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过,我们可以这样一直相伴到老,知道死去的,如果不是我的感情变质了的话,我们依然是每天晚上聊电话聊通宵的好朋友吧。
回忆美好,回忆如此容易被美好,以致我们即使分开那么长的时间里面,我仍然以为你是我最熟悉的那个人,以为还是我们没有改变的以往的延续。是我太天真了,还是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我看着毕业的相片发呆,不知道是咖啡因的作用还是陈同学最后的那句话,我没有一点睡意。相片里面的人傻傻的,感情也傻傻的,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桌面上的回旋木马,老陶在毕业的时候送我的礼物,心里一抽一抽的酸起来。
在每个少女都怀春的时节里面,我没能幸免的终于在一堆帅哥里面找了一个沦陷进去。当然当时没有人知道我的沦陷,因为我跟每个人都是那么的称兄道弟,只有自己知道,那些关怀不一样,那些玩笑不一样,自己的眼神也不一样。
我说的,是老陶。
我跟老陶的认识其实有点命运化,因为我们本不是一个专业的,也不是一个地方来的,本应该毫无联系。只是某次见习的机会,一个兄弟翘课了,临时代课的是老陶,他的同乡,老陶本以为只是上个课而已,哪知道那老师变态的抽查问题,更变态的是答不上的当堂留下补习,但老陶的下节课是实验必需回去上自己的课程。我当时那个恻忍之心啊,下了课缠着那老师侃了半个小时硬把那老师侃的忘记了这回事,老陶一下课就立马逃出去了,后来他感激我请我吃了一顿饭,我礼尚往来的又请回他一顿,这一来二去的,大家就熟起来了。
跟老陶一起的日子很开心,经常的三更半夜出去吃夜宵吃到凌晨,聊天聊得天南地北的通宵也不管,也不回寝室,就那样在外面荡。宜城的24小时店都被我们光顾完了。老陶说要把我当老姐看,我当然知道自己不会把他当小弟看,当有人这样的依赖自己,信任着,并可以一直倾谈,毫无避忌,还是很愿意的。我就想着,我只在心里默默的喜欢他,默默的,一辈子下去。
现在想想,那是多天真的想法。既然是姐弟的关系,有多少的感情我是不能干涉不能参与的?所以当余纤出现,我还是不可避免的沦为了旁观者。
刚开始还好,觉得自己的兄弟有了个心爱的女孩,该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自己也就死了这条心好了,人家也是郎才女貌的哪来我掺杂的余地呢。可惜余纤小妹也太女貌了一点,招花引蝶的导致老陶找我诉苦的次数越来越多,后来两人还是不可避免的分手了。
老陶一朝招蛇咬,十年剥蛇皮,对女人是再不信任了,当然我除外,以至于他身边的女人就只剩下我。我也没有存过任何的希望,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人,大家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但感情就是,你理论上是一回事,实际上又是另一回事了。
当我们一起出去的时间越来越多,当我们聊天的内容越来越肆无忌惮,当他做好饭等我我帮他洗好衣服,当他放假的时候坐了28个小时的车从家乡赶到我的城市为了见我一面,我都会轻轻的在心里跟自己说,会否,会否有那么一个可能,会否只是大家都没捅破,会否不止那么一点,其实还有多一点?
所以在毕业,他送我那个我渴望那个好久的旋转木马音乐盒的时候,我很勇敢的跟他表白了。我至今没有办法忘记他脸上吃惊跟无所适从的表情,他口齿不清的对不起跟闪烁的眼神,我的大脑是轰的一声炸开了,我想完了我押错了我要失去他了,然后,大家真能尴尬的笑着,刻意的回避着,我说,没关系的,我们还可使哥们。他苦笑了看了我一眼,嘴角蠕动了下,什么都没说的上了飞机,飞离了我,飞到那个相距几千公里外的城市,带上我4年的关心祝福遗憾悔恨,全部带走了。
至今我们还只能在节假日里面发发祝福短信问候一下,曾经那么亲密的人,到今天相见不如不见的地步,我不能说心里没有点疼痛啊。而且每到夜晚,我都会想起大家一起出去数路灯喝酒荡街的片段,那是多么美好的一段曾经,曾经的美好在于,它是过去式的,用于重现。
我开始变得小心点,控制自己的感情,对哪个都不再那么关怀备至了。不是怕别人误会,是怕自己再度误会。我不是那种可以把所有的感情都收藏的很好的人,那最好的办法是回避所有的可能性了。我知道帅哥养眼,但养眼的帅哥很容易伤人的,带刺,我告诫自己,一个坑不要同时掉进去两次,上一次当是可怜,两次就是可恨了。那些不能摆脱的痛,一直久久没有离开。
当然我也不是对感情就失去了信心,我还是渴望一份温暖的感情的。只是不要再在那些帅哥堆里面找了,不要再给我一个称兄道弟的似是而非的男人了,所以我去相亲了,大家目标明确,不会友情爱情的误会,多好,简单明了,恩,我就是需要简单明了的爱情。
那么多纠缠不清的思绪,就让它埋葬在最不能触碰的深处吧。
我把音乐盒收到抽屉的最深处,锁上,爬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