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感觉自己还在睡梦中时,于洋告诉我,高三的好几个男同学要来大学城聚一聚,要我稍做准备。
我说你们尽管来呀,随时准备着呢,怕来了没饭吃没地方住还是怎么的?
于洋说那我们来了啊!
那个周末高中同学来了十几个,找了老邱,说赶不过来了,让我们玩开心点,估计又在伤害哪家谁的闺女了。找了扬仔,说在跟女朋友呆着呢,你们他妈什么时候不来这时候过来。后来是他急匆匆赶过来。
他们来的时候我正准备考试,关于准备之事早被我抛到九霄云外了。不过,怎么说我也是地主,有朋自远方来,我只能骑着秦旭的“宝马”去迎接我的兄弟们。
大学城的路还真是错综复杂,而且都一个样子,实在不能怨我呆大学城一年半连条路都不会走。我在内环中环来回穿插,将兄弟们一个一个接到学校。
他们开始感叹我的学校的美好,大学城的自然。我觉得他们真是“大言不惭”,我只能说大学城地广人稀,生活其中,人都会回到原始,这里的生活是惨不忍睹的。我知道我的这些话有点言不由衷了。
来到了,关于吃的住的问题,我还真没能解决。关于吃的地方,除了每个学校的饭堂,我知道的就只有南亭那些大排档了。关于住的地方,我只知道BG有,却不知道如何能找到。于洋他们开始捎家人对我说话。
扬仔说先吃饭先吃饭,睡觉有地方,这事归我,这事归我。
吃饭的时候,一同学铁蒋打来电话:“******张通你们这大学城真不是人来的地方,怎么每条路都一个模子啊!”
我说:“蒋哥!我们都开饭了,你还管我们家路像不像?”
铁蒋说:“******我找不到路啊,你小子快点出来接我啊!”
我说:“不是让你在中环西路下车么?你坐公交啊,还想着走过来啊?”
铁蒋说:“我是在中环西路下车了,没找到你们学校,都找了一个多钟了!**快来,我饿啊!”
我也是花了半个钟才接到铁蒋,这小子从中环西路下车,又跑回广大生活区了,还着能跑。
铁蒋,原名蒋有为,有着方小方一样纤细消瘦的身材,皮肤黝黑,一头有型有色的飘逸长发像一顶锅盖在他头上。可能因为他的身材,我们置蒋有为如此大气的名字于不顾,而是很统一地叫他小蒋,铁蒋。
相对于方小方来历不明的苗条,小蒋的纤细我们一致认为大有来历。高一时,他在尖子班,班里一个和他同样苗条的女孩子成了他的女朋友。他们如何相识相恋的我们不清楚。据小蒋自己透露:女孩是因为小蒋是班里的团支书,对她在高中时竟选预备党员大有帮助,而且小蒋会玩街舞,会玩劲舞团游戏,也同样因为小蒋的纤细身材。他们在几经波折后牵了手,接了吻,然后在外面租了一个小房间同居,算是功德圆满。
上高二时,情场得意的他们双双在学业失意,他们的班主任实在不能忍受他们在他眼皮底下肆意妄为学校严禁的早恋,所以将他们安排在不同的普通班。小蒋落入我们十九班,他女朋友在隔壁班。
小蒋咬牙切齿地说:“我们班的班主任是个老处男兼单身汉,他受不了的是18岁的小蒋在38岁的他面前品尝禁果。变态的男人!”
十九班和十八班隔了一道墙,然而却不能阻止他们继续将爱缠绵到底。他们在不能朝夕相处,牵着手上课的绝处中逢生了妙计,发手机短息,将甜言蜜语由声信号转为电信号,既避免了唾沫星子还练好了拼音。
正在尽心尽力为中国移动事业作出贡献的小蒋对怒气冲天来到他跟前的老师丝毫不察。小蒋继续甜言蜜语,我们开始提心吊胆,老师在做最后的忍耐。最后在我们心胆俱裂的时候小蒋心潮澎湃地对手机打了个响啵,老师终于忍无可忍,将小蒋的手机夺过来,心安理得地放进口袋,然后继续在讲台上心慈面软地为我们授课,我们一个个听得心惊胆战,唯有小蒋显得心不在焉。
我知道小蒋此时心怀叵测,对于老师刚才的心狠手辣和现在的心花怒放心急如焚,在心烦意乱地熬到下课后,心如悬旌地跑到心如铁石的老师面前苦苦哀求,想让老师回心转意,不料老师心平气和地说:“为了你的学习,为了你的将来,为了你的一切,我看,手机就暂时存在我这里吧!”
小蒋面如死灰地回来,我们心照不宣,专心听课。下课时,小蒋兴奋地告诉我他在困境中又找到了一条出路,果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我因为听说很多人在受过刺激后会有短暂的失心疯,对于小蒋的疯话我没有放在心上。
小蒋在两天后又找上我,说带我去看他的出路,我怀疑他的失心疯不是暂时性的了,我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确认他没发烧后被小蒋任意拉到教室后墙。在小蒋的指引下,我看到了他的新出路--——一个直径1厘米的孔洞。
小蒋没有疯掉。我惊叹于他的聪明,这时,一张纸条被卷成烟卷状从孔口冒出来。小蒋高兴接过,上面写着:“讨厌!大白天老说这种事!”
都说热恋中的人既是最聪明的又是最愚蠢的,这点在小蒋身上尤为突出。他竟然愚蠢到手机被缴,又竟然‘聪明’到要挖墙。
自此,数不胜数的纸条从这个孔洞传进来又传出去,这个孔洞也就成了小蒋夫妻俩的爱情通道。有时候我也写个纸条叫小蒋代为通传给十八班的某个女生。
小蒋夫妻俩也利用这个孔洞暗送秋波,脉脉传情。两个人透过孔洞作长时间的对视,以使他们的感情进一步得到升华。小蒋女朋友认为谁看得越久,谁就爱的越深。
有时候,小蒋看得眼镜痛了,会叫我替他看着。我开始很乐意,后来我的眼睛也很痛了,我就朝孔吹一口气,然后小蒋老婆红着眼晴气冲冲跑过来对小蒋又打又骂,拳脚相加。
我觉得这件事很搞笑,就当做笑话写在纸上传给十八班的某个女生,那个女生舌头稍微有点长,小蒋老婆耳朵稍微有点灵。事情的结果是有一次,我明明看见一个眼镜在孔的那边睁得大大的,却还是被小蒋老婆冲过来先扇了小蒋一巴掌,又扇了我一巴掌外加“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