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的脸更加个红了,连自己都能感觉到脸像火烧一般的热。湘儿扳过乐宁的脸笑嘻嘻的说道:“你是不是对那个‘呆子’……,嗯?”湘儿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乐宁也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你就胡说吧!我怎么会喜欢他呢?”乐宁有些恼羞成怒,局促的说道。
“哈哈,不打自招,谁说你喜欢他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湘儿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乐宁的心事正被她说中,羞骂道:“死蹄子,你就知道那我打趣。”
两个人又嬉笑了打闹了一阵,湘儿才想起还不知道乐宁喜欢的那个侍卫的名字方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乐宁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说道:“方允朔。”
八月底的京城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中午的阳光虽然还是很晒人,可早晚的气候已有了秋天的萧瑟。湘儿早已换上了厚衣服,却被乐宁取笑了好一阵。乐宁自小在北方长大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天气,她总是嫌厚衣服笨重不肯穿。
湘儿同秀冬带着太后让人为太皇太后准备的点心到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一路上,湘儿见满园的花草凋零,树叶已经泛了黄随着秋风在空中纷纷飞舞,湖中的荷花已没了往日清丽只剩下片片残叶漂浮在水面上。她看见秋景难免有些伤身,年复一年的流逝却不知未来会是怎样。
太皇太后歇午觉还未起,湘儿同秀冬先见了苏嬷嬷。苏嬷嬷是太皇太后的陪嫁侍女,大半辈子都陪着太皇太后,年轻时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到老了对许多事也都看开了。年轻宫女眼中的苏嬷嬷一直都是一个满面带笑的慈祥妇人,对人和善喜欢唠叨。
湘儿每次遇见她,她都会嘱咐湘儿很多事,有的甚至是前不久才嘱咐过的。可湘儿却喜欢听她唠叨,喜欢听她说以前那些很来很老的故事。看着苏嬷嬷笑眯眯的双眼她总能想起已经过失的祖母和故乡的母亲。
过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走出过小宫女禀报说太皇太后刚醒,苏嬷嬷急匆匆的进了内殿。半晌后,苏嬷嬷搀扶着太后走出来。湘儿和秀冬急忙上前施礼请安,太皇太后坐在明黄的软榻上,有宫女端来上茶。太后穿着一件家常的绛紫色的长袍,可能是刚刚睡醒的缘故显得无精打采。
太后又问了两人一些闲话也就大发两人回去了。刚出慈宁宫秀冬就笑着对湘儿说时间还早两个人可以先到园中逛逛。湘儿已有好几天没出过永寿宫听秀冬这么说自然欣然同意。
两个人一路有说有笑,忽见前面走过来几个宫女,看着穿着打扮品级并不高。湘儿只觉得领头那个宫女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湘格格,我家主子请您过去。”其中一个宫女说道。那宫女神色高傲语气中透着不屑。
湘儿同秀冬对望了一眼,秀冬在宫中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自打在永寿宫当差后还没有人在她面前这样说话,更何况是个小宫女。湘儿也是一脸惊愕,一时间回不过来神。
“是茗贵人想请湘格格去叙叙旧,茗贵人说同湘格格是旧交有事亲戚,想在两个人都在宫中理应经常走动走动不该生疏了才好。”领头的宫女瞪了那小宫女一眼满面堆笑的对湘儿说。
湘儿刚才看她眼熟这才想起来,她正是茗玉的丫头鸾瑛。
“我当是谁,原来是茗贵人的奴才怪不得气焰这么足。咱么刚从慈宁宫出来还要赶回永寿宫交差,哪那么闲工夫和你家主子叙旧啊。”茗玉冷笑着对鸾瑛。鸾瑛听她这样说也不好回口,对着两人讪讪的笑,身后的小宫女面上却有不平之色,只是鸾莺不开口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湘儿拉了拉秀冬的衣袖,笑着对鸾英说:“茗贵人说的是,我正想去探望她,没承望她还记挂着我。”
自畅音阁那件事后,湘儿已经料到茗玉回来找自己却没想到这么突然。这些日反复思量,她也认为两个人还是见一面好,虽然自己没必要向她解释什么但有些话还是要说开的。
秀冬没想到湘儿会这么说,惊讶的看着湘儿一个劲儿的给她递眼神,可湘儿却像没看见一般只是向她笑笑让她放心。秀冬蹙着眉,心中怎么也放心不下,她受太后影响颇深对茗玉的印象一直都不好,生怕湘儿会吃亏。
湘儿到不担心茗玉会使什么手段,但以茗玉那样的性子两个人也必定不会谈的很愉快。她又在秀冬耳边低语了几句,祝福她不要告诉太后自己一会儿就会回去。只怕太后知道了更会加深两个人间的距离。
