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云开月明
四年后。
“嗨！颖颖，生日快乐！”夏美岚手里捧着块蛋糕，蛋糕上燃着六支小蜡烛，“看，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巧克力口味的哦！”
四年前她神秘失踪之后不久即出现在F市，据游艺说是因为遇到了一点意外，因为夏美岚本身对那次离奇失踪之事三缄其口。而林初颖又因为宫广津的事情自顾不暇，所以当看到她平安无事之后就将紧悬着的心放下，并没有多加追问。
林初颖大学毕业后回了F市，成为一间杂志社的小编辑。而夏美岚大学毕业之后则选择留在了G市，并很快地和游艺结了婚，两人结婚的时候因怕她触景伤情，还特意回到F市请她吃了一顿饭。
这四年来，两人只见过两三次，平时都是靠着邮件联系。为了这次生日聚会，夫妻俩特意从G市赶回来，而游艺为了方便她俩谈心，一到F市就借口要访友跑得不见人影，夏美岚也笑笑地随他去。
两人不顾天气炎热，大白天逛大街买衣服，吃着路边摊上的冷饮小吃，然后又到超市买了好些菜，夏美岚亲自下厨，煮了一大桌她们爱吃的菜。吃完晚饭，夏美岚带着她回到她的江滨公寓，一进门，夏美岚让她稍坐，自己则跑到厨房去端了一盘小巧玲珑的巧克力蛋糕出来。
“谢谢！岚岚，也祝你生日快乐！”林初颖微笑着迎向她，仔细地打量着好友。在烛光的映衬下，夏美岚带笑的脸容显得那样的灿烂，仿佛镀上一层金红色的光泽。看到好友过得幸福，她感到十分高兴。“对了，你也结婚好几年了，什么时候生个宝宝啊？”
“啊？这……”夏美岚冷不丁被她这么一问，突然结巴起来，她将蛋糕放在桌子上。“我们……我们暂时不打算要孩子，反正游艺已经……哦，唱生日歌，还有许愿……对，快许愿吧！”
“好！”她淡淡地笑着。
见她提到“孩子”这个字眼，夏美岚似乎突然有些不安起来，在两人唱生日快乐歌和许愿的过程中，她不停地偷看林初颖，待见到她神色如常，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好了，现在吹蜡烛，然后要将前两个愿望公开哦！”夏美岚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两人一起吹灭蜡烛，夏美岚抢着说：“我先说我许的愿望——希望大家都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还有，从现在开始直到一百岁，每年的生日都能和颖颖一起开心渡过。好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我只有一个愿望，我希望，能够为他生一个孩子！”林初颖望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夏美岚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了，她傻愣愣地大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林初颖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说：“岚岚，你一定要帮我，这事只有你能帮我！”
“不行，宫老师绝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夏美岚断然拒绝。天啊！她该怎么向宫老师报告这件事？又怎么才能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岚岚。”垂下眼睑，任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圈阴影，“为什么那个龙小霜就可以，我却不可以？”
“龙小霜也没有。”夏美岚摇摇头，“我并没有帮她。”
“那只是因为她所提供的证据不足。”
“对不起，任何事都可以，只有这一件我帮不了你。”夏美岚犹豫了一下又说，“小颖，宫老师目前只是下落不明，他一定会回来的，你对自己要有信心。”
她暗自咬着唇，很想将宫广津还活着的消息透露一些给她，但是一想到宫广津所说的话，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宫广津曾经严肃地对她说过，“夏美岚，如果你连这个小小的秘密都守不住，你就没有资格加入天意。”
“你什么都不知道。”林初颖叹口气。
“也许恰恰相反呢？”夏美岚开始切起蛋糕，并拿了一块最大的放到林初颖面前，“吃吧，这可是你最爱吃的巧克力蛋糕哦！我特意从很远的那家店铺买来的！”
