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的擂台周边已经挤满了亢奋状态的人群,我手中握着这沉甸甸的荷包有些发怔。那红衣少年回首拉住我的衣袖把我朝前拽去,“小哥哥,怎发起呆来?”
手心有些微微含汗意,以我敏锐的六识竟不知何时袖中被人放了这不属于自己的荷包。若是嫁祸不成还好,但若是别有用心的话……我的后背也顿时感到丝丝凉意。这红衣少年为我打抱不平,但若是知道我袖中的确有那个叫“魏十三”的荷包,误会我是偷儿事小若是伤害到他的一片真挚我实有不安。当下,我便犹豫地脚步愈发踌躇起来,被他这突然一拉竟险些跌倒。
“小哥哥,可是有何心事?”红衣少年那双凄亮无辜的明眸淡望向我,“小哥哥无须再忌惮那魏十三了,他自是自作自受,叫他目中无人藐视小儿。”
我听到这话顿时双眼一亮,拉过他的衣襟,“是你把荷包放到我袖袋之中?”
红衣少年眨眨双眼,清水般地眸子不解地看着我,“小哥哥,你是如何知晓?”
我心中气闷,定是不知何时那魏十三惹了这少年,所以我被他当做了“报仇”的媒介,若不是刚才这少年清晰地叫出了“魏十三”这个名字,我或许还要冷汗津津地不知要到何时。望向他这翦翦若水的眼波,我竟是只能苦笑心中,什么责怪都说不出来。只是揪着他胸前衣襟的手又加了气力,“你……算了……”
我把荷包塞入他手中回头便走,在人群中穿梭了好一会却走的不远,一回首,他竟拉着我的衣摆,眼波中淡出了依依不舍的情绪。“小哥哥,你可是怪我了?”
我打落他的手,实在难以置信刚刚还义正言辞行动可以用诡异的速度来形容的少年,现在竟一副委屈样,“没有,你是谁家的小儿赶紧回去了罢,莫要在外面玩耍令家人着急。此等玩笑,以后万万不可。”
“小哥哥,我回不去家了。”红衣少年脸上竟浮现出伤心的面容,仿佛想到许多伤怀的过去。见刚刚还喜笑颜开的小少年而今换做了一副欲泣的容颜,那一副委屈的模样竟和子东小时候类似三分,我却是不忍再赶他离去。但是我本无靠无依,又要时时提防着暗处邪恶的迫害,又如何能够连累到别人的生活,这少年或许是经历了什么家庭变故,但是观望起却绝非破落不堪,相反的却干净整洁气质不凡,想一定是自己生活的还不错,与我的灰头土脸的一路奔波形成了天壤之别。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微微叹一口气,尔后运用我的轻功瞬间自人隙中飘移出去,因着害怕这少年再紧紧跟来,我想了一想复转入了人群之中,想那少年若是跟着我之后出去却也寻不到我了。果然,环顾四周,这红衣少年已淡出了我的视线,向着圈外跑去。
此时人群中已是兴致饱满,热情盎然,这比武招亲的场面果然是比“小儿与大汉”对决还更有看头。时不时有人自人群中爆料不已。
“呀,你们可知道,这许老爷的女儿一会可是要亲自出来的。”
“什么什么?许老爷的女儿一会要亲自参加比武?”
“哎呀,你们可不知道,自许府搬到咱们城后,这可是许老爷女儿自己想的第三个招婿主意”
“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那隔壁的王老爹的小子的小兄弟的婆娘不是在许府做工么,这许府里的事儿问我就知道了!”
于是许多人往这个开口时眉飞色舞的大妈那猛挤猛凑,我往一侧移转了下,生怕这些绘声绘色爆料的大妈们口水飞溅到我的脸上。
以锣鼓鸣响,比武招亲似是正式开始了。擂台上锦旗翻飞,只写了“许府招婿”四个大字,言简意赅。
因着许府是大户,听闻家产丰厚,仅有女儿又是掌上明珠,故而猜测的中心便是这许小姐会有多少令人惊叹的嫁妆。因着许小姐定不肯做了偏房,对着参比的男子又有着严密的规定,场下有些身手的少年郎都开始拍手叫好,跃跃欲试。
那一袭红衣的许小姐被蒙了盖头坐在擂台一侧,单是看周围侍奉的丫头貌美姿色便想而得知这许小姐会有多么貌美容颜。
“我去!”“我去!”人群中纷纷跳跃出了一个个青年,擂台之上看似胡乱的打成一片,却有着规则可循。此城尚武,看来不无根据。
脸色苍白的许老爷有些瘦弱,微笑的脸庞上有着浓厚的书卷气息。他望着场中的武斗频频点头又频频摇头,边上的记录者奋笔疾书。我在挤压的有些气闷的人群中却是举步维艰,一步都踏不出去,只能等待招亲成功之后再同人群一起散去。
此时擂台上已剩了一位骨骼粗壮眼神猥亵的青年,华贵的缎衣映射的他的眼中的得意之色,口水似乎时时都要滴落下来。人群中都在说,“哎呀,怎么这宋公子也去打擂了”
“可惜了这许小姐了,若是嫁到宋家不知能活到几时?”
人群里开始弥漫起一种惋惜的不忍,但是人们看戏的眼神却还瞪得铮亮。有些落败的青年则是把头垂的更低,仿佛许小姐的终身幸福便是要葬送在自己手中。
此时台上又跃上一个人,那人朝着被叫做宋公子的人拜了一拜,或是说了什么话语引得那宋公子眉色突变,指着这人骂了些话。这人不恼却是拉开与那宋公子比试的架势。
“咦,这宋家的兄弟怎么争起来了媳妇了。”
“唉,都是宋家,还不是一样的羊入虎口,可怜这许家小姐了……”
眼前一晃,又是一片宁静的蓝,虽是布衣,却显露出主人气质的不凡。再看那人的容颜竟有几分熟悉,我想了许久却未想起何时见过。
“呀,这读书人也能去比武?”
“这小子不自量力,不是都与许府断了婚联,此时怎又去打擂台?”
那坐着的许小姐或是能够看到一般,双手绞着罗帕似有不安。几次欲站起来又被身旁的丫鬟按坐下去。那许老爷也是,见此三人在台上拉开架势,黯淡的脸上竟有些红润起来,眼神圆亮地望着场上,若有期待。(我竟然忘记了稿件预约上传,原来这几天都是空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