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是单名一个铭字。”
久未查到有用的线索的慕千雪,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发现了重要线索,心里的激动兴奋,溢于言表。慕千雪捏紧手中的玉石,果然是冥冥中的缘分吗?
“他是怎样一个人?长什么样子?真的是传闻中的那样吗?他为什么会辞官出京?……”
“你这孩子啊……”老太监叹了口气,打断她的话,“你一个一个问啊,我听都听不过来了,怎么回答你啊?”
慕千雪也明白,自己是太心急了,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地心情,听老太监娓娓道来。
“当年啊,这京城中最有名的人,当属当时的本朝第一才子沈铭,然后就是秦丞相家的两位貌若天仙的小姐,秦花容和秦水月。而沈家又是与秦丞相家是世交。所以沈铭是自小就进出秦府的。”
“您说的那位秦丞相,可是现在的秦丞相秦明德?”
“是啊。他可是两朝重臣了啊。”老太监语气里带了些轻蔑,“只是此人向来权欲甚重,为此,朝中反对他的人被他给除掉的可不少。”
“这么说那位秦花容就是已薨的前皇后,而当今的皇后就是当时的秦贵妃秦水月了?”
“不错。这两姐妹可都是一顶一的美人儿,所以也都成了秦丞相收揽权势的筹码。唉……”老太监长叹一声,“当年的月妃,柳月蓉也是京城有名的美女。”
见老太监只是讲些不相关的,不由有些心急,佯作撒娇道:“爷爷,将关于沈大人的事情啊!我要听沈大人的事。”
“好好好,马上就到沈大人了。你耐心听着啊。这柳月蓉本是沈铭的表妹,自然也就经常在沈家进出。所以这四人都是很相熟的。沈铭当时正是风流倜傥,才华出众的翩翩君子。相貌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受京城中加小姐的青睐,未出阁的姑娘们,无不梦想着能嫁于他。秦家姐妹自然也是如此,对沈铭是青眼相加。这秦大小姐是明白事理的人,做事有度得体,知道自己以后必然是要进宫的,所以有爱慕之心,也是藏在心里,但是这秦二小姐就不同了。本来就是无拘无束的性子,做什么事情都随性的很,当年她对沈铭的大胆追求可是被众家小姐跟风相学啊。”
“那她怎能进得了宫?如此名声在外,对一个闺阁女子来说是不好的吧?”
“是啊。只不过当时丞相的势力大,也没人敢说什么。”
“那结果怎么样?为什么她又进宫了你?”慕千雪爆豆子似地急促追问,惹得老太监一阵笑。
“你这孩子,老是跟我抢话,我什么时候能说得到啊!耐心听着。”
慕千雪调皮地吐吐舌头。
“这秦大小姐进了宫,很快就被封为皇后。而沈家也为沈铭订好了亲事,新人就是沈铭的表妹柳月蓉。”
“这样说来,照秦水月的性子,肯定是要横加阻挠了。”
“没错。这时候皇后也就是秦大小姐怀上了龙种。陛下大悦。而秦丞相却担心在皇后怀孕期间,陛下宠幸其他人,**的势力会被他人所夺,于是借机又将秦二小姐送入宫中。”
慕千雪皱眉,这虎毒还不食子,秦明德却把女儿当做掌握权力的工具。“秦明德还真是无情,他会不知宫内的险恶,居然将两个女儿都推入火坑……”
“是啊。欲壑难填,权利对于他而言,必然是排首位的。况且,进宫为后妃,也是女子之福啊。”
慕千雪嗤笑:“与相爱的人厮守终生才是女子之福吧。锦衣玉食虽好,夜夜垂泪盼君至的寂寞,岂是富贵荣华,锦衣玉食能安慰得了的。”
“但是有此种想法的人又有多少呢。富贵荣华,自古就是众人向往的。扯远了,说回正题。这秦二小姐进宫之后,自然是对拒绝自己的求爱的沈铭,和能够得到沈铭的柳月蓉恨得咬牙切齿。她又是那种‘自己得不到,那别人也别想得到’的人。为此,在沈铭与柳月蓉准备下定礼前,秦水月假意邀柳月蓉进宫,在她的酒中动了手脚,设计让柳月蓉成了陛下的人。于是柳月蓉便成了月妃。不过听说本来沈铭就是要悔婚的。因为他好像已经有了心仪的人。听说是平民出身的女子,沈家的长辈都极力反对……”
“原来如此……”这也就解释了,慕千雪记忆里,那个美丽温婉的女子的身份……
“再后来,正是应该大展宏图的沈铭,却辞官说要去归隐。这可是轰动一时啊。”
“他为何辞官?又为何要离开上京城?这里不是沈家世代居住的地方吗?沈家的长辈们都同意?”
“这我就不知了。当时我还是一个小小的掌事,只是略略有些耳闻,听说是与**妃子传出丑闻。而接着,月妃就流产,受打击过度,不仅精神错乱,还拿刀伤了陛下,于是被打入冷宫了。据别人推论,这两件事情应该有些关联的。丑闻之事也不是空穴来风。”
“后来沈铭去了哪里,您可有听说过吗?”
“听说是去了边远的地方隐居了。虽然当时是引起众人很大的震动,但是之后便随着时间渐渐被人淡忘了。转眼间,已经十几年过去了啊。时间真是快啊……”
虽然还是没有真正揭开沈家被灭门的真相,但是总算是有了眉目,而凶手,慕千雪也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那……您可知……沈铭已经死了……”慕千雪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音。不是因为伤心,是因为恨意。为那夜在血泊火焰中挣扎嘶吼的一百多条人命。紧握的双拳,陷入掌肉里的指甲,都在表达这慕千雪的恨意。
“死了吗……”老太监长长的叹息一声,却似乎没有多大惊讶。想来,也应该是见多了宫内的勾心斗角,已经见惯不怪了。
“嗯。大概在十年前的某个夜里,沈家惨遭灭门。”
牢房里寂静无声,只有墙上的火把,有时会发出些许火花爆裂的声音。
良久,老太监开口:“你又是谁?为何会对此事如此关心?或者说……你是沈家的什么人?”
果然不愧是宫里混久了的老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慕千雪的身份。
慕千雪叹息一声:“跟您想的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