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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官司缠身(二)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章写得特迷糊)

昌黎城的县衙位居于整座城池的东南面,在一条尚算僻静的街道上,李渔和平儿被众衙役押着步上台阶,却见两只石狮子分外威武,似乎在他们面前所有罪犯都要埋头忏悔!

徐浩然早已赶上众人,他骑着高头大马悠哉悠哉,到了府衙前才翻下马背,击鼓鸣冤!

随着李渔和平儿的还有四五个无所事事的妇女,这大明朝开堂问案却是允许百姓旁观而以示公正的,所以不管大大小小的案子,也都会百姓在堂外旁观,当然,这些人多数是一些无事可做,喜欢家长里短的妇人了!

“砰!”一声惊堂木拍得脆响,只见那知县冯志远一袭大红官袍,端坐在那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只见此人已经年过五旬,生得精瘦无比,不过脸色却苍白异常,双眼之下黑圈极重,也不知昨夜去干了什么?

李渔和平儿被两个衙役按倒在地,只听那知县冯志远问道:“徐浩然,你击鼓鸣冤所为何事?”

“呵呵!”徐浩然微微一笑:“知县大人,我要状告这个李渔!”他说罢一指跪倒在地上的李渔,双目含恨:“我告他打伤我,嗯,还有挟持于我!”

“打伤你?”冯志远看了看下首的李渔,却是摇头道:“我看这个人浑身是伤,你徐大少却是安然无损,这打伤一说,不知该怎么成立呢?”冯志远摸了摸脑门,却转头问一侧的师爷道:“师爷,你说这个算是什么说法?”

那师爷闻言忙拱手道:“回禀大人,这状告之人既然无伤可验,那便是无凭无据,这伤人,却不能成立了!”

冯志远哦了一声,却瞥眼瞧向徐浩然,意味深长地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李渔听到两人对话,心中却道:“看来这冯志远倒也不是个昏官!”这个念头还没闪过,却见徐浩然一个快步走到那横案下,对冯志远眨了眨眼:“我听说昨天大人在倚红楼玩到天亮,嘿,今天晚上徐某做东,还请大人赏光!”说罢,抖了抖袖子

冯志远的一双小眼顿时眯成一道细缝,他点了点头,却恍然道:“你这样一说本官倒是清楚了!”

徐浩然当即退开,却听冯志远道:“刚刚徐家大少爷告诉本官,他受伤的地方实在羞于见人,所以本官会派师爷到后堂为徐大少验伤!”说罢,对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点了点头,领着徐浩然去了后堂!

还没有盏茶的功夫,两人又从后堂转了出来,那师爷对冯志远点了点头,冯志远会意忙道:“刚刚师爷检验过,徐大少身上确实有伤!”他说罢,惊堂木一敲:“李......李渔,你可认罪?”

李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心头冷笑,也不作答,只哼道:“大人心中有数,还需李渔认罪吗?”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冯志远双眉一挑,这个李渔当真让人不舒服,想到此,冷冷一笑:“徐大少,你还有别的什么要状告这个李渔的吗?”

徐浩然听罢心头一喜,谁不知道这冯志远是个小心眼的人,李渔冲撞了他还不是自寻死路,当即道:“有,我要告他拐带我家丫鬟!”

“拐卖人口?”冯志远笑眯眯地望着李渔:“按照大明律例,这拐卖人口最高可判处充军流放?李渔,你可有话说?”

“充军流放?”李渔顿时一惊,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个重罪安在他的头上,这充军流放他可是知道的,被发配到鸟不拉屎的边疆,每天凿石敲壁,那哪里是人过的日子,想到这个冯志远居然对自己下如此毒手,当真可恨至极,不过李渔却不是那种服软的人,当下将头抬起,死死瞪着冯志远!

冯志远被李渔一盯,只觉得寒气直冒,心头大怒:“好,既然你不知死活就休怪本官!”冯志远将那惊堂木抬起,正要判案,却见一个小厮装扮的人从后堂出来,在冯志远耳边低语几句便匆忙退下!

