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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亡弥漫”

下午四点十五分,离开长沙已经过去了很久。

巴士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外面是一个小型的休息站,一般这种休息站都会安排在长途客运比较远的地方,以供乘客用来休息。司机早已经走了下去,正和休息站的工作人员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时不时的瞥一眼车里的乘客。

陆柏起身想要下去,却发现自己被沐小希完完全全的压在了座位上,动弹不得。他无奈的苦笑:“没事,我去个卫生间,很快就会回来的,放心。”

“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憋了很久了。”沐小希死死的拉着陆柏的手,不愿松开。

车厢中的乘客看到陆柏起身,慌忙躲向一边,双手不停挥舞着让他赶紧离开,如同见到了魔鬼一般。陆柏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不已,看着那些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乘客,他的心里升起了阵阵寒意。

他们二人刚走到司机身边的时候,那个工作人员便很识趣的离开了,陆柏抽了根烟递给司机,催促着沐小希快去快回。

“你不抽?”司机把玩着那根香烟,若无其事的询问道。

“我不会。”

“你这个人还是很有意思的嘛,自己不会抽烟,却要随身带着递给别人,有意思。”

“你这个人岂不更有意思,明明有平坦大道不走,却要走危险的盘山公路。”

司机怔怔的看着陆柏,脸上布满了阴诡和无奈,“你怎么知道的?”

陆柏摇摇头说:“虽然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出发之前肯定会有人查询过相关路线和时间,若不是中间发生的那些变故,他们会比我发现的更早。”

“如果我说之前的那条路正在修路,我们必须要绕路才能到达目的地,你会信么?”

“是么,这就是你害死那五个小兄弟的理由?”陆柏突然话锋一转,用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司机。

“你。。。你胡说什么,他们是失足掉下去摔死的,大家都看到的,你可别冤枉好人我告诉你。”陆柏打了司机一个措手不及,他背负着双手来回走动着,看起来十分的躁动不安。

陆柏冷冷一笑,随后从衣角的地方刮下了一丝有些透明的东西,“这个润滑剂是你放在那里的吧,你是最早下车的,是你让我们跟着你一起下去的,也只有你有下手的机会。”

司机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他瘫坐在地上,神神叨叨的嘀咕着。

“那个小女孩也是假的是么,是你之前就安放在那里的模型,目的就是让我们看到,让我们以为是人,让我们去救她的时候正好踩到你涂好的润滑剂。”陆柏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若不是那五个小兄弟及时发现了他的异常举动而拉住了他,恐怕他就成了第一个崖下亡魂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机恐惧的抬起头,看着怒气冲冲的陆柏,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惨叫,几乎在同时,他飞快的爬起来朝着公路奔去,陆柏紧随其后的追着。

砰的一声,司机被迎面而来的一辆巴士车撞飞了数米高的距离,随后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一瞬间,鲜血染红了他整个身躯。

陆柏跑过去的时候,司机早已断气了,他看着那辆疾驰而去的巴士车,心凉到了水底。

车厢中的乘客陆陆续续的聚拢在司机的周围,他们围成一圈,将陆柏与尸体紧紧的‘保护着’。

除了几个年轻的姑娘轻轻的啜泣着,其他人都不敢开口说话,沉默像将要落下的夕阳,压抑着光明与黑暗。

陆柏长长的叹了口气,“怎么会是这样!”

“啪。”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重重的甩了陆柏一巴掌,指着他的鼻子叫骂道:“你看你做的好事,你个扫把星,之前五个年轻人被你害死了,现在你连司机都不放过,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大家都害死才行啊。”

陆柏没有辩解,他心里明白,人们更愿意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不管它是不是真相。

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乘客们止住了对陆柏的指责与谩骂,转而将司机的尸体搬进了休息站内,陆柏呆呆的站在雨中,清洗着后背的冷汗。

“你也没必要自责,他是自己出意外死的,就算追究下来,也不会牵扯到你。”

“也许吧,谢谢你的伞。”

那人潇洒的哈哈一笑:“客气,客气。”

“我叫陆柏,你呢?”

