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寻听得梦欣媛这几句话,却是大惊!
难道自己说的话竟真有其事?那小村日后岂不是不得安宁了么?
再一细细思量,却又觉得不可能,也许只是个传闻罢了!想来只是见了那青虎的奇异,这些人才做此猜测。不过方寻却也另有计较,自己的小狐狸也是通灵的小兽,却是不能让人抓了去!
那小狐狸连日来在山里动辄就跑的无影,却总能追上众人踪迹。方才一进院门,不知发了什么呓症,又窜了出去。如今也不知在哪里,想来那几位舅舅也会叮嘱一番,却是不虞被府里的人捉了去。
方寻笑道:“那只青虎我也是见过的。着实厉害!可惜还是被杀了,却不知那少城主如何说?”
梦欣媛却是一愣,道:“被杀了?却不知谁人这么厉害!嗯,想来山里确是有高人的。那青虎据说奔如疾风。便是我和哥哥同去,要降伏他也要费大力气。况且年前一直没空暇。后来听少城主说起,那青虎在山里消失了,遍寻不得!却原来是被人打杀了。难怪!要捉虎不容易;要杀虎,却是极简单的事……”
方寻却不再想这些事,任由这些人计议。四处望了一眼,仍未见到小狐狸,这才唤过那个丫环。到了客房,方寻随意的说道:“我来时还带了一只小狐狸,却是在这府中走失了。烦请你等在府中走动时,留意一番。若有消息,可告知于我!”
那丫环见方寻只一个山里的小童,瘦弱似不胜衣,却是言语间颇有气度,心下也不敢怠慢了。况且这村童再怎么说也是梦家的亲戚,却不是自己这等为人奴才的可以轻慢的。当下恭敬的应了声,退了下去。
方寻却也不困,只是一路上心神绷的紧了。这一入静室,却是全身松驰下来!
梦家是大户,产业极大!这房里自是豪华,雕梁画栋,亦不堪描画。不过方寻听惯了赵大叔的那些江湖见闻,却也不奇。例来这些豪门巨富,都是那些自诩大侠之辈劫富济贫的对象。钱财够用即可,多了便是惹祸之根。故此方寻也只是看了一眼,赞叹一声,也就不再留意了。
当下将门栓横上。自去床上运转祝由心诀。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方寻才停了下来。睁开眼时,又是神采熠熠,哪里还有困顿之色!方寻停了功法,却是叹道:
“终究不是自己练出来的,却是无法运转自如。也难怪,果真有这等便宜之事,恐怕赵叔早已用这法子来助我练功了!”
适才方寻挨第一掌时,只因梦欣媛用的是柔力。将真气打进脏腑之间,方寻却因为体内一丝先天元气护着,并未受伤。只是这先天元气却不是自己练出来的,只能护住内腑,不能反弹伤害。
至第二掌时,虽然威力比之前颇有不如,却反而让方寻受了点小伤。只因这次用的是外力,只作用于皮肉上。那先天元气不能自主,却是无动于衷。饶是方寻已到了练腑的地步,也是打的肚子直痛。又被击飞了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想起这些,却是不由得又念起了赵大叔。
虽然这些先天元气不能为自己所用,却也能在危急时保住自己一命!还能助自己练成“六字练腑法诀”。待得练腑大成,就有自己的真气。那时内腑练得强了,自然有无穷精力。除了不能打斗,却也有相当后天初成的巨力了。若再习武,更是一日千里的速度!
而这些,却都是赵大叔给予自己的。在赵大叔说起自己的身世时,方寻能跟着他一起谈笑风生,仿佛那些惨事不能动摇方寻的心境。在平日里,方寻也是这般没心没肺。心情好了,便自称一声侄儿,多数时候却是没有这般客气的。两人的关系却也古怪的很。在方寻看来,赵大叔更是一个朋友,一个忘年之交,又像一位父亲!然而自己在赵叔的眼里,却是什么呢,方寻不知道。也许真的如他所说的,相当于“螟蛉之子”罢……
方寻孤僻偏执,一向口是心非惯了的。虽然不说,却恨不能立时就有先天的实力,好去帮赵大叔复仇。此刻念起了赵叔,却又想到自己进境之慢。竟是到现在还没有过得练腑之境!将一套拳法习得熟了,却又不能用它来对敌!
想起了梦欣媛施展那两招时的模样,方寻若有所思。
片刻后才叹息道:“我终究还是稚嫩!虽然懂的拳理多,记的功法多,却只是一副空架子!仿佛没有檩梁的大屋,终究难当风雨。那表妹想来已练出了拳意。到最后,却是能凭着一股子意念来杀敌的,拳脚反而显得下乘。而自己还处在琢磨招式的地步,败得却也不冤!若今个不是被打倒了,惹得五舅发火,怕是自己还真要管那丫头叫姐姐了!”
想到拳意,却是不由想到了那黑衣人授予自己的“杀意诀”。
同样是威力极大的功法,同样是任何人都能够拥有的。却都是要到了一定的境界才可以显出作用来。拳意只要拳脚功夫练到精熟,自然而然便开始琢磨此道。只有那些得了传承的人,才可以在习武之初就开始锤炼心意,早早的懂得拳中三味。而杀意,却来自于人的杀心。便是那一勇之夫,血冲顶门,也能起一腔子杀心。更何况是习武之人!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仗剑而行,群雄束手……
哪个习武之人,心底没有那一腔子豪气!只是被那现实所迫,却只能深藏于心。而其骨子里,未尝不艳羡那快意恩仇的日子!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大侠也是要吃饭的……
方寻这番浮想联翩,浑不知过了多久。双眼渐渐明亮起来,想到来事,心下却有了一番计较。
先在这城里谋一个差使,最好是能开一个医馆。平日里琢磨医术,再习练拳法。待自己练腑大成之后,将那一应后天功法俱都习得熟了,就离开这青丘城,四处闯荡。丰富见闻,锤炼心志。
只有将自己一颗向武之心练的圆润饱满,才能真正的后天大成。
而那时,就离赵大叔更近了一步……
方寻想清楚这些,顿觉心境通明。恍惚间似是真的后天大成了,正要想方设法,磨练心意,好冲刺先天之境。心神清澈之下,耳聪目明,却听到了远处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定睛一看,却发觉天色已是有些暗了。
听那脚步声一路毫无停滞传过来,又行的匆忙,晓得是那仆人来通知自己去晚宴的。
忙自整理一番。那仆人到了门前,还未叫门,方寻已是淡声应道:“进来罢!”
仆人也不以为怪,只是开了门,站在门口恭声说道:
“府中已备好筵席。烦请表少爷梳洗一番,随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