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曾国藩的终极志向:文武兼通,出将入相
古人历来有以诗言志的习惯。从曾国藩的诗文中,我们也很容易看出他的志向。
在京城时的曾国藩,虽然主要立志于学问品行,但从他的诗文中可以看出,他并不甘心做一个文臣,而是寄望于驰骋疆场,报效国家。在《感春六首》(其二)中,他写道:“征兵七千赴羌陇,威棱肃厉不可当。”又在《感春六首》(其四)中说:“横斩蛟鳄血流川,天子宝之无伦比。”他还经常以李广、卫青、马援等名将自况,感叹时不我用。
当然,他的志向又不仅限于领兵治军,他要的是文武兼通,出将入相。“杀贼自是书生事”,要以书生从戎,征战杀敌,不学穷兵黩武的武夫,而要做平定大乱,再造中兴的勋臣。他要达到的境界是:成为既能作诗解文又能经理乱世的治国平天下的“圣贤豪杰”。
当时,清朝天下还算安定,曾国藩却已有如此大志。当太平天国农民起义发生之后,他振臂一呼,挺身赴难,最终成就了天大的功劳。倘若没有原来所定的这番大志宏愿做心理准备,他是很难有这股冲劲儿、狠劲儿的。
所以说,“丈夫自谋要深远!”男儿立世,没有大志,没有远见,是无法立住的。
二、大智靠学:学习积蓄智慧,有智才有未来
二十几岁,如果还不懂得学习的重要性,你将被懂得的人远远地甩在后面。
二十几岁,如果还不懂得学习是智慧的源泉,你将缺少知识的力量。
有智慧才有未来。任何获得伟大成就的人,往往在十几岁乃至几岁时,就知道了知识的力量,就如饥似渴地学习书本知识,就想尽办法提升自己的智慧。
学习知识有如积蓄财富,积蓄的越多,可以提取的就越多。
曾国藩被称为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理学大师”,有清一代“儒学藩镇”,靠的就是一生学习的积蓄。曾国藩拥有高人一筹的战略眼光和看人用人的本领,靠的是大智慧。大智慧从何而来?从学习中来。
1.为成为大儒圣贤,他拼命学习
曾国藩是在长沙岳麓书院读书时,开始接受儒学的系统熏陶的。在点翰林入院读庶吉士后,他在给亲友的信中,充分表达了自己要成为诸葛亮、陈平那样的“布衣之相”,而在学问上则要做孔孟那样的大儒的志向。如他给诸弟的信中说:“君子之立志也,有民胞物与之量,有内圣外王之业,而后不忝于父母之生,不愧为天地之完人。”他以“不为圣贤,便为禽兽;莫问收获,但问耕耘”作为座右铭。还说,自己以不为尧舜周公为忧,以学不讲德不修为忧。又说:“我欲为孔孟,则日夜孜孜,惟孔孟是学,人谁得而御我哉!”
这是他立下的一个成为大儒、成为圣贤的大目标。刚开始,经、史、诗、文,他样样都学,什么司马迁、班固、杜甫、韩愈、欧阳修、曾巩、王安石、方苞、李白、苏轼、黄庭坚及近世诸家的著作,他都如醉如痴地泛读、死记,学问既渊又博。后来因受唐鉴、倭仁等理学家的影响,开始专攻宋明程朱理学,尤专于朱熹。
第一,投身唐鉴,是一个了不起的大转折。
曾国藩与唐鉴的相识有一个偶然机遇。唐鉴,字镜海,湖南善化人。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由江宁藩司调京任太常寺卿,道光皇帝在乾清门接见他,曾国藩作为翰林院检讨,侍驾在侧。道光帝极称唐鉴治朱子学有成就,并能按“圣学”之教亲自去做,是朝廷的好官。道光帝的当面称赞,使曾国藩对唐又羡慕又好奇,于是便主动到唐鉴的家里,以弟子之礼拜访。
年过花甲的唐鉴是知道曾国藩这位小老乡的,对他的勤奋好学、自投门下的谦恭很是满意。两人一见如故,谈得相当投契。
跟唐鉴的第一次谈话,对曾国藩一生的行事、修身、做学问来说,是一个了不起的大转折。
曾国藩请教读书、修身的妙诀。唐鉴告诉他,读书当以朱子的书为宗。而读他的书绝不可视为八股进阶之书,而要躬行,是修身的典籍。而修身要以“整齐严肃”、“主一无适”八字为诀,整齐表于外而主持于内。
读书之法,在专一经;一经通后,旁及诸经。又说,所谓学问,只有三门,即义理、考核、文章,三者之要在义理统之。