“谢谢！”林初颖微笑拒绝，望着蛋糕上那一层咖啡色的巧克力，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夜晚，那个为她买生日蛋糕的细心体贴的男人。“可是对不起岚岚，我现在比较喜欢吃香草口味的。”
“是吗？没关系，没关系，你不爱吃巧克力我吃，里头的蛋糕你总可以吃吧！我们难得聚在一起，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你就不要再和我争了。”
“嗯。”可惜那个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眼看就要到手的幸福，在她还没来得及抓住之前，展翅飞走。
“你多吃点，别忘了，这也是你最爱的口味！”这蛋糕，应该是游艺专门为她买的吧。
“谢谢！”夏美岚爽朗地大声地笑着，“今晚我有空，走，我带你去T吧（女同性恋酒吧）见识一下吧！”
“游小生肯让你去？”再也找不到了，她的幸福。要笑，不能哭，至少不能在岚岚面前哭。
“他敢？我打得他满地找牙！”夏美岚暴力女现形。
“天哪，可怜的游小生！”勉强自己笑着。
“今朝有酒今朝醉……”凌晨两点，林初颖和夏美岚才从T吧里喝得醉醺醺地相携而出。
等在门口的游艺上前帮忙扶住夏美岚，并塞给她们一人一瓶矿泉水，“哇，你们俩喝了多少？喝点冰水清醒一下。”
“现在几点了？”林初颖的意识清醒了些。
“凌晨两点多了。”游艺看看表。“你们就在这等会儿，我去地下室把车开过来！别乱走啊！”
凌晨两点，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笑了，但却笑得很苦很苦。
过了，还是过了，时光留不住，五年之约已过期了！
直至此时此刻，她才不得不承认，那个约好五年之后娶她的男人，永远不会出现了！
他真的已经死了！
永远都不会存在了！
这些年那个午夜梦回的温柔的身影，那在她耳边呢喃的絮语，那眉梢眼角全是笑意的脸庞……
一切的一切，都将永远地存在于她的记忆深处！
心房一阵阵地抽紧，仿佛被刀慢慢地绞割、凌迟！
“哇”的一声，她奔到路边对着垃圾桶呕了起来，拼命地吐着，仿佛要将满腔的恨意与悲恸通通地全部倾吐出来，脸上流淌的已分不清是鼻涕还是眼泪。
“啊，小颖颖……你怎么把酒全吐光了？那瓶酒好贵的……呃！你……真浪费……看来今晚又白吃白喝了……”趁着游艺去开车的机会，夏美岚突然凑过来，一边笑嘻嘻地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一边语无伦次地说，“我告诉你个……秘密……你知道……知道黑……黑金病毒……有……有印象吗？那天是你……是你……”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夏美岚的话还没说完，斜地里一个阴阴的声音飘了过来，接着一个黑影如一团雾一般出现在她们前面。
黑影披散着头发下依稀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就算是在这样炎热的夏夜城，林初颖还是觉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你是谁？”她几乎是用喊的。
“她就是龙小霜啊。”旁边的夏美岚吃吃地笑着，边转身和黑影打着招呼，“嗨！你好啊！”
“龙小霜？”醉意朦胧的林初颖只觉得脑海里一团乱，怎么也记不清龙小霜是谁。
“就是未婚夫死了找我要精子的……哦，不是，就是让我帮着去医院里偷精子的那个女人，想起来了？”夏美岚的醉意似乎也被吓走了，变得清醒许多，“你这女人可真烦，我都跟你说了不知道了，干嘛还一直找我？我都不跟你计较上一次你串通那小子骗我的事了，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龙小霜往前走了几步，这回林初颖看到了她的脸，她吃惊地指着她说：“咦，你不是齐小姐吗？”原来这个女人竟然是四年前撞了她的那个司机的妹妹，可是那时候她不是自称说她姓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美岚一撇嘴，“谁知道这女人的真名是什么？喂，那个骗我说上辈子咱俩是夫妻的臭小子上哪儿去了？该不会是被你给杀人灭口了吧！”
“呵呵呵，哪能呢？夏小姐，还有美丽动人的林小姐，久违了！”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从阴暗的角落里现身，他戴着一副墨镜，遮去了半张脸。但是林初颖还是从他的声音里认出他正是四年前撞了自己，自称齐叙的那个司机。
“原来你们俩是一伙的。”夏美岚冷笑。
