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曼陀罗有一个传说:每一朵黑色曼陀罗花中都住着一个精灵,他们可以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但交换条件是人类的鲜血!只有用你自己的鲜血去浇灌那黑色妖娆的曼陀罗花,花中的精灵就会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
但,当黑色曼陀罗花拥有灭世的能力时,他们要的仅仅只是你的鲜血吗?
——卷首语
第一章紫色曼陀罗花胎记
空灵的蓝色晕染了整个穹庐。一排排白色的鸟在蓝色的天上星星点点地翻飞着,跳跃着。花红、柳绿,六月喜人的风轻轻扬起些野草的芬芳。
一个红衣女子,斜倚在贵妃榻上,酣然而眠。
搔首弄姿的风撩拨起她丝丝墨发,雪做的肌肤,玉琢的面容。撩起厚重的刘海,额上一个紫色的曼陀罗花更衬着她宛若天人。轻薄的衣衫贴合出玲珑的身线,只看似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红衣女子轻轻聋拉起眼皮,慵懒地睁开眼睛,斜斜地靠起来。伸手轻轻端起面前的一杯酒,闭眼仰头而下。烈酒入喉,却没有她想要的晕醉。酒水溢出嘴角,勾起嘴角自嘲地笑笑。底眸,眼中晶莹一片。轻放下酒杯,继续酣眠。
只是这心情早已不似从前,哪怕是恨着兮褚严这个杀父仇人的从前。
风起,发丝撕扯着扔进天空。
兮褚严、左丞、六王和王将军败了,一败涂地!在兮何的请求下,大夫人、四夫人、兮焕、兮灵儿、兮冉这些曾经施恩于她的人逃掉了株连。只是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却是兮褚严死前的那句话:
一切都只是开始……生离死别!
红衣女子缓缓的转过身,抬眸看向晶莹的蓝天。
那晚杀了兮褚严回去后,她一夜之内成长为一个十六七岁少女的摸样。虽然按照这里年龄,她,兮何也就明天才及笄,十四岁!一夜之内,眉心的胎记竟然从花苞绽放成盛开的紫色曼陀罗花。一夜之内,手腕上的五彩镯子,竟然嵌进了手里,食指指背上竟硬生生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凸起的骷髅!
红衣女子底眸,阳光在她的睫毛下投影出一小快阴影轻轻地颤动。她轻轻抚摸右手食指上的骷髅,就像原本就生长在那里的骨头一般,没有一丝的接合处,就是那么硬生生长出来的骨头。
“何儿。”闻声望去,一个四五十岁慈眉善目的妇人,挎着篮子笑着走了进来。放下篮子,拿出买好的菜,抖了抖上面的土,背着兮何说道:“靖儿怎么还不回来。”
听罢,兮何心下更是茫然。为什么那日清晨,自己都被她一夜之间的突变而讶然不已,赵妈和哥哥却毫无震惊之色?想来她问了几次,两人或笑着转移话题,或说些为自己好的话。赵妈和哥哥究竟隐瞒了些什么她无从知晓。看来只有她自己亲自去解开了。
“赵妈,你说我这曼陀罗花胎记是好是坏?”兮何依然躺在贵妃椅上,眼睛茫然地看着天空。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眼尾淡淡地扫了赵妈一眼。
听罢,赵妈择菜的手顿了一下,眼睛严肃了一下,随即又一如既往地精细择着手里的菜,一边说道:“是好是坏,哪里是那个胎记做得起主?它长在何儿你脸上,你要它好,它便好,你要它不好便不好,全在你一念之间。”想来,兮何的娘,王月儿曾说过让她坦然地面对兮何眉心胎记的变化,越是在颜色变深时,越是要坦然。一定要让兮何心存善念,才可化解劫难。虽然她不知道那个劫难是什么,所谓的传说是什么。她只知道,她想让小姐安安稳稳平平安安。
细细的风绕着兮何慢慢地打转,再次闭上了眼睛。
兮褚严被斩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酆朝的祭天大典也结束了好几天。自从祭天大典之后,她没有再见过他,不知道他过的怎样。想来这酆朝的蛀虫才去除,朝内定有很多事情让他离不开身。
兮何自嘲地勾起嘴角,她还是希望能伴在他的身侧,哪怕只是看着也好。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洒脱,淡然,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就已经沦陷很深。
转身,眼角浮出些清泪。绵软的阳光浸淫在泪里,晶莹一片。
赵妈放下择菜的手,心疼地看着兮何。自从兮褚严死后,何儿整日没有什么生气。想来这兮褚严并不是何儿的亲生父亲,又杀了玥儿,兮褚严一死,何儿应该高兴才是。只是……只是怕这兮褚严的死,何儿也参与了一份。当初她对何儿报仇有些反对,就是怕她被仇恨蒙蔽了良心,倘若这样,何儿怎么能化解劫难?
“何儿,赵妈想听你弹琴,你弹一首让赵妈听听。”
兮何睁开眼睛,缓缓地坐起身子,接过娘留给她的九玄环佩琴,轻轻的抚摸着。回忆一丝丝爬满心头。
轻挑起一个音符,悠扬的声音绕着清风习习而来。赵妈笑笑,何儿每次心里不舒服都会弹琴,也只有弹琴的时候她能快乐些。轻叹口气,抱起择好的菜往厨房里去。
兮何低首抱着琴坐在那里,一点点的抚摸琴的每一寸,隐隐,她似乎能感觉到母亲抚摸过的残留的体温。
嗯?
兮何轻哼一声,轻抬起手,指尖涌出一滴鲜血。琴体是上好的紫檀木做的,打磨的很光滑平整,怎么会有木屑刺了手?
微皱起眉头,兮何扳起琴身仔仔细细的查看,就在琴头下面几厘米出有一个细小不易察觉的缝隙。用指腹轻轻抚摸,这个缝隙很规整,且是一个规整的圆,不是自然开裂。兮何四下摆弄,想要把它打开。
嘭!
她不经意摁了下左侧第三个琴柱,那个缝隙就弹开了。兮何讶然地伸手,隐隐有一团东西在里面,好像是个布帛。
确实是布帛,上面画着一个不规则的图形,图形里圆圆点点,还有些看不懂的图形。布帛下面有一行隽秀字:
疑寶天寅地,天生玄色,是鵬鳥之源。
隱覺西北恐是最不祥,留意牙……
这后一句话墨色很清,估计是写上没多久,笔体有些凌乱,像是匆匆写下来的。小兮何给她的回忆是,这布帛上的字确实是她娘的笔体。娘是要给她些什么信息吗?
心里暗骂自己大意,没有注意到她娘留给她的重要线索。只是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第一句不明所以,但第二句的前半句她还是看的懂。
西北最不祥?是哪里的西北?离都西北,还是酆朝西北?西北,西北。兮何心下默念,从小兮何的回忆里探索有关西北的事情。
这时,兮何惊觉,记得左丞给她下的噬魂毒就是他在西北征伐时偶得的,可是这和布帛上说的又有什么关系。不过她可以肯定,这个布帛和那个“阴谋”有关。
这……
还未来得及思虑,兮靖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冲到兮何面前,满脸是汗,眼里满满的焦虑。
“妹妹,小狗子不见了。”
“什么!”她最担心的事,要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