秀冬仍是一脸的不放心,一直站在原处看着湘儿同鸾瑛等人远去。
茗玉住在一处幽静的院落,湘儿尾随几个宫女进院后看着院中的景致便觉得是茗玉的风格。进了内堂看着摆设虽然朴素但各种琳琅器皿却都是价值连城,可见皇上对茗玉的喜爱。
鸾瑛让湘儿在坐下,自己进去请茗玉。其他的几个宫女也不说看茶都各自忙去了,不知是她们自己有意怠慢还是茗玉吩咐的。不过她也不太放在心上,毕竟自己不是来喝茶的,之和名誉将那些话说完就好,她虽不讨厌茗玉但也不想和她深交往。
茗玉故意想为难湘儿一下,自己在房内迟迟不肯出来外面也没有人伺候。湘儿也明白她的意思越想越气,见时间也不早了起身便要走。刚走到门口一个宫女边走过来大声问:“我们主子还没出来呢,你去哪呀?”那宫女挤眉弄眼的样子颇为讨厌。
湘儿也没好气的说道:“你还知道是你们主子,不是我主子。让人在这等这么长时间耍主子性子给谁看?有事就赶紧说事,没事我还要会永寿宫呢。”
那个宫女原先在御花园见她性子好以为她好欺负,如今见她面上已是有些微怒,自己反而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得尴尬的笑笑让她再等等自己进去瞧瞧。
茗玉出来的时候,湘儿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见茗玉出来也不起身反而转过头去。茗玉对湘儿那日的行为一直耿耿余怀,无论是故意还是无意偷听别人说话都不是光明磊落的行为,可见湘儿现在一脸的不耐烦没有一丝的悔意,心中怒火中烧只是强压着没有发作。
“妹妹如今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姐姐想见一面都难。”茗玉坐下后皮下肉不笑的说道。
“姐姐折刹我了,如今谁不知姐姐现在是万岁爷面前的红人。妹妹倒是想常来看姐姐可姐姐一心都扑在万岁爷身上哪还有功夫应付我呀。”湘儿虽是笑着说,可最后却加重了语气。
湘儿在永寿宫经常听那些嫔妃说茗玉“以色诱主”,自己虽然并不认同可今日已是气急了也管不了这么多。
茗玉登时气的满面通红,狠狠的咬着嘴唇,紧紧握着茶杯的手指已经泛白。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咽了回去。湘儿见她这个样子自己也有些过意不去,低着头不去看她。
“你先出去我有话对湘格格说。”茗玉对身后的鸾瑛说道,鸾瑛刚要开口却被茗玉制止。
“你我也算是旧相识有些话也不必拐弯抹角的说,如今咱么就把话说明白了,日后各过各的谁也别管谁的闲事。”鸾瑛刚出门茗玉就对湘儿说道。
湘儿不禁冷笑,原来她仍旧怕自己将她和容若的事说出去。“既然有话那边请说吧。”湘儿笑着说道。
茗玉的心情显然没有湘儿好,只是蹙着柳眉一脸疑惑的看着湘儿。她知道湘儿喜欢容若,容若也曾劝过她说湘儿是不会说出去的,可她就是不放心。容若的劝解也让她心中有了妒意,他凭什么那么信任她。
“我知道你喜欢冬郎,可是他已经有了家室你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有何必执着于此,太后这么宠爱你将来一定会给你找个更好的如意郎君。”茗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湘儿说,话中却也有三分是出于真心。只是茗玉知道这世上还有比容若更好的男子可湘儿的心中容若永远是最好的。
湘儿不再言语,内心无比凄凉,任谁都知道自己与容若是没有可能的,可她就是放不下。她低头看着衣裙上绚烂的花式,头脑也像那纠缠在一起的纹理般纷乱。
“我知道你怪我和……冬郎走的太近,可我们是表兄妹,自小在一起长大平时亲近些也是无可厚非的。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说出去对谁也不好,他的前程你就不考虑?”茗玉咬着嘴唇想用婉转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思。
容若,你最终还是错爱了她。湘儿怎么会不懂茗玉的意思,她知道自己与湘儿关系不好想让湘儿为了容若着想别说出去,可湘儿却没想到她竟然将自己和容若的关系撇的那么清。
“你们兄妹都喜欢在没人的地方叙旧吗?”湘儿依旧笑着,可笑容中却透着苦涩,她觉得不值,为容若不值。那人像守护珍宝一样的守护者茗玉,可她却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他知道了,他的心也会痛吗?
“你,……你别不知好歹。就凭你,谁会信你的话。我当真以为你诚心喜欢冬郎,看来也不过如此,亏他还这么信任你。”茗玉的玉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竖着柳眉尖声质问道。
窗外阳光明媚,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树叶打着卷给大地铺上了一片明黄,阳光在水面上迎上一簇奇妙的光圈可屋内的两个女人却无心欣赏,此刻她们各怀心事,相互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