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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古老的记忆——解密楔形文字

文字是人类历史上的一大发明,因为它让历史成为可能。刻有楔形符号的奇异文字,犹如达·芬奇密码,古怪而令人难以捉摸。机缘巧合之下的破解,为我们打开古老记忆的宝盒,揭开了尘封几千年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神秘面纱。

开启宝藏的秘匙

夕阳的余晖穿过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流经的平原,遍布河岸的芦苇在风的吹拂下摇曳着它们长长的影子。千百年来,被称为“死文字”的楔形文字,静静地躺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痴心地等待着“知音”的到来。

1625年,一个名叫彼德罗的意大利探险家来到两河流域,无意中在土丘废墟中发现了砖块上有一种奇怪的符号,它们几乎都有呈三角形的尖头,在外形上很像钉子,有的横卧着,有的斜放着,有的尖头朝上。如同捡到宝贝一样,他怀着兴奋的心情把带有符号的砖块带回了欧洲。人们初步认定它有可能是一种古代的文字,但大家却爱莫能助、无人能识。尽管彼德罗在两河流域的探险记畅销一时,但他终生也没能读出一个楔形符号。正可谓岁月无情,很快大家就忘记了这回事。楔形文字注定还要沉寂200多年,静候后来人的努力和探索。

后来,随着两河流域考古的发掘,越来越多的古代碑刻和铭文被带到欧洲,许多学者试图读懂这一神秘文字,但始终无法确定,它究竟是不是文字,是语音还是象形,以及该从哪一个方向读起。对楔形文字破译的重大突破缘于一次酒后的赌注。1802年,德国哥廷根一位27岁的中学教师格罗特芬德在饮酒时,朋友无意中说起考古发现的神秘文字如何地难以破解,喝多了的格罗特芬德竟然说:“这有什么难的,你兄弟我就可以办到。”朋友说:“你吹牛吧,那么多专业人士都束手无策,就凭你也敢夸此海口。”于是他俩打赌,格罗特芬德说自己一定能破解楔形文字,随即根据手头上少量的资料开始了钻研。当时他手头有几张劣质波斯波里斯楔形文字铭文的拓本,凭着年轻人的机敏和大胆猜想,他找到了释读楔形文字的关键。他认出了“君主”、“儿子”和“伟大的”几个词的相应波斯语,还确定了波斯历史上三位国王的名字,然后经过认真地分析和推敲,他终于成功地释读了十几个楔形文字符号。尽管在整个楔形文字的破译中,格罗特芬德的解读只是万里长征中的一小步,但它给人们带来了希望,激励着有志之士前来攻关。

柳暗花明的解密

1835年,英国一名25岁的陆军中尉罗林森正好随军驻扎波斯。作为一名业余考古爱好者,他听说贝希斯顿小镇附近的峭壁上有许多雕刻,便充满好奇地立刻前往探个究竟,不料意外中竟然发现了颂扬大流士的雕像和铭文。原来大流士为了让铭文万古长存,永远为后人瞻仰,命手下人把这些铭文雕刻在了离地面高约31米的峭壁上。铭文用楔形文字刻写,分别用古波斯语、埃兰语和阿卡德语记录了大流士的丰功伟绩。左上部的浮雕上,在两名侍卫的守护下,伟大的波斯帝国国王大流士倚弓而立,八面威风,傲视面前九个“被俘者”(即各地起来反抗他统治的国王)。这就是著名的贝希斯顿铭文,它刻于公元前520年,铭文夸耀了大流士一年19战,生俘9王的赫赫战功。但由于年代久远,又在高高的山崖上,人们无法看清它的铭文,自然也没人知道它讲些什么。

好奇的罗林森对贝希斯顿石刻铭文产生了浓厚兴趣。在一个晴朗的日子,他攀上崖顶,左手攀住岩石,右手拿出笔和记录本,并将记录本塞入岩石缝隙中,然后右手执笔,开始了抄写碑文的工作。经过几天的艰苦努力,终于抄写完毕。接着罗林森凭借着精通多门语言和多种文字的坚实基础及其坚韧不拔的毅力,从翻译人名作为突破口,在长达16年后,他不仅完成了这篇3种语言书写的铭文的全译文,还成功破译出约150个楔形文字符号的读音,500个单词和数十个专有名词,最终与其他学者共同将两河流域最古老的苏美尔人创立的楔形文字释读成功。从此,通过楔形文字来研究两河流域的历史和文化,逐渐形成了一门新的学科——亚述学。