唐鉴还自我介绍,一生读朱子的书,以之修身;所通一经为《周易》。而修身检讨自己的最好办法是记日记,记日记就是照自我,一定要诚实无欺,日记有假就是欺心,欺心就该诛心。连最丑的私心都要写出来,最丑的事更不能漏,对着圣贤天天检讨,慢慢就达到圣贤的境地了。
唐鉴还向他介绍了倭仁,认为倭仁这方面做得好,不自欺、不欺人,可称圣贤。
此后,曾国藩经常与唐鉴一起研究学问,推究兴衰治乱,跟唐鉴习朱子理义之学。在唐鉴的教导下,曾国藩立下“日课”,有敬、静坐、早起、读书不二、读史、谨言、养气、保身、日知所亡、月无忘所能、作字、夜不出门12条规。又立《立志箴》、《居敬箴》、《主静箴》、《谨言箴》、《有恒箴》,高悬书房之内,严格考究和要求自己。唐鉴还经常检查曾国藩的日记,有检查不深刻的当即指出,深挖病根;对他敢于揭发自己内心隐私、隐患之处,给予极大鼓励。唐鉴还把自己的《畿辅水利备览》一书交给他阅读,使他认识到一个儒学家,不光要精通圣典,更重要的是关心民事,留心经济,从修身,到治国,这就是儒家的“内圣外王”之真谛,决不可只会背圣贤之书,而不会治国理政,那是有背圣贤之意的书呆子。
第二,在倭仁那里学到了如何严格治学。
由于唐鉴的推荐,曾国藩又去拜访倭仁。倭仁实际上是唐鉴的弟子,他的读书、修身也是跟唐鉴学的,他也是著名的理学家。倭仁的教导与唐鉴的差不多,只是在谈内省时,在实践中对自己的要求比唐鉴还严格。他介绍说,自己的微念稍一萌动,就赶紧记在日记、书札中,在静坐时自己和自己“讨论”,把哪怕是点滴些许不合圣贤规范的想法,都消除在思想深处的萌芽状态,使自己的心术、学术、治术归之于一,倭仁的“克己”之法,简直到了严酷、苛刻的地步。
从此之后,曾国藩日读朱子的书,按唐鉴、倭仁的“日课”要求去做,重点在反省自己。但是,起初打坐静思十分困苦,坐下来就打瞌睡,睡梦中又尽做些升官发财之事。于是便在日记中痛骂自己,把日记交给倭仁看,让他帮着骂自己。
如此搞了几个月后,每天搞得精神疲惫,不久他便得了失眠症,整日精神不振,身体也一天比一天虚弱,于是再也坚持不了“日课”中的“静坐”一节了。曾国藩说,是“体气本弱,耳鸣不止,稍稍用心,便觉劳顿。每日思念,天既限我以不能苦思,是天不欲成我之学问也”。尽管他不再搞面壁静坐自省了,但是对理学的攻读却日益努力。不仅攻读程朱,还追溯而上,阅读张载、周敦颐的著作,比诸孔、孟,系统地研究中国儒家的学问。
自从庶吉士散馆之后,至1853年初回乡创办团练,在京官任12年之久。这10余年,因所任之官多为闲曹,正给他认真读书提供了好条件。这期间受唐鉴和倭仁的影响最大,因此理学的功夫也最深,被人称之为“理学大师”。
第三,在古文、考据、史学、诗文、书法上,他都有很高的造诣。
其实,曾国藩的交往是很广泛的,兴趣也很多,并不是仅仅专注于程朱理学。
在他交往的朋友中,有考据学者汉阳刘传莹,有书法大家何绍基,有爱好古文的吴嘉宾,还有各有所长的邵懿辰、冯卓怀、窦垿等。在这些朋友的带动影响下,曾国藩的古文、考据、史学、诗文、书法都有很高的造诣,称名称家,都不为过。例如,曾国藩崇拜韩昌黎,学习韩文的奇雄,使他的文章很有风格。他写的《原才》、《湘乡昭忠祠记》等文,均为当代学者与文人所吹捧、流传、模仿,认为他可以与古文大家相媲美。
曾国藩在诗歌方面,崇拜杜甫、陶潜,既要工又要雅,还要妙趣横生,内容丰富,反对无病呻吟。他也是中国近代“楹联”的创作大家,他喜爱写诗。他是楹联大家和圣手,无论是政治的、生活的、劝谏的、读书的、交友的、骂人的、自勉的,他都喜欢以楹联的形式表现。他的楹联多极了,官府衙门、书房、居室、亲友家中,处处都有他的楹联。
在他的影响下,湘淮文武官员,一代文人墨客,都竞相作联写对,成为雅风。其中,好联好对甚多,因篇幅所限,难以尽举。
曾国藩的一生,每天都要临帖写字,真、草、隶、魏,古之百家无不学习。这些努力,也使他成为我国近代书法史上的名家。在他的影响下,其弟曾国荃、其子曾纪泽、其孙曾广钧也都成为了近代的书法家。
曾国藩不但成为了“理学大师”,不但在古文、考据、史学、诗文、书法上都有很高的造诣,而且还能够在日后的组建新军、带兵打仗上取得辉煌成就,除了向大师和专家学习外,他肯定还有一些学习秘诀,否则,他的“智”为何会如此非凡?
