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生回到县令府,兰蝶一问:“那四姨娘的病怎么样了?”
贾生皱着眉头,“被鬼迷了心窍,整日要金玉珍宝,今天又向咱们要了一个。”
“向咱们要,要什么?”
“玉环。”
“咱们家哪有玉环呀!”
“再说吧,过两天再去看一看,说不定会忘记了。”
兰蝶一笑了笑,“今天府中来了个姐姐,日后这个姐姐就伴在我身边了。”
“好,多认识些姐妹,省得天天说无聊。”
“你可知道这个姐姐是谁?”
贾生看向兰蝶一,兰蝶一拉起贾生的手,“快随我来。”
贾生和兰蝶一走在外面时,贾生听到了动听的琴声。这琴声有消瘦的身影,有孤独的脚步,纵然是在一片美景之中,也不免让人惆怅,这时好像是越好的风景越伤人心。
贾生停下脚步,又仔细的听了听,“春江花月夜。”
兰蝶一说:“快走,正是那周姐姐弹的。”
贾生和兰蝶一走进一个房间里时,周书妹正在弹奏古琴,她见贾生和兰蝶一走了进来,慌忙站起了身。兰蝶一示意周书妹继续弹,周书妹重又坐下来继续弹了起来。贾生和兰蝶一坐下来欣赏,丫鬟小红端着茶水走进房里侍茶。贾生望了望周书妹,他端起茶杯起身走到窗前。这时已是秋景,房里渐入秋风。贾生心想:春江花月夜好美,竟然错过了那时的夜晚和蝶一行走在河边。
一曲终了,兰蝶一慌忙唤周书妹到身边坐,贾生也走来坐了下来。
兰蝶一问:“周姐姐就是本地人吗?”
“我本是苏州人,母亲早故,与父亲相依为命,一次我随父亲来此贩卖丝绸,父亲被人诬陷落狱,冤死在了狱中,幸亏干娘收留,我才重获家庭温暖。”
兰蝶一感叹着,“周姐姐原来如此苦命。”
贾生说:“不知你的琴艺是何人所授?”
“师父叫许少飞,是个有志青年。”
兰蝶一微笑着,“那周姐姐改天将许公子喊来,看他怎样教人的,把周姐姐教的这般非凡。”
周书妹说:“好,改天喊许公子来。”
丫鬟小红说道:“老爷,太太,晚宴时候到了。”
兰蝶一和贾生起身走出周书妹的房间,去用餐去了。
吃过晚饭,兰蝶一对贾生说:“周姐姐长得与孟惠真的太像了,举止也像。”
贾生说:“这不足为奇,其实几千年来也就那些面孔,上苍创造的面孔是有限的,大家反复着用吧。”
兰蝶一咯咯笑了起来,“还只有你能解释清楚。”
不几日,周书妹将许少飞请到了县令府。
兰蝶一望了望许少飞低声对周书妹说:“仪表堂堂,恭喜周姐姐。”
周书妹慌忙摇手,“啊,不,不,我们……”
兰蝶一微笑着打断周书妹的话,“嘘,瞧瞧他们怎么聊天。”
兰蝶一和周书妹看向贾生和许少飞,贾生和许少飞二人作了揖。
贾生说:“许公子请坐。”
许少飞端正的坐了下来。
贾生问:“许公子现忙于何事呀?”
“在街中开了个塑型店,帮人整理一下外形。”
贾生点了点头,“一个有想法的工作,不过外形要装扮,可心里的空间更大呀。”
“是,也装点心里。”
贾生点了点头,两人默默的喝了几口茶水。
贾生问:“许公子可会下棋呀?”
“略懂一点。”
“那我们就对弈几局。”
许少飞说:“好。”
贾生和许少飞来到园中石榴树下的棋盘前,兰蝶一和周书妹随来看了看。
兰蝶一说:“唉,又是下棋,周姐姐,我们去游玩吧。”
兰蝶一和周书妹及丫鬟小红走上了大街,这时的大街上倒有几分热闹,街边有许多卖小玩意的小摊,这些小玩意有手捏的面人,有手工编织的装饰品。
兰蝶一拿起一个香囊闻了闻,“周姐姐,我要买一个,你买吗?”
“我就不买了。”
兰蝶一说:“买一个吧,送给心上人。”
周书妹慌忙摇了摇手,兰蝶一正想法劝说,这时走来一个挎着竹篮的男孩。
男孩说:“新编的蜻蜓,会跳的青蛙,买一个吧。”
周书妹望了望这个穿着朴实,但却十分干净的男孩,她又向男孩提的竹篮里看了看。
周书妹说道:“好,我买一只蜻蜓。”
兰蝶一问:“小朋友,赚钱为何?”
“为我娘治病。”
兰蝶一问:“那你爹呢?”
“我和娘就是来寻找爹的,爹已经离家两年了。”
兰蝶一说:“好可怜呀,周姐姐,我们去看望一下吧。”
周书妹点了点头,兰蝶一她们便随男孩去了男孩家。男孩推开门,手指着卧在床上的一个女子。
男孩说:“这便是我娘。”
只见那卧在床上的女子形容憔悴,很是可怜。
男孩的母亲慌忙坐起身,周书妹走过去让这女子倚靠向床头。
兰蝶一问:“姐姐出来寻夫多久了?”
这女子愣了一会儿神摇了摇头,“有半年了,孩子爹没音讯都两年半时间了,他到南方做生意两年无消息,我以为出来找寻会把那两年时间找回来,哪曾想……”
这女子被一种伤感捏断了话语,男孩慌忙过去安慰母亲,女子将头埋在男孩肩头抽泣起来。周书妹紧忙转过身去,取出手帕蘸了蘸眼角。
周书妹摇了摇头喃喃的说:“人间何苦要有情。”
大家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那女子对男孩说道:“快去买些菜来,咱家终于有客人来了。”
男孩应答着跑了出去,兰蝶一握着那女子的手,“不要这样再找下去了,孩子很聪明伶俐,回家让孩子去读书吧。”
女子哽咽着仰起头将眼睛闭了起来,那两行珠泪不避人的滑落下来。
兰蝶一和周书妹相携着轻轻走出女子的家,丫鬟小红将一些钱放在了桌子上便随主人离开了男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