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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对于秦旭对自己的分量过分的高估,我又可以从中归结一点:秦旭属于身重无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动物,说他胸大无脑也算无可厚非,毕竟他的胸脯肉蛮让女生们觊觎的。

我要当面说他体重足够,分量没有,他肯定又要对我这个同道中人使用插裆扛摔了。

确实,这要算他的逆鳞。他大学生活的颓废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的分量不足。刚上大一那会儿,他特别积极向上。第一天就巴结同宿舍的另外三个人,请我们喝水吃水果。要不是方小方读了3年高三,我们觉得特牛逼,都要唯秦旭马首是瞻的。

大一第一个学期他是他们班的团支书,团支书在大学职务中是比较辛苦,也比较能锻炼人的。而蔡兵是班长兼辅导员,分量大概要比秦旭重不少。我和方小方都属于特没有分量的,布衣白身,荒野村夫。

当初的细节我实在记不清楚了。大概是从那次大合唱开始,合唱领队就是秦旭。这是令人发指欲痴欲狂的活计,一群自以为是的天之骄子懒散地站在那里,扯开半开的嗓子唱《我的中国心》,秦旭在上面屡次强调唱这种歌要有激情,其他的人是觉得作为90后的他们唱这种老掉牙的歌有失体面,觉得应该唱引领时尚走在时尚前线的劲歌。

这是学校的问题,学校就准让唱歌颂祖国的歌曲。蔡兵和方小方觉得实在没意思,并且表示以前他们参加大合唱比赛时都是只张嘴,不出声的,结果还是能拿到奖状。所以向秦旭请假,推搪是辅导员有额外重要的任务要交予他们,并鼓励秦旭再接再厉。

虽然我觉得这样不妥,但既然他们说要请我溜冰,我只有对不起秦旭义不容辞跟他们去了。关于溜冰场,学校附近的南区就有一个。关于溜冰,我和方小方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蔡兵则是离婚妇女再嫁——第二次了。

蔡兵和方小方是比较有溜冰天赋的,进步神速,放开栅栏溜一圈最多跌那么三四次。我则是毫无起色,扶着栅栏都能来个后空翻的,一放手就躺地上了。

不久蔡兵就牵了一个女性溜冰新手进行辅导,从一开始的男女授受不亲就到后来男女不授不亲了。方小方看得特眼红,但老天爷没给他机会,却把我扔给他了。他脸色不太好地说你怎么这么差劲啊,我连后退都行了。说着就开始后退滑,话刚说完也躺那里了。蔡兵拉着那个女生滑过来说方小方你怎么这么差劲啊。说完就溜过去了。

接下来的情况是这样的:我和方小方牵着手滑几步就跟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好在地上没****。

我们一边滑一边说******他爷的,到最后是站起来就躺下去,浑身是伤。方小方说他大姨妈的不来了,我们刚出溜冰场,老板迎上来好整以暇地说:“学溜冰就是要多摔,摔多几次就学会了。跟你一块来的上次也一直摔倒,今天表现不错啊!还能拉上一个女生。”他的意思我们明白,无非是让我们来多摔几次,还能遇上桃花运,并且最重要的是他的生意就更好了。

我和方小方表示今天不想再摔了,叫蔡兵快点滚出来。蔡兵表示他的水平有限,要加强练习,让我们先走。见色忘义的家伙。

后来蔡兵顺理成章跟那个女生要了姓名电话QQ,并且打算继续深交。此后他们经常成双成对手牵着手出入食堂宿舍图书馆教室以及附近大小餐厅电影院,不久在看一场电影时自然而然抱在一起并顺理成章在同一个碗里吃饭。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表面上他们似乎老死不相往来。蔡兵多次重申他们没接过吻没上过床。

早知道他们会那么快分手,我和方小方就不会那么气愤,秦旭也就不会知道那天下午我们不在辅导员那里,也就不会有那天晚上的争吵和过后的沉默。

因为由于班长缺席,而很多人唯班长马首是瞻,缺席的人比较多,大合唱成果比较差,整体来说更像多重唱,大合唱队员开始发牢骚骂秦旭他妈,秦旭反骂他们的妈,最后情况比较尴尬,气氛凝重,大家不欢而散,并且表示******再也不唱这么SB的歌了。

