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我每一次和这个叫关晓阳的女人在一起都会喝醉。
我的意识还算清醒,只是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恍惚间我感觉自己被人搀扶着上了一辆车,一股若有若无的兰花香味萦绕在我的鼻尖。
勉强辨认出了关晓阳的脸,她在我旁边正看着我。
“不好…意思…啊,又在…你面…面前…喝多了,嘿嘿嘿”
我大着舌头冲她傻乐。
“看来你还是清醒的,我正愁着怎么办呢”
“嘿嘿嘿,我…没…喝多”
“还说自己没喝多,说话都不利索了,我现在送你回家吧”
“我不想…回家,前面有条…河,你…把我放…放到河边就好”
“哦”
……
车子停在了河边,我迫不及待的从车里跳了出来,蹲在路边就开始吐。
一阵冷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头脑也开始慢慢清醒。
关晓阳捏着鼻子,手里拿着纸巾递给我,我接过,擦了擦嘴。
“你回去吧,挺冷的,我好多了”,我对关晓阳说。
“那你怎么办”
“你就别管我了,我想在河边坐会”,说完我就向河边走去。
关晓阳也跟着我向河边走,“没事,我陪你坐一会儿”
我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任由她跟着我。
河水静静的流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点上一根烟看着河面,思绪又回到了从前。
那时还在刘哥餐厅里打零工的我,每天晚上下班后都会在这里坐上一会儿。
那时还是学生的我年少轻狂,无所畏惧,根本不会想到未来的生活有这么艰难。
那时的我还有希望,还有梦想。
那时的我还有梦瑶……
该死,我又想到那个已经离开我的人了。
烟不知不觉就快要燃到尽头了,手指间的烧灼感把我拉回了现实。
种种委屈,种种不甘,一下就涌上了我的心头,突然间我特想找个人倾诉。
看着身旁的关晓阳,我也不管她爱不爱听,就把我在这座城市里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管她呢,反正过了今晚我就离开这里了,跟她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一旁的关晓阳安静的听我诉说着,直到我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说了的时候,她才开口。
“孟阳,我前几天从陈诺的口中听说过你,你今晚又给我说了好多你的事情,我认为我大概了解你了。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却同时又是一个自负的人。你为什么会觉得无能为力呢,是因为你太在乎,所以你怕。试着舍弃一些无关紧要的,你或许会觉得轻松一点。”
我无奈的笑笑,关晓阳说的很有道理,我无法反驳。
“每一个人都会经历低谷,有起有伏才叫人生呢。如果从头到尾都是一帆风顺的,那有什么意思”
关晓阳说完,询问似的看向我,“你说对吧?”。
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夜晚,我和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漂亮女人坐在一起,而她正在开导着我。
我觉得很诡异,也很荒诞。
大脑一阵眩晕,醉意又涌了上来,看着面前静静流淌的河水,我有了一种想要跳进去的冲动。
一根烟抽完,我转身就跳了进去。
只听身后关晓阳“啊”的一声惨叫,随即我全身上下就被冰凉的河水包裹住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跳河的一瞬间,关晓阳不假思索的也跟着我跳了进去。
一下子我就有些慌了,一眼我就看出关晓阳是不会水的。她在水里挣扎着,双手无助的挥动。
我赶忙向她游去,趁她还没有完全沉入水中的时候拦腰抱住了她。
我抱着关晓阳拼命的向河边游去,上了岸,顾不得身上往下淌的水,我找到关晓阳的包拿出车钥匙,用遥控器解锁了车子,一把打开BMW320的车门,把关晓阳放在副驾驶座上。
点火,起步的动作我几乎是一气呵成,BMW像头豹子一样冲了出去。
看着旁边已经昏迷的关晓阳,我内心十分焦急,恨不得立马就到医院。
……
任凭我再着急,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过程。车子最终还是开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检查,关晓阳只是被水呛到,大脑有些缺氧,昏迷只是暂时的,比熟睡的状态深一点而已。她的身体有些虚弱,需要挂一些补营养的药水,医生还说估计她明早就可以醒了。
听完医生的话,我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看着药水一滴一滴流进关晓阳的身体里,我感觉很扯淡,这都叫什么事嘛…
原本今晚我是准备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离开这座城市的,谁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不可能现在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
一开始我是想轰轰烈烈的离开的,我设想着把我在这里的所有朋友都叫到一起,然后大手一挥,特潇洒的来一句,“我走了,你们不要太想我”。
想象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我就感觉特别有成就感。
后来想想就算了,又不想搞的这么麻烦了,我的离开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只是他们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而已。
一个人悄悄的离开就好了。
人算还是比不过天算,就在你以为自己掌握全局的时候,命运总要给你使绊子。
在没有确定关晓阳是否已经脱离危险的时候,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关晓阳是因为我才昏迷的,我有义务照顾她。
夜慢慢的开始深了,我和衣躺在关晓阳旁边的病床上,一晚上的折腾让我感觉有些疲惫,很快就睡着了。
“咳咳”,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吵醒,我看了一眼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我知道又一个灯红酒绿的夜晚过去了。
果然和医生说的一样,早上就会醒来。
“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我翻身起床,对关晓阳说着。
“我的嗓子疼,头也疼”
“你呛到了水,生病了,这都是正常反应,现在还早呢,你再睡一会儿”
“哦”
应了我一声关晓阳就闭上了眼睛,又睡了过去。
早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这时周围的一切都还是很寂静,偶尔有车驶过,发出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随即又恢复了安静。
这只是一天忙碌生活地前奏,很快这种寂静就会被打破。
耳中的一切在乡下不会这么明显,我喜欢这种快节奏的生活,突然间就不想回乡下了,滚滚红尘诱惑着我,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我决定继续留在这座城市,尽管这次不是因为爱情,这一次的我决定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