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过饭,兮靖赵妈去极致店里帮忙了。兮何带上人皮面具往夜店闪去。速度极快,没有人注意到天上一闪而过的影子。
天有些起风,周边的翠绿微微发抖,连同这离都也跟着抖起来了。
刚到夜店,凝阳冷着一张脸,从容地来到兮何面前:“左丞和右丞的兵都驻扎在离都二十里外,你那位大人怎么说?”
凝阳说的正是兮何所想,她搞不清楚玄冥在做什么,怎么会放任两丞驻兵。稍有差池,两军对垒,离都不保,两军合并,势必逼宫篡位。这……
“啾……”一声鹰鸣,兮何忙举起手,老鹰落到兮何的肩膀上。她拿下鹰脚上的信,打开,入目只有一行字:偷东北林军军符,离间左丞私人部队,诛杀御林军叛徒。把纸碾碎到风中,兮何细细琢磨玄冥的意思。
聪慧如她,片刻就把玄冥葫芦里的要猜的七七八八,嘴角弯弯勾起。
“凝阳,今晚丑时让‘刺煞’两个人在城西破庙等我。”
“……好。”凝阳脸色非常严肃和冰冷,他不知道兮何要做什么。他直直地看着她的背影,想要问,但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到了雪阁,兮何击掌三声,一个魅影闪身而入。
“李健,你带着兄弟今晚去偷东北林军军符,把宋廉扣押起来,找个人假扮,要做的不露痕迹。”
“是。”
至于离间左丞的部队,她不得不那么做了。
夜渐渐沉了下来,跟着沉下来的是离都百姓的人心。街上没有几个人,树木害怕的瑟瑟发抖。
一个魅影,倏地闪过城墙,悄无声息地飞了出去。
兮何匍匐在左丞驻扎营外的树丛里,据报,他们这次出兵,军妓也随营而来。兮何仔仔细细地辨别着军妓营帐的位置。
篝火烧的更旺了,一个红衣带纱的女子,着装暴露,混进了军妓营帐里。没有人注意她手上极轻极轻的抓痕,也没有人注意营地几百米开外的斜坡下,被树叶掩映的昏睡的军妓。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一个姿容一般但身材窈窕的女子问兮何。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一语,众女子沉默。是啊,她们都是被掳来的。被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一次次侮辱,一次次打骂。她们逃,他们抓,甚至当成猎物射杀。慢慢的,她们麻木了,懂得迎合了,懂得适应了。
“新来的。在这里,就得学会怎样膝下承欢……哈哈哈哈……”
绵软的声音,吹在兮何的耳朵上。转而,那个女子扭头放声大笑,只是这笑里面怎么夹杂着那么多的痛恨和无奈,那么多的凉薄和嘲讽。
“陈将军到……”
众女子忙跪下身子,匍匐在地上,很是惊恐。
兮何跪在地上,淡淡含胸施礼轻轻地勾起眼角审视来人。正好这一眼被来人看到。
“你,出来。”那个陈将军轻轻勾起右手指,左手则是摸着那两撇小胡子,眼里是赤|裸|裸的欲望。
兮何闻声笑着站起来,一步三扭地走过去,搀起那个陈将军软声细语地说:“大人~,想煞贱奴了。”
“好、好……哈哈哈哈……”一手捞起兮何横抱在手里,就往营帐里去。周围的兵士们笑的合不拢嘴,纷纷上前调戏剩下的军妓。
整个营地里充满了欲望和淫|笑。
篝火耀红了这****的欲望,暮色黑的更沉,月亮反而更加明亮。它似乎在嘲笑这底下的人的愚蠢。
“我怎么没见过你?嗯?”刚进帐篷,陈将军放下兮何就问,脸上微微有些严肃,但眼底的欲望还是喷涌而出。
兮何注意到他的神色,径直坐在榻上,软声细语,有些生气地说到:“大人可真是不解风情。想我妖娆名动离都,只卖艺不卖身。如今坐在这床榻上,你都不为所动。”
她媚笑着,软软地起身说道:“我是左丞大人的手下人,如今离都即将变天,如果将来兔死狗烹,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真的是妖娆?”
陈将军换下欲望的眼神,满脸的严肃审视兮何。
“不信?”兮何把玩着要上的流苏,嬉笑着说:“想想你这个将军可真窝囊!明明是个将军,但出兵还得有王将军和六王的令牌。现在信吗?”
转眼看向那个陈将军,他不回答,只是脸色已经黑的快出水来。兮何淡笑,接着说:“左丞早被六王和王将军给监视了,也包括你!”
“你说什么?!”他眼神变得冷厉起来,狠狠地看向兮何。
想这女子知道部队出兵需要令牌,这事只有他、左丞、王将军和六王知道,这女的确实是妖娆,倘若如他所说,自己和左丞被六王监视,这……
兮何无视,同情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这一山不容二虎,你又不是不明白。你这个部队,是抽调组合出来的。这领头人难免对彼此防一手。哎,就是可怜了我们这些为他们卖命的人。”
那人不语,转身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仔细思量。
如今,出兵需要王将军和六王的令牌,左丞和他自己又被监视,明摆着自己和左丞被六王和王将军架空了。如果将来出兵成功,他和左丞很有可能是第一个被处决的人。自古,这兔死狗烹的事情还少吗?
他越想越气,脸色越发黑沉。
看到此,兮何心里很是开怀,张口淡淡的说:“这道理你也明白了,要不要为他人作嫁衣裳把自己的头颅奉上,就是你的选择了。”
“姑娘,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陈将军一脸严肃,但眼神里的信任让兮何看出,这个人已经和她站在了一起。
兮何缓步到他面前,轻轻的伏在她的耳边说:“见风使舵。可保你我之命。”
说完,兮何瞥了最后一眼座位上若有所思的陈将军,心里暗笑,这个人一定会临时兵变。
这边兮何刚把掳走的军妓放回去,那边右丞东北林军的营帐外,七个魅影隐没在灌木丛里,静静安排行动。
“走!”
李健命令刚下,三个人纷纷往主帐飞去,速度极快。接着四人也弹射出去,暗中掩护。
“唔……”睡梦中的宋廉还未睁眼,就永远地沉睡了去。一个忠卫采下宋廉的脸皮,从怀里拿出一种秘药,轻轻涂抹到上面,皮下脂肪融化,脸皮渐渐变薄。扒下宋廉身上的衣服穿到自己身上,带上人皮面具,另两个忠卫用国师的噬魂毒化了尸体。
一刻钟后,三人点头示意。“宋廉”躺下,另外两名忠卫趁人不备闪出营帐,弹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