秦旭本来也******不再组织这个SB大合唱,让他们自生自灭的。只是当天辅导员就来电慰问,并且表示有空会来看他们彩排。

秦旭终于明白过来这团支书不是好当的,发誓做完一个学期就罢工,但必须要解决燃眉之急。以至于秦旭心情很不爽,而我们的坦白交代成了这个定时炸弹的导火线,一触即发。

秦旭对我们特别失望,对蔡兵失望透顶。

如果说这次大合唱事件只是冷战的起点,那么承接应该就是关于预备党员的选取了。

秦旭是团支书,弄一个名额是轻而易举的事。蔡兵对入党非常渴望,并且信誓旦旦表示入了党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特别是为我们“四匹裸狼”服务。只是5个名额实在有限,第一次班内评选,蔡兵不幸落选。

秦旭可能觉得自己有能力在下个学期一定能成为预备党员,竟然大发慈悲将名额给了蔡兵。最后整个学院只有秦旭这个苦命团支书没有成为预备党员。

蔡兵对此并没有明显的感恩戴德,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受之不愧。秦旭觉得很不爽,但顾及兄弟情谊,没有翻脸不认人,只是将冷战恶化。

蔡兵并没有幡然醒悟,依旧我行我素,宿舍划为两派,我和方小方往返两派之间,想做和事佬。只是个人心结个人解,情况没有多大改善,似乎因为我和方小方的挑拨变得更恶劣,天地良心,我们没有半分挑拨之意。

问题没有得到解决,转折点却忽悠而至。家庭比较贫困的学生可以申请助学金,只是名额依旧有限。一个班大部分人都会去申请,而这之中究竟有几个是穷人家的孩子就不得而知了。

宿舍四人本来都要申请的,方小方的情况比较特殊,他的学费是用贷款的,平时生活也是比较节俭。不过如果按小康生活至少有房的必要条件来考虑,我是最穷的。他们仨家里都住楼房,我一家子全住别人家,老屋塌了,国家好几次下来扶贫,就是没扶到我们家,因为我们家族没出一个比较有分量的。我信国家,信政府,那么拨下来的扶贫的钱在哪里被卡下了,我们不得而知,因为我们分量不足。

申请国家助学金的前提条件,一份经当地政府审核盖章的家庭贫困证明表。表在学校,印在故乡,对于别人来说,不过传个真盏茶工夫的事。可是我却知道我那里轻易找不到传真机,所以我放弃申请。

秦旭和蔡兵家里如何,我不清楚。总之我觉得把申请交上去的人都特别狠,冠冕堂皇诅咒自己的家庭家人。A说他家刚被12级大地震震没了,被震没的还有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爷爷奶奶。B说父母双亡,上有爷爷,下有弟弟妹妹,家中面朝四壁。C说家里负债累累,据不完整统计超过100万。总之龙卷风洪水泥石流比较严重的灾难都来了,家里人残的残死的死。

顿时我觉得自己特别幸运。我不知道如果我要交申请,我会怎么写,但我决不会诅咒我的家人,尽管诅咒是不科学的,而我是不迷信的。方小方就显得老实巴交了,只写了“家中负债严重,学费难以自费所以贷款,家中人员较多,人均消费偏低。”他倒是没有忘记毛主席的实事求是。可是他此举就有些SB了。

按辅导员的话来说,交了申请的同学方小方家庭是最宽裕的,字数也是最少的。这些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本来方小方是被刷下来的,经蔡兵跟辅导员反映商量才让方小方拿到了那2000元。只是辅导员让他将表格空白都写满,方小方问怎么写?辅导员竟然对着他发脾气。他当时说了什么我忘了,总之方小方听了竟然说不交申请了,我们死死拉住他才没让他把那张天杀的表格撕碎。

最后是我和蔡兵帮方小方瞎掰,叫他写有的没的,方小方还特别不愿意。然后给辅导员看,那**竟然说这样才像话嘛!我不知道那个**凭什么可以对别人颐指气使,他以为自己是谁?

秦旭申请没通过,蔡兵的没有悬念顺利通过。当时的情况比较乱,很多申请没过的同学在办公室里面一直说******他爷的,秦旭也参合其中,旁边正在享受空调聊QQ的老师们摇头叹息说现在大学生的素质极其低劣。

我当时就跟秦旭解释这所谓的国家助学金,所谓的贫困家庭,是辅导员说了算的。他想让你拿你就能拿,就好像方小方的那样。他既没跟家长联系了解实际问题,也从不跟学生沟通了解,******知道谁家贫困谁家富裕啊。你跟他关系好一点,他管你家里是别墅区还是贫民窟,都把名额塞给你。

