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小六端着脸盆进来了,他悄悄地放下盆,轻轻走到赵明承的床边,看见赵明承还在酣睡,就又悄悄地出去了。小六刚出去,赵明承就睁开了眼睛,做起来,用手揉着太阳穴,,冷笑一声,说:“以为我真的醉了?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不知道这话是对小六说的,还是另有其人。
赵明承穿戴好,下床擦了擦脸,便坐在桌子旁边了,右手托着腮帮子,看那神态,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娘,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为什么您一直摇头啊?”难道说昨晚上赵明承梦见他娘一直对他摇头?联想到昨晚的白衣女鬼走之前说的那句话,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娘,您是不是不让我娶小玲啊。我现在也很犹豫啊,如果现在娶了小玲,那我就越是对不起文成了,娘,您是不是在警告我?对,您一定是在警告我。那我怎么样才能救她呢?”说着说着还流下了泪水。
“嘎吱”一声,门开了,张管家带着小六进来了,张管家脸上满是谄媚的笑,看见赵明承脸上的泪水,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忙掏出手帕给赵明承擦了起来。
“少爷,这是怎么了,您看您就要娶到小玲小姐了,这是大喜事呀,您怎么哭了?”
赵明承拉下张管家的手,说:“没事,昨晚梦见我娘了,就感伤了起来!”
张管家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马上又恢复笑容,说:“是呀,少爷您快要成家了,夫人一定是感到高兴所以才回来给你道喜来了。”
“不,我娘没有给我道喜,只是一个劲地对我说给她报仇,说她死的很冤,死得很惨,一定要给她报仇。”赵明承一边说一边盯着张管家的脸。
张管家虽然还是笑着,可是那笑容已经很勉强了,额头上似乎有了一些汗珠。“少爷,一定是你多想了,昨晚喝多了才做怪梦的......”
张管家还没说完,赵明承突然抓住张管家的衣袖,眼睛盯着张管家的眼睛,说:“张管家,我娘昨晚看着好惨,你知道吗,她脸上的肉一块一块地往下掉,头发也落光了,她说她好冷,好寂寞,要人下去陪她,她脸上的肉掉光了,头发没有了,就剩下骨头了,她还没有脚,说是没人给她鞋穿,回不来,她的眼珠子都掉了,她要人下去陪她啊,张管家!”
张管家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成线地流过脸颊,手也在发抖,脸面上的肉也在抽搐,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甩开赵明承的手,立刻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弯下腰说:“少爷,我看您酒还没醒,小六,去给少爷端饭,少爷,我先下去了,老爷找我还有事。”说完就急匆匆地往门口跑去。
“张管家,你来找我有事吗?”赵明承叫住了快出门口的管家。
“没......没....没事,老爷让我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有。”
“哦,我没事,就是头还有点疼,没事了,你下去吧!”
张管家像火箭一样嗖的窜出去了。小六也跟着慌慌张张地出去了,估计是吓着了。
屋子里就剩下赵明承了,他扯着嘴角,说:“果然有问题!”说完就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我和小如面面相觑,对赵明承所说的话感到很困惑,他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只是在吓唬张管家,听他的意思他似乎是知道张管家和她娘的死有些什么关系。
“我看不如这样,你去跟着张管家,我跟着赵明承,这样得到的消息就多一些。”小如一脸正经地说着。
“呦,脑子越来越好使了呀,我看行,快中午的时候在这个屋子里汇合呀!”说完小如向我点点头,我们俩就分道扬镳了。
我在后花园找到了张管家,小六不见了踪影,应该是给赵明承端早餐去了。张管家站在一棵树旁,眼睛直视着前方,牙齿咬着嘴唇,眼里似乎有些泪花。
“你能出来了?你冲破囚禁了?怎么可能呢?为什么只给你的儿子托梦,不来找我啊?就那么恨我嘛?”说完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难道张管家和赵明承她娘之间不只是主仆关系,他是害怕赵夫人回来呢,还是期盼她回来?他的表现很矛盾,似乎又害怕但又希望。看来,赵夫人的死另有隐情,而且和张管家有很大的关系。
“张管家,张管家,可找到您了,老爷找您呢,很着急,你赶快去吧!”突然一个仆人跑进花园站在张管家的背后说着。
张管家悄悄擦掉眼泪,换上一副严肃地嘴脸,转过身,说:“知道了,我这就去,你去忙你的吧!”说完,那人说了声是就走了。
张管家整了整衣服,拍了拍手和衣袖小跑着走了。我也跟在后面小跑着。
张管家走进大厅,在大厅的右边有个小门,张管家打开门走了进去,我很奇怪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小门呢。进到小门里面,是一个屋子,跟一般屋子的摆设差不多,屋子比赵明承的稍大一些。赵老爷坐在桌前,桌子上摆着饭食,赵老爷慢慢的吃着,端着一碗羹,细细地品尝。这里大概是赵老爷的房间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在古代一家之主的屋子不是应该在宅子中央的嘛?
