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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身体的变化(二)

而此刻,跑道上除了艾伦外,已经空无一人了,包括德库拉在内,此刻或站或坐的学生,都把目光放在了那个倔强的身影,只见艾伦支撑身体的双臂微微在颤抖,犹如在狂风骤雨海洋漂浮着的小舟,随时有可能被吞噬的危险。

四分钟过去了,谁也没有想到艾伦竟然能坚持到现在没有倒下,看他疲惫的样子了,那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做得到呀。

这一刻,所有人望向艾伦的目光都多出一些佩服,同时,心里在问道:“他还能再次站起来吗?”

“加油!”远处,罗兰德攥紧拳头,低声鼓励。

“我不能认输,站起来!”

“站起来!站起来!”

犹如从灵魂喊出的低吼,凭着体内回复的部分力量,艾伦左脚向前一踏,两手猛地用力,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还没有看错吧。”

“他怎么能做到的,刚才难道还不是他身体的极限?要是我,早就站不起来了。”

“太不可思议了。”

……

望着那个在阳光下艰难站起来的单薄身影,所有的学生(除了罗兰德)均呆滞了一秒,这一瞬间,都觉得艾伦前所未有的高大起来,只是不禁疑惑起来:“这还是平时常常被人欺负的那个少年吗?”

没有人回答,回答的只有,艾伦再次在跑道起步奔跑着的身影。

“……”注视着那个缓慢奔跑的不屈身影,眉头一挑,德库拉陷入了沉思,今天艾伦的表现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

在再坚持了三次摔倒站起来后,艾伦整个人刚好在第八圈终点,再次倒了下去,他这一次摔的比任何一次都要重都要狠,一方的草坪上,顿时出现了一小滩的水迹。

然后这一次,艾伦没有再站起来,眼神朦胧地望着天空,全身挥汗如雨,胸脯急剧起伏不定,口中喘息不停。

肌肉如同失去了知觉一样,连太阳照在身上的温度,都似乎感觉不到了,现在的艾伦,只怕想动一根手指头都难了。

这时,神秘的力量再次出现,向体内的各经脉处流淌了过去,然后这一次效果远不如第一次明显,当四分钟过去了,艾伦只能勉强的抬起右手。

体内神秘的力量也在这一刻,消失了。

但身体疲惫的艾伦知道,神秘暖流的力量并没有减少,只是他的身体的各处实在太疲惫,太疲惫了。

最后艾伦被人抬出了跑道,把他放在跑道旁一棵柏树的树荫下休息,等大家在原地休息了十分钟后,一向以严谨出名的德库拉,竟然出奇地走上去没有为难艾伦,反能施展了一个水系幻术,一块足有成人大的冰块凝聚成立于艾伦的旁边,散发着丝丝地寒气,驱散着周围的炽热。

众人立刻抬起头,望了望天,看今天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这样的事可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呀。

至于众人则在休息了十分钟,回复一定体力后,就不得不在暴洒的太阳底下,挥洒着汗水,接受着魔鬼教练的培训,偶尔间,有不少学生以羡慕的目光,投向树荫下乘凉的黑发少年。

此刻,他们多么希望自己能与艾伦的位置对换过来呀。

※※※

“你的右手无名指抬高一点,食指再微微左倾。”

“还有你,要我说多么一遍呀,冰霜之术的结印时讲究的是轻柔和和谐,你的咒印结起来这么僵硬,连个冰霜之术的雏形都召唤不出来,看来,上几节课堂,你是没有认真听讲了,如果再做不好,我罚你回去,用本子抄一百遍冰霜之术的咒印和灵力运行的线路。”

“你,……”

火红红太阳高高在上,操场跑道旁渐渐多出一些其他班级的队伍,但毫无疑问的是,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德库拉教导的这一个班级,望着一个个接受着教导苦着脸的学生,其他班级学生在幸灾乐祸的同时,也不禁侥幸起来:“幸亏,我们的教练不是那个魔鬼。”

也不知德库拉是不是对刚才学生们的表现不满,竟然挑选在操场最晒的右边训练,这更是让四年级E班学生苦不堪言。

而此刻,在操场的一棵柏树底下,艾伦身上的肌肉渐渐了回复一些活力,勉强用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他立刻盘膝着脚,闭上眼,进入冥思中。

冥思,在大陆上,也就是通常修炼状态,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在这种状态,可以提高体内灵力储存量,还可以利用自身的灵力,使自身的体力得到快速的回复。

只是进入冥思状态中,艾伦惊呆了,因为透过精神力,体内那宛如溪流水淌着血液,如同蚯蚓群般的经脉,似香肠形的骨骼,都一一了然,宛如在眼前。

天呀,他竟然清晰地看清了体内的情况,艾伦一时惊呆了。

此刻,如果不是处于冥思中,艾伦只怕自己忍不住大叫起来,以表达心中的喜悦,这样的情况分明就是书中所说修炼中的“内视。”

内视,当自身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时,透过精神力可清楚地看清体内的一切情况,有助于修炼,实力越高,内视的程度就越强。

“书上不是说,一般至少要达到八星术师境界才能初步内视吗?”