蔡兵当时就跟我翻脸:“******你别瞎说,辅导员也难做!”我一直没忘记蔡兵是辅导员助理,也一直知道他们关系匪浅,也一直记得当我们组的“力学架构”得奖时,辅导员一通电话叫蔡兵出去吃饭,而我们忙活忙死的组长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怪蔡兵,天地良心,这是实话,这是辅导员的问题。假如辅导员助理是我,我也会乐意享受这些待遇,并且感谢辅导员。我甚至替蔡兵不值,因为他成为了众矢之的,而这一切本来与他个人无关。秦旭看蔡兵越来越不爽,毕竟我们觉得以蔡兵和辅导员的关系,让秦旭的申请通过轻而易举。此时冷战到了白热化。

秦旭在现实的种种遭遇让他有了颓废的感觉,觉得大学并不像想象中的如意肆意。他开始了颓废,开始游戏,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我们善意规劝,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告诉他浪子回头金不换,就好像现在他们劝我放弃对叶霜的纠缠不休和沉沦堕落的生活一样,不同的是,我跟叶霜说什么都完了,亡羊补牢对我来说太晚了,因为我的牢里就养了叶霜这一头羊,而且我还不知道是她自己逃出去的,还是让狼给叼走的。

而对于秦旭来说,此时亡羊补牢,犹时未晚。只可惜溺水的秦旭对于我们投下的救命稻草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觉得我们好管闲事,猫哭耗子。

他私底下告诉我觉得我们说话都带着刺,蔡兵的刺最尖最长。只要蔡兵一张口,秦旭就会感觉如芒针刺,特别来气。我说别傻了,我们没那意思,我们都没忘记“四匹裸狼”呢?

我说这话的时候秦旭一脸迷茫望着窗外,仿佛那是很久远的事了,而今故事不再,昨是今非,我说的已经变得遥不可及了。我也感觉有点遥不可及了,只是我知道只要秦旭张开抱在胸前好像在自卫的双手,那么一切都将触手可及。

然而秦旭却无动于衷,我没打算放弃纠缠:“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哪能都得意不逢失意事啊?有时我也被失落左右,觉得身边的人都特别SB,说的话都是狗嘴里吐出的象牙。其实我们真的是为了你好,毕竟大学生活才刚开始。而且就算我们真的用针刺你,你也应该脱离游戏,回到现实负隅顽抗啊。处处都在乎别人,哪里还有自己?”

尽管我觉得已经动之于情晓之于理了,秦旭依旧不为我所动一脸茫然望着窗外,想他那些可望不可即的往事。我本想纠缠到底,并且由我和方小方、蔡兵轮番上战,在秦旭面前上演一场生动的车轮战。秦旭却一脸严肃对我说:“别再说了,再说就不是兄弟了!”我们立即退兵,在后线隔岸观火,分析敌情。苦于一直找不到突破口,始终没能拿下情绪。当一个人心怀赴死决心,即使敌人杀不死他,最后他也会一枪把自己刺死的。

在期末来临之际,我们放弃了无谓无功的徒劳,投入到复习战场,任由秦旭在游戏拼死拼活。考完之后,我们没有丝毫留恋地逃离学校,只是我们感觉秦旭死定了,挂科是必然的,我们不确定的是挂多少科的问题。

春节过去,我又老了一岁。回到并不想回来的学校,第一要事就是胆战心惊查成绩,我没挂,方小方没挂,蔡兵没挂,我们觉得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有劳必有得,汗水真的能换来好成绩。秦旭一脸淡定查成绩,一脸淡定告诉我们他也没挂。我们仰天长叹老天不公,连个教训都没给秦旭。我们也终于明白什么叫不劳而获,天下或许真的没有免费午餐,但便宜死的午餐肯定是有的。我们都表示希望吃到这样的午餐和捡到一头撞死在树桩的兔子。

蔡兵立即投入魔兽战争。

方小方放下书包,兜里没几个钱穿街走巷,从此对课业不再过问。

我不甘落后买了电脑,连了网,下载了无数单机游戏,越玩越觉得游戏低能,并且感到无聊。我又断了网,抛弃电脑,重拾书本,并且正儿八经地上课学习。

秦旭依旧在《热血江湖》中浴血奋战,常常在初春玩得汗流浃背而恍若未觉。并且常常向我们吹嘘他神功盖世的师父师母,貌美如花贤良淑慧的娇妻,重情重义千金难得的兄弟。

蔡兵徜徉于《魔兽战争》,废寝忘食,很快成为学校里屈指可数的高手,闻名校内外魔兽界。并且常常跟我们说那些新手真是SB,所有地图都失去挑战难度,对手难寻,独孤求败。

方小方继续在大街小巷穿梭,出没于各种商店,包括快乐女生和胸罩内裤性用品专卖店,兜里的钱仍然没花出去。并且告诉我们逛街也可以是一种不用花钱的艺术,而他整日除了品味艺术,还看世态炎凉,走进生活,畅怀人生。