神奇密码的“身世”

楔形文字是古代两河流域的文字。因当地的书写工具是以泥版当“纸”,以削成三角尖头的芦苇秆或小木棒当“笔”,苏美尔人用削成三角形尖头的芦苇秆或骨棒、木棒当笔,在潮湿的黏土制作的泥版上写字,书写出的文字笔画形状像木楔,所以称“楔形文字”,也叫“钉头文字”或“箭头字”。公元前4000年左右,苏美尔人创造了灿烂的苏美尔文明,最能反映他们文明的就是楔形文字。由于苏美尔人居住的是两河的冲积平原,缺少木材、石头等书写材料,但盛产芦苇和资源十分丰富且杂质少的黏土。因此苏美尔人就地取材,用削成三角形尖头的芦苇秆或骨棒、木棒当笔,黏土做成泥版,在潮湿的黏土制作的泥版上写字,待泥版干透就成为不可磨灭的书籍。

苏美尔人的楔形文字最早是写在泥版上的,因为要在泥版上刻印,所以只适合用较短的、直线的笔画。由于书写时要用芦苇角或者木棒角按压,在按压的地方印痕较深、较宽,抽出时留下的印痕则较细、较窄,于是这种符号的每一笔开始部分都较粗,而末尾部分都较细。起初楔形文字是从上而下直行书写,后来改为从左而右横行书写,于是全部楔形符号转了90°,从直立变成横卧。由于右手执笔,从左而右横写,楔形笔画的粗的一头在左,细的一头(钉尾)在右。

最先楔形文字是象形文字。例如表示“鸟”,表示“鱼”,表示“谷物”,表示“脚”等。如果要表示复杂的意义,就用两个符号合在一起,例如“天”加“水”就是表示“下雨”;“眼”加“水”就是表示“哭”等。后来又发展为可以用一个符号代表多种意义,例如“足”又可表示“行走”、“站立”等,这就是表意符号。再到后来,一个符号也可以表示一个声音,例如“星”这个字,在苏美尔语里发“嗯”,如果用来表示发音的话,就与原来的“星”这个词的含义没有关系了,只表示发音,这就是表音符号。为了说明有关的楔形字应该表示什么意思和发什么音,苏美尔人又发明了部首文字。比如,如果一个人名之前加上一个特殊符号,就表示这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大约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楔形文字由象形文字逐渐演变成抽象符号,这大大减少了字符数目。此时,楔形文字大约有600个字符。楔形文字成为标准字形,后来在石块上刻字,也同样刻成这种形状。在当时,学会书写和阅读楔形文字,需要在学校中经过多年的严格训练。苏美尔人为此创办了世界上最早的学校,被称为“埃都巴”,意思是泥版房。

当时的苏美尔人还不懂得造纸。他们就用黏土做成长方形的泥版,用芦苇或木棒削成三角形尖头在上面刻上字,然后把泥版晾干或者用火烤干。这就是后来人们所说的泥版文书。一开始,苏美尔人的泥版是圆形或者角锥形的,不便于书写和存放,后来苏美尔人便将泥版改为方形的。他们的大部分文字材料都是刻在这种方形泥版上才保存下来的。到现在为止,人们在两河流域已经挖掘出了几十万块这样的泥版文书。这些泥版中,大约90%是商业和行政记录,其余的10%则是对话、谚语、赞美诗和神话传说的残篇。

楔形文字是苏美尔文明的独创,最能反映出苏美尔文明的特征。公元前1500年左右,苏美尔人发明的楔形文字已成为当时国家交往通用的文字体系,连埃及和两河流域各国外交往来的书信或订立条约时也都使用楔形文字。它对西亚许多民族语言文字的形成和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西亚的巴比伦、亚述、赫梯、叙利亚等国都曾对楔形文字略加改造,来作为自己的书写语言。甚至腓尼基人创制出的字母也含有楔形文字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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