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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幻听?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收到一个匿名的小木盒,新的快递又上门了!

“今天该我发达了么?怎么快递公司全都争着给我送礼物了?”许未明扔下菜刀,心想今天一定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抓起钥匙,匆匆下楼。那短短的几十层楼梯,他从来没有跑得那么快过。

来到楼下,这回换了一个开着摩托车的大叔。那大叔似乎很忙,正在低头整理着车后袋子里的东西。

“快递?”许未明劈头就问。

那大叔应道:“是。你叫许未明?”

许未明点点头。

那大叔从车后座的袋子里取出一封薄薄的信,递给许未明:“你的。”

这次收到的不是礼物,而是一封信!许未明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

那封信不厚,拿在手里薄薄的一层。用的是最普通的信封,土黄色,封口用胶水粘牢了。

将信反过来一看,许未明再次震惊了:这封信竟然又故技重施了!和前面的快递一样,收信人写的许未明,收信地址也是他现在所住的地方,邮编也一点不错。但是,寄信人处,却空空荡荡,一字未留!就像是一封填涂完整的信,却被人用修正纸粘去了下面两行。上两行的充盈饱满与下两行的空落残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这令许未明不得不冒出冷汗!他仔细辨认信上的字体,那字迹规规整整,竟然跟上次寄来盒子的笔迹一摸一样!很显然,这恐怕是同一个人所作所为。

见大叔要走,许未明慌忙拦住他,“请问……这信是哪儿寄来的?”

那大叔回答道:“不知道,我只是负责送信的。”

竟然又是一样例行公事的回答!

许未明怔了怔,“那……你能帮忙查一下吗?”

那大叔摇摇头,“自己去邮局。”

“啊,好吧……”许未明应道。

那大叔发动摩托车,车尾喷出一道浓烟,“嘟”地一下就消失在许未明的视线里。许未明虽然答应得好好的,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可懒得去什么邮局。他可是平时连袜子也要积累三四天才洗一次的人啊!

他捏着信封,缓缓走上楼梯,心里疑云更重了。

究竟是谁,在自己二十一岁生日这天,和自己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回到屋子里,第一件事就是取出抽屉的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土黄色的信封。信封里的东西似乎是硬皮纸,他把里面的东西倒出了出来,发现是一张折起来的贺卡。贺卡上画着一个生日蛋糕,旁边是英文的大字“Happybirthday!”

许未明怔了怔,暗忖:“原来是生日贺卡!”

这贺卡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音乐贺卡,折叠成两页,纸质坚硬,可以当飞镖使。许未明缓缓展开贺卡,只见卡片里弹出了一个可爱的笑脸娃娃,随着卡片里红色的小指示灯的闪烁,房间里响起了一个声音。听到这声音,许未明忽然脸色一变,手里的卡“啪”地一下掉了下来!

贺卡里传出来的不是生日快乐歌曲,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宛如从黑暗深渊里飘出来,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更难受的是竟然讲着蹩脚的中文:“如果你听见我的声音,那么你就有耳朵;……”显然,它话未说完,是因为许未明手一软,卡片掉到了地上。虽然是大白天,许未明却感到背脊发凉。

他很快镇定地捡起贺卡,把半遮半闭的窗帘拉开,让阳光装满整个屋子之后,他再次打开了那张贺卡。那女声重新响起,继续上次未说话的话:“如果你听见我的声音,那么你就有耳朵;如果你看不到我,那是因为你的眼睛在盒子里。”

“啥?!”许未明惊了一下。听到那女人说“如果你看不到我”,他感到头皮发麻,隐约中仿佛有一个长发掩面的女鬼正悄然站在自己身后,低头呓语。他猛地扭头一看,只见小房间里空空荡荡,除了一张不大的单人床,一个低矮的衣柜还有他心爱的电脑之外,再无其他。

许未明舒了一口气,他是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才不相信这一套呢。不过,那女人提起什么眼睛耳朵,还真让人心里发毛。她所说的“眼睛在盒子里”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还好,他的眼睛不在盒子里,安然无恙地呆在该在的地方。

不得不说,许未明长得相当帅气。他的鼻梁比一般人略高,十分挺拔;眼睛也比一般人略深,亮若星辰。五官端端正正,身材瘦削修长,举手抬足间隐隐有几分忧郁的气质,这样的外表自然是深受女孩子喜爱的。许未明很快忘了贺卡的事,对着镜子自恋地甩了甩头发,忽然那贺卡里又传出了讲撇脚中文的女声!

“曼彻斯特,特纳街十三号,康斯坦大教堂。”那声音悠悠地说道。

“靠!”许未明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了下来。不是说那声音有多恐怖,而是那声音趁着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响起,许未明气道:“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啊!”

他拍了拍胸脯,定下心来。显然,“眼睛耳朵”并不是这段话的终点,那女声可以停顿了十秒钟,才把剩下的话说完。

从字面上来看,曼彻斯特的特纳街十三号应该是一个地址,地理学得不错的人都知道它在英国。那么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呢?许未明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寄信人的地址?这地址究竟是真是假?

他飞快地打开计算机,在搜索引擎中键入了“曼彻斯特,特纳街十三号”这几个关键词。很快有了结果,曼彻斯特果真存在特纳街!许未明立刻推断,这封信肯定是从特纳接十三号街寄来的!接着他又键入了“康斯坦大教堂”几个字。网页中陈列出许多搜索结果,第一条赫然入目:康斯坦大教堂,1996年毁于一场大火,现已是一片废墟!

