悟了这千幻封灵禁法。
突然,月姑一按心口,一口鲜血喷出,却停留在空中,手指对着那团鲜血一阵虚点,那团鲜血立即化为一团红纱轻轻的将黑坛笼罩。
在宋源疑惑中,那团血雾竟然慢慢的渗进坛子内,跟那已经化成网的禁制融合在了一起,原本透明的禁制之线已经被鲜血染红。
突然,宋源感觉到了一股喜悦、兴奋的心情。
“这是?这是那小姑娘的心情。天啊!难道我真的被这小姑娘给祭炼成功了,怎么会这样子”。宋源心中惊骇的想着,同时忙将自己心境融入那种无念无想的状态,生怕被小姑娘感受到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