“难道自己已经达到八星术师境界,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

一个个想法在脑海浮现,随即艾伦很快地一一否定了,因为他知道,难道自己真的达到八星术师的实力,刚才的训练就不会累得趴下了。

要知道,据他所知,实力达到八星术师,不说身体强度,单单力气上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举起三百斤以上的巨石,但从刚才自己跑步的状态看来,现在的他与八星术师的境界,差的可不是一点点。

沉吟了一会,实在想不明白,艾伦就放弃了,随即整个人沉浸在内视的兴奋,有了精神力作为媒介,艾伦开始透过心神仔细地观察起体内的情况来。

“原来人体的真的是那么复杂呀,真是太神奇了”精神力在体内各处经脉间行走,望着一条条如同蜿蜒道路的经络,复杂之极,艾伦感叹了起来。

其中,在行走间,艾伦注视到一些经脉像失去了水分的树叶一样,萎靡不振,完全没有附近经脉的红润,想到这一段日子的遭遇,艾伦若有所思:“难道这是因为最近挨打造成的?“

精神力一直往体内探索着下去,艾伦越感到人体的奥秘之深,只是他现在实力不够,根本没法深入探究,让心神渗入肌肉里面。

不知不觉中,艾伦驱动着精神力,来到了腰椎处。

“原来书上所记载的灵根,就是这个样子的。”在心神的透视中,只见腰骨三寸处,细布着十几条银色的小条纹,中间的条纹最粗,其余呈向四处蔓延状,从整体来看,就像一棵正在成长中的小树。

“咦?这是什么呀,书上怎么没有说到的。”

一会,艾伦惊奇地发现,那灵根的里面竟然掺杂着一些红色,如果不是仔细观察,还真不难发现,红色若隐若现,就像蜘蛛网般细布在整个灵根之中,但是他清楚地记得,书上可不是这样记载的。

灵根应该全是银色才对!

不过好在艾伦并不是死脑筋的人,思索半响还是毫无头绪,艾伦果断放弃了,接着他一路探索,直到了胸口处。

在心神的透视中,蜿蜒经脉和血液包围中,眼前是一个灰色的光团,里面朦朦胧胧,如同里面弥漫着一片云海,不时闪烁着,宛如天上的星辰。

“这就是所有术师储藏灵力的的地方,聚灵柩,果然美丽。”这还是艾伦第一次见到聚灵柩,以前无法内视,他最多只能感知它的存在。

聚灵柩内有着两颗小小的深金色小球,它们不停地左右绕走着,就像两条在水中的小鱼。

按照大陆上的常识来说,一个术师体内聚灵柩拥有多少颗金色小球,就代表着对方实力属于是多少星术师。

精神力如同蚕丝般围绕着聚灵柩,艾伦一点点体会着聚灵柩散发的气息,他不禁有些迷醉了,这种气息让他有种回归母亲怀抱的感觉。

或者这是属于他力量的缘故,他才会有这种亲切的感觉,艾伦在心里暗道。

在体内探索大约十分钟后,也没有找到刚才那神秘的力量的贮所,艾伦才让自己心神从精神力收回,接着让自己开始进入空灵状态,如同溪水般的灵力很快在他意动之下,从聚灵柩内涌出,开始在体内的四肢百骸中,活跃了起来流动着,进行着“灵力润滑”。

灵力润滑,可快速回复自身的体能,这是大陆所有术师的常识,缺点就是,灵力消耗速度甚快。

当灵力几乎消耗完时,他立刻运起了学院老师传授的修炼法诀“归元诀”,开始吸收着游离在天地间的灵气进入自己体内,弥补着灵力的消耗。

只是,让艾伦意想不到的事情,在他刚运行修炼法诀,引导着游离在天地间的灵气时,在他感知中,方圆二米以内空气的灵气,如饿虎扑食地涌向了他自己,透过衣裳渗入了肌肤中,不消数分钟,这些灵气已经充盈在多处经脉中,隐隐有些拥挤,一时,他转化灵气的速度竟然跟不上吸引的速度,

“怎么回事?”艾伦一下惊呆了,他认知中,术师转化自身灵气速度一般仅仅为吸收灵气的四分之一,但是现在,他现在吸引灵气的速度竟然是他前天的五倍之多。

吸收身体天地间灵气的速度快慢,往往是术师自身灵力量增长快慢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半响后。

“我身体难道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变化吗,还是多出一些什么?”在心里惊喜同时,艾伦很快联想到刚才体内的那神秘力量:“难道这都是与那神秘的力量有关?。”