冯志远看了李渔一眼,却忽然起身道:“案情搁置,本官片刻便来!”说罢,匆匆往后堂而去,只留下徐浩然和一头雾水的衙役们!

后堂内,胡德帝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见冯志远过来忙站起身拱手道:“小子拜见大人!”

“呵呵!”冯志远微微一笑:“这胡少爷可是我衙门里的稀客啊!”当下却问道:“怎么?胡老爷有什么交代吗?”说罢,也自坐下,要知道虽然说这昌黎城中是胡、常、徐三门富贵,但是若说这排第一的还是胡家,毕竟胡梓进的生意做得比谁都大,而且在京城的庙堂之上还有门路,这就是徐、常两家所不能比的了!

而就他冯志远而言,这胡家每年的孝敬也是最多,不过这最让他舒心的却是这胡家从不会给他找麻烦,不像这徐家的大少爷,隔三差五便来他的衙门闹一趟,虽说每次也都有小利,但冯志远却终究有些烦了!

“也没什么大事!”胡德帝微微一笑:“只是听说大人正在审案,而这个犯人却叫做李渔?”

冯志远点了点头,却意兴索然地看了一眼胡德帝:“怎么?这李渔与胡家还有些瓜葛?”

“瓜葛却谈不上!”胡德帝微微沉吟:“只是这李渔却是救了我姐姐的恩人!”

“我明白了!”冯志远微微一笑:“怎么判我自会酌情,胡少爷可以放心回去了!”

胡德帝见冯志远把话说死,也不好多言,只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大人了!”说罢,由一个下人引了出去!”

冯志远见胡德帝走了却不着急回去升堂,反而微微闭上双目,这外人不知胡、徐两家明争暗斗,但他冯志远却清清楚楚,如今徐家将这个李渔送上公堂,胡家便来求情,可见这个人却是关系到两家的厉害,不过这样一来,这案子便也难判了,他一不能得罪胡家,却也不能轻易得罪徐家,想到此,冯志远叹了口气,心中权衡利弊,却久久拿不定个主意!

“老爷,徐府大管家陆方求见!”送走胡德帝的小厮又转身回到后堂!

“陆方?”冯志远心中微动:“快请!”

大堂上,一片死寂,只有徐浩然来回走动,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旁听的百姓走得全无踪迹,却在这时,冯志远终于沉着一张脸从后堂出来!

刚刚陆方却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原来这李渔却是徐府的贵客,只是因为徐老爷子不在府上,才会出现了这么一场闹剧,陆方说得很明白,只是闹剧,便由此可以知道这报官一事与徐淞南毫无关系,那么也就只能算是徐浩然的私事,当然,他却不知道陆方这样做也有他的私心,要知道李渔可是整个摸彩活动的掌舵人,若是李渔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摸彩活动自然作废,那届时他陆方又哪有好处可得呢?

既然这样的话,这案子却也好办了,说到底,徐浩然也不能代表徐家,既然这李渔有徐、胡两家的担保,这个案子便也算是可以结了,只不过李渔在堂上对自己无礼,这却又让冯志远怀恨在心,他这人素来小气,李渔对他不敬他又怎能让他毫发无损地出去呢?

“大人,可以断案了吗?”徐浩然等得实在不耐烦,急忙促催!

冯志远点了点头:“可以了!”说罢,沉声道:“罪犯李渔有伤人、挟持、拐带人口等罪行,其中挟持、拐带人口查无实据,因此本官判你仗打二十!”说罢,对两侧衙役道:“行刑!”

两个衙役闻言,立刻将李渔放倒在地,徐浩然却是一呆:“大人,不是说发配流放吗?怎么才二十大板?”

冯志远此时却是一脸官威:“本官日夜幸劳,哪有功夫去那倚红楼?”说罢,也不理徐浩然,只是将袖一拂,率先去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徐浩然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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