通过研究曾国藩的传记和著作,我们发现,曾国藩的智慧如此之高,来自其学习力之强大,而其强大的学习力,有两个内核。换言之,曾国藩能够在那么多领域里都取得很高的成就,关键因素有两个:一是专,二是熟。
2.提升学习力的关键之一:专
做学问做事之道在于专,专有“专攻”、“专精”两项秘诀。
第一,专攻:用功如掘井,凡事皆贵专。
曾国藩认为,任何事情想要做好,都必须专心一意。
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正月二十六日,他在致家中诸弟的信中就此论道:
凡事皆贵专。求师不专,则受益也不入;求友不专,则博爱而不亲。心有所专宗,而博观他途以扩其识,亦无不可。无所专宗,而见异思迁,此眩彼夺,则大不可。
通过这段话,曾国藩指出了专与博的关系,即在有所专长的基础上去扩大知识面、开阔眼界是可取的,但毫无专长,见异思迁,今天喜欢这样,明天喜欢那样,就不可取了。曾国藩的这种观点,对我们无疑是很有启发性的。
曾国藩认为,人只有专注地做某件事,集中全力,才能把一件事做得好、做得精,如果心不专,则可能一事无成。
在许多方面,曾国藩都具体地论述过“专”的重要性。如在治学方面,他便极为赞成好友吴嘉宾针对其用心不专而发的批评:“用功譬如掘井,与其多掘数井而皆不及泉,何若老守一井,力求及泉,而用之不竭乎?”人的一生精力有限,在每一个领域都要有所成就那是很难的,与其一生四处钻研而皆无造诣,不如在某一领域深入研究而有所收效。这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治学办事方法。
事实上,曾国藩尽管有博学之誉,然而,在浩如烟海的文化古籍中,他自认为一生熟读的书也只有十余种。他在家书中写道:“余于《四书》、《五经》以外,最好《史记》、《汉书》、《庄子》、韩(愈)文四种,好之十余年,惜不能熟读精考。又好《通鉴》、《文选》及姚惜抱所选之《古文辞类纂》、余所选《十八家诗钞》四种,共不过十余种。”读书治学如同万壑争流,必有主脉,以把握神理所在,其他次要问题均可触类旁通。
第二,专精:西洋之长在于专,足以效法。
作为一位极具现实感的政治家,曾国藩以“度越恒流”的敏锐目光觉察到西方科学技术的精妙之处,而个中原因,在曾国藩看来,便是西洋人的“专精”。同治十年(1871年)八月,曾国藩在致吴大廷的信中说道:
凡事患在不为,不患不能。西洋技艺所以卓绝古今者,由其每治一事,处心积虑,不臻绝诣不止。心愈用则愈灵,技愈推则愈巧。要在专精,非其才力聪明果远过于中国。
正是在对西方先进科学技术认可的基础上,曾国藩做出了一件在当时可谓是惊世骇俗的事情,那就是于同治九年(1870年)奏请清政府选派幼童赴美留学。后来证明,留学活动为闭塞的中国开辟了一条通往世界的道路,为日后的留学运动奠定了基础,并涌现出了如詹天佑、邝荣广、蔡绍基、唐绍仪等各种专业人才,推动了中国近代思想的发展。
曾国藩学习西方近代科技,虽力不从心,却大开风气之先,如开翻译馆,送幼童出国,都是千古未有之举。其效果,当时并未彰显,而是在几十年后才显现出来。称之为中国近代化之父,实非过誉。而他对西方科技之所以发达的探究,没有停留在表面,而是追寻其中的文化精神,更是高人一筹。
曾国藩说西方人的技艺所以绝妙,是因为他们每办一事,都集中精力,专注守一,越钻越深,因此逐渐达到极致。可以说,他认识到了近代西方科学发展的根本规律。
当然,如果在不该专的地方专,或者过于专一,则会大大限制自己腾挪应变的余地。技能越是单一,在迅速发展的社会中越是被动。因此,在专精与广博之间要找到一个平衡点。由博返约、触类旁通,才更容易立足。这是曾国藩谆谆告诫后人的。
3.提升学习力的关键之二:熟
曾国藩从二十几岁开始,便养成了每日点读10页史书的习惯,一生从未间断,一部“二十三史”烂熟于胸。这样,自赴京会试以来,曾国藩形成了对古文和历史的爱好,为以后更广泛地研究一些学术问题,总结历史经验教训,参与治理国家和社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告诉了我们,“熟”是何等重要。
从表面上看,“熟”是一种笨功夫。然而,“熟”功虽笨,却能生巧。曾国藩为官治军,无不验证了“熟”字之功。曾国藩认为,世间各种本事,如果不是由“熟”而精,则终不可恃。
第一,熟能生巧,熟才能精。
熟能生巧。“熟”是通往精巧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