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前任景帝遇害前留下的线索。」
此话一出﹐炽风惊得站起﹐握紧子渐的手。「当真？你找到了什麽线索？」
子渐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抽出一个小锦袋﹐倒出了一件事物﹐放在炽风的掌心。
炽风合起掌﹐仔细摸索﹐好一下他的表情化为更是震惊﹐跌坐回床上。
「老师！」子渐连忙扶过他。
他摇了摇头﹐摊开手中之物。「子渐﹐这个……是不是祭司的令牌？」
为了方便在宫中进出﹐祭司殿内每人都有一块显示自己身份的令牌。见习祭司的令牌刻了双鱼图纹﹐二级祭司的令牌刻上朱雀图腾﹐一级祭司和比一级祭司身份还高的他们﹐令牌的右上角就会刻上玄武图腾和『掌』这个字眼﹐代表掌管祭司殿各个职位的权力。
而此刻躺在炽风掌心的﹐正是刻上『掌』字的玄武图腾令牌。
「正是。」子渐的回答证实了炽风的疑窦。
他一挑眉﹐捉紧子渐的袖子。「子渐﹐你说这是景帝留下的线索？此话何解？」
他不明白﹐这块祭司令牌到底代表了什麽？子渐不是向来负责祭司殿的内务事项吗？怎麽会无端端跑去寻找景帝遇害的线索了？
子渐知道自己无法再瞒炽风。本来他也无意相瞒﹐只是大祭司曾经叮嘱过千万别在其他人面前提起这件事。不过现在既然大祭司不在﹐遇上问题的他理所当然应该找自己最信任的炽风老师来商量。
再怎麽说﹐炽风应该不算是『其他人』﹐而是『自家人』。
「大祭司在离开祭司殿的前一晚﹐曾经召见子渐。他给了子渐一个任务。」
「大祭司秘密召见你？」
「是。」子渐颌首﹐据实以告。「大祭司吩咐子渐前往前任景帝遇害的断崖前﹐再次搜寻新的证据。」
「可是搜寻证据的事……皇上不是早就派给刑部的人去办了吗？」炽风蹙眉﹐推想着慕承夕下达这个命令的目的。
「没错。景帝出事逾今半年﹐能够搜寻到的证据都搜寻回来了。刑部的人也前後三次重返断崖搜查﹐皇上甚至还派出骁骑营队的三分之一队员前往搜寻景帝的下落。但是大祭司觉得景帝坠崖失踪一事有蹊跷﹐所以暗中吩咐子渐前往调查。」
炽风更是蹙眉。慕承夕怎麽没向他提起这件事呢？
「大祭司为防走漏风声﹐特地叮嘱子渐以侦察之名前往旗山断崖。」子渐明白炽风的疑惑。
走漏风声？难不成慕承夕查出了些什麽？炽风紧张问着。「为何大祭司有此一说？」
「大祭司怀疑景帝遇害一事是宫中人所为。」子渐也不隐瞒。
炽风悄然握紧拳头﹐掌心中的祭司令牌微微刺痛他的手心。
前任景帝在祭天回程中遇害﹐坠崖失踪逾今半年。虽然大家都坚持景帝仅是『坠崖失踪』﹐但心中都清楚景帝已经凶多吉少。
半年之后﹐景帝音讯全无。大祭司暗中派去调查的子渐却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个令牌﹐你是怎麽发现的？」炽风问着。现今慕承夕下落不明﹐卓沁棠这个皇上身边只剩下他在支撑大局。
「是在断崖上一棵树下找到的。」
「这麽说来﹐是景帝在和那人打斗之际﹐那人不小心遗下之物？」
「我也是这麽认为。」子渐赞同他的看法﹐蹙眉道：「我在旗山断崖附近搜寻月余﹐找遍每一寸方土﹐好不容易才发现这个线索。说也奇怪﹐素来人烟稀少的旗山竟然出现一蒙面女子﹐在我发现线索的同时出手袭击﹐对方似乎也是在搜寻着这件事物。」
炽风拧眉陷入沉思。神秘的蒙面女子到底是谁？祭司令牌为何会出现在景帝坠崖的地方？这些问题似乎都是环环相扣﹐如果他找不出关键的源头﹐他就解不开这些疑问。
「炽风老师﹐这件事可要禀告皇上？」子渐唤着沉思的他。
「暂时不要。」这些日子来发生了不少事情﹐卓沁棠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他怕这件事会惊扰到对方。「等到我们把事情理清之后﹐再禀告不迟。」
「是。接下来该怎麽办？是否要先等大祭司回来再定夺？」子渐只觉事情不如想像中的简单。
「大祭司忙着追查苍穹一事﹐与我失去了联络。不过﹐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平安回来。在这之前﹐我们先按照他的指示低调追查﹐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出这块令牌是属于哪一位祭司。」炽风思索了半晌终於有了决定。
要找出令牌属于谁人应当不难。一级祭司的人数不多﹐只有区区五十来人﹐而且令牌是进出宫殿的通行证﹐他们向来令牌不离身。
「我明白了。我会去调查一下一级祭司中有哪一位最近的令牌报失。」子渐是一个聪明人﹐一点即明。
「子渐﹐小心行事。」躲在暗处的敌人是谁﹐他们尚且不知道﹐因此凡事需要万二分谨慎。
「子渐明白。先行告退﹐炽风老师好生歇息。」
对方行礼退下﹐炽风握住那枚令牌﹐不禁思潮起伏。他隐隐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
深夜。寂静。荒凉。
旗山断崖的夜风一向厉冽﹐夹着呜呜的叫声﹐直似困兽濒死的凄哀吟声。附近树影幢幢﹐月光清冷疏落﹐更是平添几分凄凉景致。
这里像是一个生人勿近的地方。
偏生﹐就有一个人立在崖旁﹐嘴里噙着淡淡的笑容。仔细一看﹐此人长相俊美绝伦﹐一抹优美的身影简直像是天上落下的神仙。
圣洁无比。吸引了所有的眸光。
他悠然自得地矗立风中﹐发丝和袍衫飞扬飘决﹐眺望着远挂天边的一轮新月﹐笑容不禁加深。
「主子。」一个蒙面女子如影掩至﹐在他身後单膝跪下。
「我吩咐你办的事﹐都办好了？」
「是。如同主子的吩咐﹐千夜已经将祭司令牌置放于此地﹐再假意袭击祭司子渐。」
「很好。这样一来﹐祭司殿的人就会逐渐把焦点放在祭司令牌这个『新线索』上。」
「是。主子英明。」
「景定曦那儿可有动静？」
「回主子的话﹐那人近日来都待在景德宫﹐听说是因为卓沁棠动了胎气。」
「哼﹐真是一个孱弱不堪的人。」他也不知是在说景定曦还是卓沁棠。「继续紧盯他们﹐我很快就会回宫。」
「是﹐属下告退。」
千夜悄然隐去﹐矗立风中的景定睿负着双手﹐对着天边的明月。「母妃﹐很快的﹐您就会看到儿臣为您取回应有的一切。」
很快的就轮到他上场了。他怎麽能够让孙珞渝一直主导着这一切呢？别忘了﹐真正的主导者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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