许未明大惊失色,往下拖拽鼠标,无一例外提到教堂已毁于火灾。

一个在十五年前毁掉的大教堂,怎么会给自己寄来一个盒子和一封信?莫非是有人在恶作剧?又或者是这封信在15年前就寄来给自己,因为什么原因耽搁了15年?许未明很快就排除掉了这个想法,因为这信上写的是自己新租的小房子的地址,很显然15年前没人会预料到他会于今年毕业并且在学校附近租了这个小房子。

许未明只觉得背脊发凉,仿佛大白天就见到了鬼。

他合起那张恐怖的贺卡,陷入了沉思。

虽然这件事有些混乱,但也绝非全无头绪。他仔细思考,大致理出了以下几条线索和疑点:第一,快递和信上自己来自同一个人,所以这两件事一定有关系;第二,快递和信都没有写地址,为何能顺利通过邮局的通过审核?第三,贺卡里的女声中文说的很撇脚,她有可能是个外国人,也有可能录音者故意装成这样的语气;第四,寄信人知道今天是许未明的生日,所以可推断,此人与许未明“交情”匪浅;第五,贺卡上最后提到的教堂,已于十五年前烧毁,难道这信是从地狱寄来的?

“英国……”许未明喃喃地道,忽然抬头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脸。很小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是个混血儿。每当他问起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来自哪个国家时,二叔和二嫂却总是吞吞吐吐。在他五岁的时候,二嫂还是告诉了他,他的妈妈是个英国人。

对于母亲,许未明没有任何印象,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因为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家里有几张十几年前的父亲的粗糙的彩色照片,但却没有母亲的——哪怕是合影。

去世之前他们去了一趟西藏,接着乘坐航班去了英国,从此再也没有回来。从二叔和二嫂的口气里,许未明隐隐猜到,父母是在英国出的事。每当他追问究竟是什么事,二叔和二嫂却一副神情闪烁,不愿提起的表情,所以许未明对自己的父母几乎一无所知。好在二叔和二嫂把自己当做亲生儿子来养,平时吃的用的穿的,一点也没亏待自己。许未明自知二叔二嫂恩重如山,倒也十分乖巧听话,用功学习,很少贪玩,成绩一直不错。十七的时候,许未明考上了A市某所著名高校,选择了计算机专业,于是便安安稳稳地学习了四年计算机,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挨踢(IT)民工”。

因为不想再靠着二叔二嫂的钱生活,所以许未明毅然选择了毕业找工作。他的计算机学的还不错,找份好工作应该不难。他平时就很喜欢和二进制打交道,也喜欢研究黑客技术去攻击那个在网游里仗着等级高随便杀人的玩家,更有甚者,他曾偷偷远程跑到班里某个欠扁的男生的计算机里逛了逛,结果发现了好多苍老师的电影……

正胡思乱想间,租房的门被人敲响了,“未明,未明!”

一听是梁佩佩的声音,许未明的思维被拉回了现实。

他连忙跑到客厅,“咔嚓”一声拉开了门把,门外的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只见梁佩佩提着一个红白相间的包包,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梁佩佩确实是个大美女: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一头卷曲的长发,长得就像一个可爱的洋娃娃。因为长得漂亮,所以从小就被父亲逼迫练习跆拳道等防身技法,所以别看她平时一副娇柔模样,打起架来可是风生水起的。今天她穿着一件吊带衫和一条修身铅笔裤,虽然个子不高,但那娇小玲珑的标致身材一显无遗。

“盒子呢?”梁佩佩还没进门便问道。

“在桌上。”许未明将梁佩佩引入房间。

因为是个穷学生,所以他只租得起普通的一居室。一居室说白了就是只有卫生间,厨房和客厅的房子,人一般就睡在客厅了。因为没有阳台,衣服可以晒在卫生间也可以晒在客厅。

不过这样的房子总比拥挤的宿舍要住着舒服。

许未明将梁佩佩的包包放在桌子上,转身去厨房沏茶。端着热腾腾的茶走出来,只听到梁佩佩拿着那张贺卡惊叹:“哇,好漂亮的贺卡,谁寄给你的啊?”说着便打开了那张贺卡。

很快,许未明听到了那个熟悉的恐怖声音:“如果你听得到我说话……”

“别!”许未明放下茶杯,大步奔到梁佩佩的面前,一把夺过贺卡。

梁佩佩一脸茫然:“怎么了?”

见许未明表情紧张,梁佩佩眉毛一挑,怀疑道:“干嘛?你紧张啥?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许未明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什么,就是怕吓着你。”

梁佩佩“啊”了一声,两手叉腰,“什么吓着我?莫非你在外面找小三了?”她低头一看贺卡上字迹工整娟秀,貌似真的出自女人手笔,不由得道:“谁送你的?你怎么没提起过?好啊,你还真找小三了!”

许未明十分无奈,哭笑不得,“不是不是!我真是怕吓着你,这贺卡十分古怪,里面有个恐怖的女声,你没听到吗?”

梁佩佩怔了怔,一把抢过贺卡,一边打开一边说:“哪有!这不是生日快乐歌吗?”

“啊!”许未明神情怪异,他听到的明明是讲着蹩脚中文的女声!

他再次打开贺卡,那段奇怪的录音又播放了出来。他一边听一边观察梁佩佩的表情,但见梁佩佩也一脸狐疑地望着自己。

“对啊,生日快乐歌。”梁佩佩摊了摊手,“八音盒版的嘛。”

许未明惊出了一身汗,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声音,竟然和别人不一样!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谚语说的是听别人讲和自己看到是不同的,看到的可以是真实情况,而听人讲往往是虚假的,所以每个人都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同理,听到的声音也亦然,站在许未明的角度,他自然更相信贺卡里播放的是个女声。但若真的是个女声,这岂非就是灵异事件了?

这一刻,他突然希望自己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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