“管家,你来了。”
“老爷找我有什么事?”
“我早上叫你去看看少爷,怎么样?”
“少爷说他梦见夫人了,还说夫人对他说要人下去陪她。”张管家如实地说着。
“哦?是吗,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那百香的魂魄是冲破囚禁了,并且回来找她儿子来了。”
“老爷,不必担心,就算是夫人的魂魄回来了,她也近不了您的身呀,您这屋子是被开过光的,她进不来的,您身上有护身符,夫人她是不能靠近你的。”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她把真相告诉了明承,明承会不认我这个爹,那我这个家就后继无人了。”
“老爷,我想不会的,少爷很听您的话,他是不会撇下赵家不管的。我看您尽快把他和小玲小姐的婚事办了,少爷的心就安定下来了。”
“恩,那张管家你看看黄历,尽快挑个良辰吉日,筹办婚礼。一会先跟我去找张真人。”
“好的,老爷,我这就去准备轿子。”赵老爷点点头张管家就出去了。
我一路跟着轿子走着,走到一个道观前,轿子停了下来。这个道观不就是赵明承请的那个张道士所在的道观吗,难道张真人就是张道士?
张管家进去通告了一声,一会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出来了,就是那个张道士。张道士走到轿子跟前,说:“不知赵老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赵老爷弯着腰走出轿子,笑呵呵地说:“张真人客气了,今天我赵张真人是有事需要您帮忙!”
“赵老爷多礼了,进去再说。”
进了道观,张真人把赵老爷和张管家领进了一个屋子里,当然我也跟着穿了进去。屋子的正中央摆着一副金的太上老君的刻像,刻像前面摆着一个小鼎炉,里面插着三根香,香上不断地冒着烟。张真人也就是张道士在桌子旁拿出三根香点上,拜了拜刻像,将鼎炉上面的三根香换了下来。旁边的赵老爷和张管家都静静地看着,不说一句话。张真人完事转过身,笑着说道:“不知道赵老爷找我有什么事?”
“张真人,您当年给我夫人做的法事说是可以囚禁她80年,可是犬儿说他昨天晚上梦见夫人了。您看,这是怎么回事?”
张真人伸出右手掐指算了起来,算了一会,说:“看来,夫人的执念的很深啊,已经冲破我的囚禁了,赵老爷,我又得到您府上搅上一番了。
“哪里哪里,张真人您能来坐镇,我真是望尘莫及啊!我看,今晚就把你接过来吧,张管家,你安排好!”
“是,老爷。”
“好吧,我正想去看望贵公子,感谢他来探望我。”
“好,就这么定了,那张真人,我不打扰了,先告辞了。”说完就出了屋子。
我回到赵明承的屋子,看见小如已经在那了,她躺在地上,瞧着二郎腿,一副很悠闲地样子。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小如坐了起来,说:“赵明承没吃早饭就跑到小玲家里去了,杜老爷不在家,他就直接找小玲去了。你知道一男一女在屋子里干什么吗?”
“你都看到了,还看完了,你就不避一避?”
“避什么避,他们又看不见我,再说了,俩人在一起哭我用的着避吗,你想歪了吧!”
“去,别逗了,接着说,哭什么呀?”
“赵明承说他不想对不起李文成,一说到李文成,小玲就哭了,哦,对了,小玲的全名的叫杜婉玲,她说‘我杜婉玲真的只有死才能了结一切烦恼吗’,我看是青春期太多愁善感了。”
“说重点!”
“赵明承哭得很伤心,说他娘来找他,不让他现在娶小玲,小玲就说不为难他,进宫就进宫,赵明承就急了,连忙说一定会娶小玲的。你上辈子真是用情颇深呐。”
“然后呢?”
“然后两个痴男怨女都傻傻地坐着不说话。”
“就这样了?”
“后来,赵明承说他一定会娶小玲,而且还要小玲帮助他查出他娘死的真正的原因。赵明承他娘死的时候他还小,只是听他爹说他娘是病死了,长大后就一直怀疑这件事,直到他今天早上看到张管家的反应,他确定他娘的另有隐情。”
“这么说来,赵明承现在只相信小玲了,什么话都对她说。”我说。
“除了李文成的死因。”小如斜着眼睛看着我。
“那么看着我干嘛,又不是我做的。现在就希望事情赶紧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