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武王府。夙凌院前不远处有个小亭子,有时冷天弩练完功,会在这里坐一会,让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今日,他坐下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惊讶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洛蝶?”他立起身,心中呼唤了无数次的名字脱口而出。她怎么来了?看她面带微笑站在那里看着他,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影。当他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忍不住笑了。“你们那样对他,不怕他报复吗?”
“他不会和我们一般见识的。”
“真是大胆。”也正是因为她的大胆,此刻他们才能相处在一起。冷天弩悄悄地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看着远处的风景,心中是满足。
东方洛蝶柔顺地靠着他,合上了双眼:“让你当他的手下,听他的差遣,你愿意吗?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擅自替你决定了,你不会怪我吧?”
“对你我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我怎么会抱怨?是我太没用,害你为我的事情操心、受苦……”
“我不许你这么说。”她看向他,捂住了他的嘴,“不许妄自菲薄,在我的心里,你是最好的,没人能和你相比。”
他拉下她的手,看着她,笑了:“我明白。”明白她对他的心意,明白自己的使命,“你放心,我不会再选择逃避。”就算再艰难,他也会勇敢地面对,因为有她在他的身旁。
“嗯。”她这才满意地点头。
正说着,攸攸走了过来,她的手上捧着热茶,一看就知道是来送茶水的。
东方洛蝶看到这俏生生的丫头,笑了,她真是命大,不是吗?那晚天弩跟她说了救她的事情,说来也巧,他救了她想救却没救成的人。
“咦,你……你……”攸攸是来给冷天弩送茶水的,当她看到他身边的女子,先是觉得眼熟,细细一想,她不就是当日出手救她的那名恩人吗!她激动地走了过去,将茶水放在桌上,对着她就跪下了,“小姐,攸攸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哎,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东方洛蝶赶紧扶她起身,说道,“你不必如此,当日我虽有心救你,却终究没能让你脱离魔掌,何来救命之恩呢?”
“不不不,那日攸攸落难,小姐是唯一一个仗义相助的,而且小姐还被那恶人打伤,这都是攸攸牵累了小姐。”她虽是青楼女子,却也懂得知恩图报,而且她看得出来,小姐和冷公子情投意合,冷公子救了她,也就是小姐救了她,“从今往后,攸攸这条命就是公子和小姐的,攸攸发誓,这辈子一定对公子和小姐忠心不二,做牛做马!”既然知道冷公子是小姐的人,她再不敢对冷公子生不轨之心。
“你呀,想多了,我们救你,并不是要你给我们为奴为婢。”
“我知道,那是攸攸自愿的!”能跟着这么好的主子,可是她的福气呢。她因为家境贫寒才被卖进春花院当妓女,在妓院过了几年肮脏不堪的日子,她唯一想的便是脱离苦海,本本分分地过日子,而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了。
见她心意已决,东方洛蝶也不再多说,虽然她有些介意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陪在天弩的身边,但这也正好是对他的一个考验,他要是敢心怀不轨,她定不饶他!
冷天弩有些莫名地看着她向他投来的阴恻恻的笑,心底有点发毛。
“对了,”东方洛蝶又转向攸攸,问道,“那个周鸣珑,你可知道他的底细?”
攸攸道:“我只知道他和妈妈是熟识,经常到春花院找姑娘。”
“我记得,你当日说他弄死了好几个姐妹,那是怎么回事?”
“那是有次我无意中听到了他和妈妈的谈话,妈妈跟他抱怨,春花院的姐妹被他弄死了好几个,再要就没有了。”想起当日的情景,她还是忍不住心底发寒。
“看来,春花院的老鸨应该知道些什么。”冷天弩说道。
“找个机会问她一下。”她一定要查出那个周鸣珑的底细,报一掌之仇。
“小姐,那种地方可不适合你去呢。”攸攸说道。
东方洛蝶不以为意,道:“我可以女扮男装,正好也见识一下所谓的风月场所究竟是何模样。”
“洛蝶,那种地方你还是不要去,我代你去问就行了。”那种烟花之地,肮脏污秽,是那些无聊的浪荡子寻欢作乐的地方,他不放心她前去。
“那我和你一起去。”男人去那种地方,才更危险吧,尤其是像他这样长得好看的男人,去了那种地方不就要被生吞活剥了。
“你爹知道,会不高兴。”
“不让他知道就行了。”
“洛蝶!”一声欢喜的呼声,让两人同时抬起了头,原来是云溪幻,后面还跟着——东方洛焰。
“幻儿,哥哥……”看到他们两个走在一块,东方洛蝶暧昧地笑了。哥哥还不算笨嘛!
云溪幻看到东方洛蝶,飞快地扑了过来,抱住她就叫唤:“你也来了,真好!听说静武王答应放冷公子自由了是不是?是你想办法让他答应的对不对?”
“是是是,对对对!”东方洛蝶应着,又忍不住责怪她,“幻儿,你怎么还是到静武王府来了?你知道我大哥有多担心你吗?”
“呃——”提到东方洛焰,云溪幻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想到他还在身后呢,她懊恼地放开了东方洛蝶,低头不说话了。
东方洛焰走了过来,看着她,淡淡笑着。今天,他一早就过来了,可这丫头还是对他不理不睬的,他也不多说,静静地在一边陪着她。卫潜凰说的没错,他应该尊重幻儿的意思,不该逼她。那么,他就耐心地守着她,直到她愿意跟他回去的那一天。
“哥哥,你是专程来看幻儿的吗?”东方洛蝶故意问道。
“是啊,今日正好没事,就过来陪陪她,好在王爷通情达理,没有赶人。”他看着身旁别扭的小丫头,有些无奈地笑。
东方洛蝶牵过云溪幻的手,说道:“幻儿,你还是和我一起回东方府吧,你在这里无依无靠的,让人担心啊。”
“再过几天吧,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而且冷公子也还在这不是吗?我帮你看着他,不让他被人欺负。”她天真地说着。
几乎是立刻的,冷天弩感觉到两道寒光向他射来,抬头一看,正对上东方洛焰的双眸。他颇觉无聊地转过头去,挑眉不语。
东方洛蝶哑然失笑。
“对了,洛蝶,刚才你和冷公子在说什么的?是要去什么地方吗?”她过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谈话。
东方洛蝶把方才的话告诉了她。
“啊,那我也一起去吧,我也没去过青楼呢,正好去看看!”云溪幻听完,就表示自己也想凑热闹。
“不行!”东方洛焰一口拒绝,“你们两个都不准去,姑娘家的去那种地方像什么话,我和冷天弩去就行了。”
云溪幻不满了,大眼睛瞪着他,说道:“凭什么你们能去,我们就不能去?姑娘家去就是不像话,大男人去就理所当然了吗?”
“本来就是这样。”
“本来就是?那你去过?”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天弩,你说是不是?”他转头求援。
冷天弩很干脆地回他一句:“我跟你不熟。”
东方洛焰气得牙痒痒:好小子,我记住了!
云溪幻嘟着嘴道:“反正我和洛蝶都要去,你们谁要是不准,就说明心里有鬼。”
东方洛蝶看向两个男人,只见一个默不作声,一个有口难言,她忍俊不禁,说道:“好啦,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挑一天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