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和寒梅分手了,原因是寒梅说腊八太花心。腊八伤心欲绝,伤心的人需要朋友和酒。所以我坐在腊八对面听他说着,陪他喝着。腊八喝了很多的酒,早已面色潮红,醉眼婆娑。在向我道明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似笑非笑地问我,“胡水,你说TMD女人是不是男人理想的绊脚石啊?”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也并不了解女人,但是我明白腊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我说“是啊,女人TMD都是男人理想的绊脚石,无时无刻都想着要绊你个狗吃屎!”腊八笑了,他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他说,“我想要个都是女人的后宫!”
17.我决定去把Mrs.F抓在手里,腊八的所作所为就像是火柴,点燃了我心里的干柴火。我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真的要辜负了腊八为此所做的牺牲。而我对能否追到Mrs.F并没有把握,我一直觉得Mrs.F只是把我当做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哥哥。所以,彼时我悲观地以为她一定不会答应我做她的男朋友。
悲观的我像一只瘪了的氢气球,由于内心缺乏一种叫自信的东西,我觉得自己一定飞不到Mrs.F那里。腊八不乐意看到我消极的模样,就把我这只气球拽到手边,给我打气。经过他的一番吹鼓,我信心满满,飞呀飞,飞呀飞,就飞到了Mrs.F手边。
我唱《F小姐》时神态轻浮,极力地表现出一种少年郎应有的意气风发。我外表风轻云淡,而内心却是一片忐忑。我不知道Mrs.F会不会被我深情的歌声打动,因而接受我唐突的要求。我很怕她拒绝我,不是怕失了面子,而是担心她拒绝了我以后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担忧的我强装镇定,一句一句地唱着《F小姐》。由于紧张的缘故,我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开始僵硬,甚至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每一句歌词从我嘴里蹦出来的过程都是一种煎熬,我想逃跑,逃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踢石子来消磨这种羞赧。
在我觉得我快要装不下去的时候,我想起了腊八临行前对我的嘱托。他说,如果你追不到Mrs.F,往后别来见我。腊八的话当然只是句玩笑,可我知道他对我怀有殷切的盼望,我怎么能轻易放弃让他失望呢?我暗骂自己可恨,表白之际居然生出了逃跑的想法。
我硬着头皮拉开了丘比特的弓,箭已上弦,便没有了回头。我咬紧牙,在心里念着“别怕,别怕”,最后在恋恋不舍中松开了手。“砰”,箭中了Mrs.F的心,Mrs.F应声倒地。
18.14年,2月1日,Mrs.F接受了我的表白,我在腊八的祝福声里结束了为期16年的光棍生涯。
因为我和Mrs.F都是没有感情经历的孩子,确认了关系以后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新鲜的,做些什么特别的。所以,之后很久,我们依然聊的是之前做朋友时聊的话题,做的是之前做朋友时做的事。
当腊八问我和Mrs.F发展到什么地步时,我觉得很无语。他问我有没有亲她,而我则支支吾吾地告诉他,我连Mrs.F的手都还没有拉。当时腊八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在踹了我一脚以后,又指着我鼻尖骂我禽兽不如。腊八说,女人真心好。不过只有碰过才知道。我记得当时骂了他下流,但是在心里我却在好奇——女人究竟好在哪里?
19.第一次和Mrs.F有亲密地肢体接触,是14年的正月十六。当天是S市高中开学的日子,身为学生的我不得不前往S市完成我的学业。
我从老家离开的时候,Mrs.F为我送行。我们手拉着手走在前往车站的路上,一路走走停停什么也没有说。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我对Mrs.F提出了要抱抱她的请求。她缄默无声,点头应允。在得到她允许之后,我很不客气地把她揽入怀中,用力地把她搂住。她头靠在我的肩上,我低下头把脸埋在她的发间。我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醉人的香气,内心因此而汹涌澎湃。我是第一次抱与我年纪相仿的姑娘,怀里的姑娘那羞红的脸也使我确信她也是第一次被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孩抱在怀里。
我在Mrs.F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组数字。
我说“3041.”
她说“嗯?”
我说“30天是4个星期,4个星期是1个月。这组数字是我们的约定,往后你从30数到1的时候,我就回来看你了。”
Mrs.F低落地点了点头。憔悴地模样,我见犹怜。我又加大了抱她的力度,希望以此来弥补心中的愧疚,而她也抽出手紧紧地环绕在我腰上。
清冷的车站,我们相依相偎。彼此沉默,只是长久地拥抱着。3041是我们无力改变的现实,但是一个火热的拥抱却能把那种守望的恐慌打消。
在赶往S市的途中,我都在怀念和Mrs.F的那个拥抱。她残留在我衣服上的气味还没有消散,而我们却不得不在时间无情地催促下说了再见。没分开的时候我平静而淡定,但是离她而去,渐行渐远,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孤独。在S市上学已经快要两年了,为什么之前不曾觉得孤独谈恋爱以后就有了这种感觉?因为啊,人在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滋味以后,就开始变得矫情了。
第三个3041结束的时候,我夺走了Mrs.F的初吻,并把自己的初吻给了她。Mrs.F讲,我们唇齿相依的刹那,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在回忆那个吻的时候,她数落了我。她说我亲她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根本不是在亲她,反而更像是在啃她。她说我一点也不温柔,猴急地模样让她很生气。
Mrs.F在跟我说这些话时,脸色红润地像一个苹果,她唇红齿白地模样让我垂涎三尺。我告诉她我会为我粗暴的行为做出补偿。她不解地问我会给她什么补偿。我让她靠近我,看着我,在她猝不及防中紧紧抱住她,以一个既温柔又火热的吻作为之前啃她的补偿。
Mrs.F说我是世界上最混蛋的人,夺走了她的初吻后,居然还不知羞耻地夺走了她第二个吻。我酣畅淋漓地笑着,含情脉脉地告诉她,夺走了你第二个吻,我还会夺走你第三个吻。在欲望的驱使下,我又想亲她了,而她早已看穿我的企图,就丢下我逃跑了。
腊八说女人有多好,碰过才知道。我终于体会到了腊八话里的涵义——与Mrs.F亲吻的感觉真的是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