他们经常请我吃饭,因为我经常帮他们签到、打饭,并让他们抄我的作业,甚至帮他们写选修论文。

有时我强烈要求他们请我吃顿好的,因为我很不容易。特别是帮他们代喊到,面对没心没肺的老师我还可以连喊四声‘到’,碰上有心有肺的老师我就要变更座位变更姿势变更声音喊四声‘到’了,有时甚至要神不知鬼不觉溜出课室再光明正大大摇大摆走进教室替他们补签到,最可怜的是我让呆在宿舍的他们仨都到了,我自己却没到。

打饭也不容易,平时校道见不着几个人,常常纳闷学生都跑哪里去了,甚至怀疑学校确切人数,觉得是学校打肿脸充胖子。每到开饭时间,才知道学校究竟养了多少饭桶,排成条条长龙,等到开始排在后面的人到了前面时,打饭师傅可能会笑着说没菜了没菜了。人家完成任务了当然会笑,你笑不出来自然是因为你还得再去做龙尾。当我好不容易费劲千辛万苦将饭送到他们面前时,他们可能还要说“你他爷的真是属蜗牛的,从天河叫外卖都送到了”,“TMD的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感觉胃都缩得要放大镜才找得到了”,“你奶奶的怎么打的都是残羹冷饭,怎么吃啊”诸如此类的不是人说的话。

首先,十二生肖里面似乎没有蜗牛,你爷的送外卖的从天河送过来也没我活受罪啊。其次,你妈的谁是饱汉谁是饿汉啊,我还胃抽筋呢。再者,你奶奶的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不是我有经验,估计你们只能吃饭桶里真正的剩饭了。最后,你们都是我孙子啊?

作业和论文比较好办,因为作业我也是抄别人的,论文可以网上复制粘贴。可恶的是他们甚至要求我帮他们洗内裤袜子,不过被富贵不能淫的我拒绝了。

都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我实在不明白我什么都没准备,老天爷却让叶霜这朵鲜花落在我这堆牛粪上。恐怕又是月老喝醉了酒,乱点鸳鸯谱,把我和叶霜绑到了一块。

我跟素未谋面的叶霜是网友,友龄长达一年半。她跟我老乡,毕业于同一个高中,现在在同一个城市,我们有很多共同的同学(高一时她同学,高三时我同学),我的QQ就是我们共同的同学随便给她的。

她表示并不知情,只知道我是个帅哥,对此我深信不疑。开始是她加了我,但是将我从高三搁置到大一。

大一那时候她表示跟我交往以感谢我在她失恋时拔刀相助以及在她哭泣时把肩膀借给她(通过网络)。刚接触电脑的我不相信网络,更不会相信网恋,虽然一直咽口水,但我还是拒绝了。

她表示伤心之后决定跟我做兄妹,我知道很多恋人就是从兄妹开始的,所以拒绝。最后实在接不下她的连番轰炸,我们跳过兄妹,直接成为恋人。

天地良心,我没有同情她怜悯她的意思,我也是特别想品尝禁果。方小方说对于大学生来说,那已经不是禁果了,而应该是青涩的苹果,而且如果我们没上过床完成成人之礼就根本不算结了果,最多就是开花而已。

我不知道为什么是苹果,而不是梨子香蕉。我也不知道成人之礼是不是人一成年就要做那种事。我只知道我喜欢上了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孩,我知道她跟我交往不是她放浪形骸不知廉耻,我还知道原来恋爱如此美好,生活如此美好。

我所有的感觉是:佳人在侧,酒至酣处,礼仪麻醉,理智蒸发。然后在飘飘然中频频感叹生活的美好,沉醉在初恋的世界里乐不思蜀。

人的心里有多少扇门,这世间就有多少把开启它的钥匙。我觉得就叶霜这一把钥匙就把我心里所有紧闭的门打开了。

我们侃天侃地,谈人生观价值观,说各自的故事生活,了解对方的爱好特长,总之无所不谈。我们的亲密度可以从我电话费可以轻易看出。连方小方蔡兵秦旭都看得目瞪口呆,摇头叹息,说我是败家仔。恋爱中的人都说恋爱是痛苦并快乐着的,我觉得我的恋爱只有快乐。这让我感觉自己是在做梦,生活变得不真实,然后我会抽自己的耳光(我一直认为这是SB才干的事),发觉很痛,所以笑个不止。

本人在此再次申明:小说内容与实际并无直接关系,没有要针对谁,希望大家当作游戏就好。不要斤斤计较,不要耿耿于怀。非常感谢!新书需要你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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