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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遥远的中国的一个小镇上,一只黄色的狗正趴在一堵黄色的土墙旁。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但是天气依旧比较炎热。它伸着舌头喘着气,慵懒地伸了伸四肢。这黄狗刚想美美地躺在地上休息,突然听到远处发出了一阵喧哗声,这喧嚣的声音使它惊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它警觉地看着前方,尾巴低垂着。
就在不远处,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向这边狂奔过来。他的身后是一大帮小孩子,他们手中拿着棍棒或石头,一路边奋力地追着他,一边大声的叫喊着:“抓住他,打死他!”“别让他逃了”“拦住他,别放走这个婊子养的……”孩子叫嚣的声音打破了傍晚的沉闷。
转过一个弯,前面出现了一个死胡同。奔跑在前面的那个小孩突然转过身来,他体型瘦小,身上有许多被抓破的血痕,脸上有着和他这个年纪不相称的成熟。现在他的牙齿紧紧地咬着,眼睛里喷着愤怒的火,死死地盯着跑向他的那帮小孩。
那些喧嚣的声音还没有靠近,许多石头已经呼啸着砸来,那男孩用手抱住头,忍受着石头砸在身上的痛苦,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他仇恨的眼睛透过抱头的双臂看见那群小孩越跑越近,他们中有一个个子很高的小胖子,跑在最前面,现在正拿着一根木棒向他扑了过来。
“打死你这个寡妇养的……打死你……敢不听我的……打死你……”那胖子一边叫骂着一边已经率先跑到了男孩跟前,木棒“嘭”的一声打在了那男孩的手臂上。
突然,那胖子发出一声惊人的惨叫,声音远远地传开,吓得后面的小孩停了下来。原来那男孩已经用瘦弱的身躯将那胖子扑到,死死地咬住那胖子的脸,鲜血顿时流了一脸。
那胖子愤怒地嚎叫起来,他手中的木棒重重地打在那男孩的腿上。男孩忍住剧痛,一扭头,把一大块肉从胖子脸上撕了下来。接着他叼着那鲜血淋淋的肉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他的脸上溅满了鲜血,在黄色的土墙的映衬下,样子显得十分恐怖。有些小孩看到那男孩面目突然变得如此狰狞,害怕地向后面逃去。过不多久,所有的小孩都已经逃光了,只剩下在地上哀嚎着向前爬的小胖子。
那胖子一边爬,一边哭,一边喊叫着:“黑子,你婊子养的……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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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落山很久了。路上漆黑黑的。有一只黑色的猫从边上蹿过,吓了那男孩一大跳。他跛着脚,一步一步向前移着。刚才胖子的那一棒几乎打折了他的左腿。他凄苦地看着前面的房子,里面亮着灯,他妈妈在里面。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她妈妈在里面痛苦地挣扎着。
“李哥,求你了,别这样……别这样,孩子不懂事,你放过我吧……”
“你拿的出医药费吗……******……叫你儿子咬……”
怒火在黑子心里滚滚地燃烧着,他轻轻地推开门,看见那个胖胖的屠夫****着身子正在使劲扒自己母亲的衣服。“……敢动我儿子……******……”,接着,那屠夫一下把母亲扑到在了床上,那简陋的床顿时发出恐怖的咯吱声,像要随时碎裂开来。
小男孩红着眼,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突然冲过去,从桌上拿起一把剪刀,用力向那男子的屁股上扎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男子直挺挺地从床上弹起来,剧烈的疼痛使他的脸都变了形,他向后一摸,满手都是鲜血。这时躺着床上的十分瘦削的女子也惊叫起来,她一把抱住那男子,一边惊叫道:
“黑子……快跑……快……”
那男子一拳将黑子妈妈打翻在地,他从床上向前一扑,想要抓住黑子,但是那男孩已经摔门跑了出去。
那男子怒骂一声向外追去,这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没穿衣服,他立即反身去穿衣服,等他再追出门,那男孩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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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晚了,微风吹动,消散了大地的炽热。黑子坐在那条浑浊的河边,低低地哭泣着。愤怒、羞辱和害怕在他幼小的胸膛里萦绕。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勇敢的孩子,他闯了祸,而受罪的是他的妈妈。母亲光着身子,惊恐地喊叫着的场景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以前对母亲的不满被另一种复杂的情感所替代,那里面更多的是愧疚和后悔。
哭过一阵后,黑子抬头看着那条河流,觉得又倦又累。黑色的河水倒影着漫天的繁星,这星辰的亮光驱赶着河水的黑暗,使它看上去变得清澈起来。黑子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大地十分温暖,这温暖透过他的破烂的衣服传进他的身体,抚慰了他绝望的心。过了一会,黑子沉沉的睡着了。
睡梦中,黑子仿佛听到了母亲的呼唤,这呼唤减去了平时的一些凶悍,多了一丝温柔。接着,他感觉到有一阵柔和的光芒包裹着自己,那光芒十分柔软,像一块最轻柔的绸缎暖暖地盖在自己的身上。黑子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他紧紧地闭着眼,不想让这温暖的梦逃走。但是,梦中的光越来越亮,越来越热,迫使他醒了过来。
黑子睁开眼,用朦胧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亮光。过了一会,黑子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惊讶地看着前方。
那条河流消失了。
黑子疑惑地用手搔搔头,他的眼前只剩下了宽宽的河床,几条鱼还在里面拼命地跳跃着。
就在河床的中间,似乎有一颗珍珠在放射出夺目的亮光,那光芒和月光交相辉映,营造出一个迷人而朦胧的美丽梦境。
“我一定还在梦中……”黑子怔怔地想着。因为确信自己还是在梦中,所以他在短暂的惊讶后也并不惊慌,黑子知道在梦中,一切都会发生,就像现在一样。他滑下河道,一瘸一瘸地向那亮光走去。如果这是梦,黑子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
河床上是深到膝盖的淤泥,偶尔有鱼儿扑腾起来,将火热的污泥溅到黑子的脸上。黑子勇往无前义无反顾地走着,感觉到下面的泥浆越来越烫。
“反正是做梦,而且,除了妈妈的眼泪,我什么也不怕!”
黑子这样想着,渐渐走到那发亮的地方。他一弯腰,沿着那透射而出的亮光,将整个小手都伸进去,终于在河床底部摸到一颗大大的珍珠。珍珠入手滑腻,十分温暖,也十分沉重。在它一碰到空气时瞬间变得十分明亮,接着那亮光消失了,只有一圈淡淡的光晕。黑子看着这奇异的珠子,禁不住有了几分醉意。
“如果不是梦,就可以卖很多钱了。妈妈也会原谅自己。而且有了钱,妈妈也不用再干那份低贱的活了……”黑子陶醉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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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很久,黑子早已经来到了河边上,他呆呆地站在,手里的珍珠依然十分温暖。星星已经隐去,只留下一轮发白的月亮悬挂在西南角上。一阵清冷的风吹过,黑子打了一个寒颤,他伸开手掌,那沉沉的珠子依然还在,依然放射着淡淡的光芒。黑子慢慢开始明白,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而他手中的也许并不是一颗珍珠。
黑子看着那干涸的大河,又不禁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