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下着大雪,你还是个小不点,跟在你妈妈身后,连路都走不稳,我那时受了伤,支撑不了人形,化为白雀的我躺在雪地里,以为会就那么死去时,是小叶子你,用你温暖的双手将我像宝贝一般捧在怀里……”
清彦眼底弥漫着满满的温暖,他看着千叶恋,唇角有收不住的笑意。
那一天,不管过去多少时日,他都不会忘记,他记得那个孩子幸福天真的笑脸,他记得那孩子给他温度的双手,让他在无数个孤寂的黑夜,心底都有一处微小,却无法磨灭的暖意……
十四年前·某一个漫天大雪的日子
“小叶子,你在看什么呀?”
不远处走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夫人,黑色的皮靴踏在雪地上发出“咔呲咔呲”的声音,她走到一个身穿红色尼外套的小女孩儿身边,伸手摸着孩子柔软的头发柔声问道。
“妈妈,它是不是快要死了?”
小女孩儿起身,给母亲看手里捧着的几乎快要冻僵的白雀,雪白的羽翼上还沾着触目惊心的血渍。
“哎呀!好像是呢,它应该受了很重的伤。”年轻的母亲一脸认真地回应孩子。
“那……怎么办?我不想让它死,冬天没有小鸟,我不想让小鸟死。”孩子捧着白雀的手微微一紧,然后开始恳求母亲,在孩子的眼中,母亲几乎是万能的,“妈妈,你让它活嘛!妈妈……”
母亲将孩子抱起来,一边往房子里走一边宠溺地说:“好好好,回去把它交给管家叔叔看看,我的小叶子说它会活过来,它就一定会活过来的。”
“真的吗?”
“嗯,我保证。”
一直到第二年初春的时候,那只白雀总算活蹦乱跳了,雪白的羽毛比云朵还要白上三分,小鸟总是落在千叶恋的肩头,用尖尖的小嘴帮她梳理柔软的头发。
“你跟我说,‘你好’。”
孩子将白雀放在手心,教它说话,可是无论她怎么教,小鸟别说说话,连叫也不叫一声。
“说‘你好’。”
孩子还是不肯放弃。
“你好。”她冲着白雀重复道。
孩子似乎有些生气了,“你再不说话,我就不要你了,你今年冬天又会被冻死的。”
“我真的不要你了哦?”
小小的白雀仰着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凑近它的孩子放大的脸,随后展开翅膀,在房间里噗嗤了两声,从窗口飞了出去。
“喂喂!小鸟你不要走,我不生气了,你回来……”
孩子一见小鸟飞走了,顿时后悔莫及,趴在阳台上冲天空喊道,可是,那只可爱的小鸟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件事之后,千叶恋还不开心了好久,一直到她遇到了其他感兴趣的事,才渐渐遗忘……
童话一般的故事讲完了,千叶恋却是老半天回不过神儿来。
“真的假的啊?”
她半信半疑地望着有琴清彦,“不要告诉我那白雀就是你。”
望着清彦笑而不语的模样,千叶恋不淡定了,她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白雀的话,白雀的话,总好像在哪里见过……
啊!布朗的院落里,萨尔湖边别墅的树上,千叶家本宅的院落里,连长老院的……
原来他……
千叶恋顿时诧异极了,她一直没有想到清彦会一直跟随在她身边。
“那个……你一直,都在跟踪我?”她眉角微微抽搐,问。
“也不是一直,你被怪物袭击的那次,我因为有事离开了,才让洛里有机可乘,令你变成了血族……”
清彦说这话时,眼底透露着深深的自责,这是他最后悔的事了。
“啊……那个,你千万别自责,又不怪你。再说,我救你那件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你也不必一直放在心上,你没有保护我的义务的,所以,你……”
千叶恋连连摆手开导着,当看到清彦因为她的话微微滞愣的时候,千叶恋虽然没有意识到自己那句说错了,但却适时地停了下来。
“小叶子,我所做的一切,让你困绕了么?”清彦望着她,眼底的哀恸让千叶恋为之一震。
“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想说,你不用总我为担心,一切冥冥之中自由注定嘛,其实我并不后悔自己现在成为了血族,如果那时洛里没有将我变成血族,或许我和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会认识这么多朋友,经历这么多有惊无险的事,所以,我希望清彦你也有自己的生活,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救你并不是为了图你的报答,我希望你也过的好好的,不用为我担心。”
千叶恋抬手碰了碰他的手臂,她最见不得朋友苦着一张脸了,特别是清彦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上带着三分委屈,六分难过,一分勉强的脸颊,她顿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叶子,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清彦看到她因为怕自己难过慌忙解释的模样,心底顿时升起一丝慰藉,她是在乎他的,哪怕只是朋友,她也是在乎的,这就够了。
“清彦……”
千叶恋望着他,心口堵得慌,她想起每次遇到危险,清彦几乎总是会出现在她身边,在布朗城堡的那次,她还骂了他,骂的那么凶,那时,她一点也没注意清彦受伤的眼神,她总觉得他多管闲事,虽然他在迷雾森林假装与自己偶遇,多次旁敲侧击地想告诉她她曾遗忘的回忆,可是,这些,她都不曾察觉,她欠清彦的,真是太多了。
“清彦,以前我那样对待你,对不起啊。”
想到这里,千叶恋实在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微垂着脑袋,诚恳地道歉。
“说什么傻话呢,小叶子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清彦浅笑吟吟的模样仙子一般的美,声音更是温玉般让人闻之舒适,他说,“小叶子,让我抱你一下吧。”
这不是个问句,因为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没等千叶恋反应过来,已经上前,双臂将她轻轻地环在自己怀里,千叶恋一惊,想要挣开时,清彦已经放开了。
“怎么?当年你不是抱过我很多次么?现在我抱回来一次你就不开心了?”清彦少有地跟她开起了玩笑。
“那不一样……”
千叶恋刚想解释,却又被清彦打断了:“我带着你随处转转吧,你试着感应一下有没有洛里的灵魂,我们去那边。”
“哦,好。”千叶恋点了点头。
清彦见千叶恋率先走了过去,黑眸一凛,瞟向身后不远处的一双发亮的眸子,既然那个人知道了千叶恋对他来说很独特,干脆就顺水推舟,让那个人明白千叶恋对自己的重要性,如果那个人敢乱来,他是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