“叶小天,学生。”

陆柏点点头,微微一笑:“看的出来,很年轻。”

“我一直在注意你,我想知道你跟司机刚刚说了什么?”叶小天说起话来并不怎么像个学生,如此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让陆柏略吃一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在这荒无人烟的路上,如果其他人丢下你和你女朋友走了,我想你们肯定等不到别人来救援吧。”

“女朋友?”陆柏突然想起来沐小希已经离开他很时间了,他懊恼的拍打着自己,朝着卫生间奔去。叶小天也发觉出事情的不对,并没有继续拉着他追问,反而是跟着陆柏一起走了过去。

卫生间里一片狼藉,浓浓的尿骚味覆盖了整个房间,人进去就想呕吐,洗手台前的玻璃早已被厚厚的灰尘所覆盖,出水龙头也已经锈成一块废铁了,里面是粗狂式的卫生间,没有隔离间,典型的大众公共厕所。

陆柏在门外焦急的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他便闯了进来,没有人,地板上厚厚的灰尘连个脚印都没有。陆柏有些慌乱了,伏在脏乱的墙上瑟瑟发抖。

“在这里,在这里。”叶小天的呼叫声。

沐小希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额头渗出丝丝鲜血,紧闭着双目面色铁青,嘴里还有一口气在。

叶小天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了纱布,他不懂得包扎,尴尬的看着陆柏。

陆柏熟练地包扎完毕之后便紧紧的拥抱着沐小希,他害怕沐小希再一次受到伤害。

“她没事吧?”叶小天捅了捅他。

陆柏脸色凝重的站起身,点点头:“没事。”

“可是你在发抖啊。”

“下雨的缘故,天冷了。”

叶小天淡淡一笑:“不是冷的发抖,而是恐惧的发抖。”

陆柏冷冷的看着他,停顿了半晌说道:“是,我是恐惧。”

叶小天对陆柏的回答很满意,他得意的笑着,学着电影明星似得潇洒的甩了甩头发,“看起来你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陆柏没有再理会他,雨下的越来越大了,他需要找个地方让沐小希躲避一下。

休息站并不是很大,可以避雨的地方此时已经被刚刚责骂过他的乘客全部占领了,看他们那恶狠狠地架势,完全没有让陆柏进来躲雨的意思。

“等我两分钟,我去给你弄个避雨的地方。”叶小天说完便朝着人群奔去,他跟之前打过陆柏的那个女人耳语了一番之后,那些人随机腾出了一个狭小的空间来。

“谢谢。”

“不用客气,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向你请教呢。”

陆柏开心的笑了,自从沐小希出事以后这是他第一次笑,虽然还不如哭的好看。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的散开了,只留下他们三个。

“你不想知道我刚刚跟他们说的什么么?”

“没兴趣!”

陆柏怀抱着沐小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感觉眼前有个奇怪的巴士在向自己飞快的冲来,巴士很熟悉,却丝毫也想不起来了。

就在陆柏痛苦的睁开眼时,休息站里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叫声。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叫声,大家恐惧的看着里面。跟司机死前的叫声一模一样,但陆柏却在他们身边。

惨叫声断断续续的,在这空旷的山路上,十分渗人,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被这可怕的声音吓得嚎啕大哭,她们双手拼命的捂住耳朵,以为这样就可以听不见了。

陆柏已经不想再去招惹这些麻烦的事情了,此时的他心里只有沐小希一个人。

“你不感觉这个叫声很奇怪么?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叶小天鼓动着他,陆柏无动于衷。

声音还在继续,开始变得有节奏和规律,就像有人在故意模仿——有人在故意吓唬他们?

竟然有人会干出这么无聊的事情,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尤其是身边还有死人的情况下,有两个中年汉子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壮着胆子朝里面走了过去。

休息站里面是个不大不小的空地,周围被铁制的护栏紧紧的围着,再往后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了,竟然会有人把休息站建在这种地方,真是奇怪。

两个中年汉子刚走到里面,就看到休息站那个工作人员站在高高的护栏上面,他的衣服破烂不堪,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鲜血不停的从后背流出,五条暗红的抓痕在他的身后异常明显。

“喂,你在干什么?赶紧从那里下来啊。”中年汉子焦急的呼叫着。

“呵呵,呵呵,我要升天了,我要升天做神仙了。”那工作人员完全没有理会中年汉子的呼叫,反而自言自语的嘀咕着,随后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两个中年汉子被这一情况吓得着实不轻,他们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躲在人群中间,瑟瑟发抖。

他们颤抖的恐惧模样,让所有人不明真相的人都提心吊胆。一个叫阿美的姑娘轻轻的问了句:“你们看到什么了?”

“诅咒,是诅咒。”两个中年汉子像疯了一样,嘴里嘟嘟囔囔着诅咒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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