只是这个答案,现在根本没人可以回答艾伦,因为艾伦现在连那神秘的力量到底是从哪里来,都没有弄清楚。

幸好,此刻,艾伦与最近一个班级的学生的距离少说也有好几百米,要不然,即使他们感觉不到这边的灵气波动,但他们的教官也不会感觉不到,要知道圣索尼学院任教官职位的人,实力至少都不低于八星术师,对于周围灵气的波动,可是相当敏感的。

“算了,不想了,还是尽快回复身体的体力吧,不然一会上候赛因老师艺术课,精神不足,可是会犯困的。”收敛了一下心神后,艾伦开始全心投入回复状态中,不过,为了让体内好受些,他稍微把修炼法诀的运行速度放慢了一些。

※※※

时间缓慢地流走着,不知不觉中,树荫下的大冰块已经融化了大半,渗入土壤间,偶尔有几点滴落在几株苍翠的小草上,在阳光下莹莹发光。

微风中,艾伦睁开了眼睛,从草坪上站了起来,握紧着右手,他现在至少恢复了四成的体力。

感觉着体内充盈的力量,一抹喜色涌上艾伦的脸上,他不禁自语:“真不错,原本以为至少要五个小时才能回复现在的状态,想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了。”

忽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声,惊醒了沉浸在一片喜悦中的艾伦,只是由于距离太远,艾伦根本没有听清他们在谈论什么。

好奇之下,艾伦把头转向远处,只见在一群高低年级男学生汇集处,一队大约四十名左右的学生步入了众人的视线中,原来,这时,已经到了下课时间(第二堂课),只是不知明明到了下课时间,为什么这群不同班级的男学生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班级准备着上下一堂课,而是聚集在这里呢?

广场之上,教官德库拉依然在上课,这让四年级E班的学生们再次苦笑,这明显是拖课,一般的教官都不会的。

当顺着众人的视线,艾伦把目光落在了那队伍一个窈窕身影身上,她正与一个有着浅浅酒窝的少女有谈有笑走着,脸上没有因为众人的注视,出现任何不自然,似乎引以为常了。

一些男生在旁看得眼睛都直了,有几个嘴角甚至有少许水渍溢出。

只是当看清银色长发女子的样子后,艾伦身子一震,面露惶恐,有一霎那,只想远离那个女子越远越好。

艾伦害怕,并不是因为银发女子长得丑,相反,她长得极美,那一颦一笑,优雅的身姿,恍若尘世的牡丹,在她身边,尽管其他少女长得不差,但在她身边,全都黯淡失色。

“如果那天,没有碰到她多好呀!”很快,那一天的经历恍如昨天发生般,浮现在脑海里,艾伦不禁想道,因为他最近在学院内的灾难,都起源于那天。

那一天下午,也不知是不是艾伦该倒霉,傍晚时分,他为了赶在图书馆关门之前,把借的《土系部分幻术解析》还回去,在一条回形的走廊,他跑得特别匆忙,以至于在转弯处突然走出两个有说有笑的妙龄女子也没有注意到,顿时,他与那个银发女子柔软的身子撞在一起,虽然最后只有艾伦跌倒,但艾伦还是向对方道歉了,因为这一切主要责任在于他。

事后,那女方接受艾伦的道歉,就在艾伦以为这一事就这样完时,第二天,也不知当时的事被哪个旁观者看到了,很快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圣索尼学院里流传了开来。

以银发的女子的相貌和家族雄厚背景,自然不缺乏追求者,当众多男生得知他们连手指都未沾的梦中情人被一个乡下小子给撞了,一些追求者或羡慕或嫉妒,很快找上了艾伦,至那天以后,每天艾伦都遭受着某某追求者的殴打和侮辱,尤其是以开始的次数最多。

或者是畏惧追求者们背后的家势,或者艾伦是普通家庭出身的缘故,一向以严谨出名的院方竟然没有出奇出面阻止。

而那个银发女子的名字为,凯希莉,莱茵国宰相的亲孙女。

※※※

烈日高高挂上,圣索尼学院宏伟的大门前,早已停驻了一辆辆大大小小的豪华型四轮马车,一个个趾高气扬的男女学生,在车夫们的卑微的目光中,昂首挺胸走进了车厢内。

至于那些家庭平凡的学生,只能在旁干瞪着眼,在心里羡慕。

一个个学生有说笑有笑,或成群结众地步出大门,学院门内外呈现一片欢快的气氛。

此刻,在大门内喷泉前一个角落处,一株高大的橡树下,艾伦正把整个身子尽量倦缩在树干背后,从他脸上完全找不到一丝下课后应有的愉悦,反而是一片害怕和不安。

略一犹豫片刻后,他才悄悄地把头往外探,也许是过于害怕,他探出的只是一小半的脸庞,透过左眼观察大门的情况,待看到刚才在大门处,那十几个追求者已经不在了,内心的大石很快落下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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