自称齐叙的男人突然掏出了一把枪指着夏美岚：“夏小姐真不愧是个天才，希望夏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夏美岚说：“你们别找我了，早在四年半以前，我的事务所就已经不再接受委托了。再说你们所说的那件事，我干不了，这世上比我聪明的人多得是，为什么你们非要找我不可？”
“你们到底想逼她干什么非法的事？”林初颖大声问。
“可是这几年，他们没有一个是成功的。这件事非你不可，夏小姐，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答应了，所有的条件任你提。”齐叙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我们只是想请你帮帮忙，绝不是故意为难你。”
“帮忙？你们这样用枪指着人脑袋，这是要人帮忙的应有态度吗？”林初颖暗暗心急，游艺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这会儿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大半个小时过去了，连平时巡街的警车也不见一辆。不知道自己这样拖延时间到底有没有用。
夏美岚握住了林初颖的手，自然而然地将她手上喝剩一半的矿泉水瓶接到自己的手上，“既然你们找的是我，只要你们答应放她平安离开，你们的条件，我会考虑。”
一直沉默的龙小霜这时候说：“叙，记住，如果我们得不到，也绝不能让任何人得到！”
齐叙的脸微微侧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这时候夏美岚突然甩出了手上的矿泉水瓶，然后拉着林初颖躲到了路边的垃圾桶后面。矿泉水瓶砸中了齐叙的头，但他只是轻微地晃了一下，立即朝着这边冲过来。
“噗噗噗……”齐叙边走边朝她们开枪，但都只有子弹击在垃圾桶发出的轻微响声，林初颖知道他手上拿的是消音手枪，知道他们有备而来，心里更担忧了。
“哈哈哈……”转眼之间，齐叙已经站在了垃圾桶边居高临下地用枪指着她们，“夏小姐，你是一个人材，就这么杀了有些可惜，不过，既然你不愿意为我们效力，我也只好对不起了！”
说完，他朝她扣动了扳机。
夏美岚刚要躲开，旁边的林初颖却一下子扑到她身上，替她挡住了子弹。
“颖颖——”夏美岚尖叫。
齐叙冷笑一声，继续朝着她举起枪——
“砰！”地一声响，齐叙突然间栽倒在地上，游艺举着枪朝这边走来，龙小霜见他出现，大吃一惊，抛下齐叙转身就跑。
“颖颖，颖颖！”林初颖的身子往下滑，夏美岚的手摸到了温热的鲜血，急切之间不知道她伤到了哪儿。
“她中枪了？”游艺见林初颖中弹，顾不得追龙小霜，急忙跑过来帮忙。
“你的车呢？快开车送她去医院啊！”见游艺俯身检查伤口，夏美岚急了。
“来不及，胎全爆了。”游艺冷静地说，“她的伤在后背，估计是在左肺附近，有大出血的症状，我马上去找人来。你得让她意识保持清醒，别让她昏过去，最少要坚持十分钟。”
“颖颖，颖颖，快醒醒啊！呜呜呜——”夏美岚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颖颖，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呀！呜——那是子弹又不是鲜花，你跟我抢什么嘛。”
“别哭……岚岚。”林初颖睁开眼见到她在哭，和她认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看到她流过一滴泪，在她心目中坚强而乐观的夏美岚本不该是这样的，她忍不住吃力地抬手将她的眼泪拭去，“我很高兴……能和你抢，我就要见到大哥了，你该替我高兴……”
“宫老师根本就没死！”夏美岚的眼泪又下来了，“你这个傻瓜，你要活着，一定要坚持住，找到那个胆小鬼！”
林初颖呆住了，良久，她才吃力地说，“你……你不要安慰我了，宫叔叔说过，大哥不可能生还……除非，除非他叛国了，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这个傻瓜！”夏美岚哭得更大声了，“他们全部都在骗你，宫老师他中了黑金病毒，你记得吗，四年前你接了那项委托，我们的最后一项委托，寻找抗黑金病毒的干扰素，那就是为了救宫老师用的。他其实就是天意组织中的老大雾影，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可惜我研究出来的干扰素差了些，宫老师的命虽然救回来了，但是他却丧失了语言机能……而且，而且这些年还出现了很多莫名奇妙的症状，他现在很惨哪……刚才我本来想告诉你，让你去找他，希望能够让他有点信心……所以你一定要挺下去，宫老师还等着你去救回来呢！听见没，你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啊……”
他还活着！活着！活着……
久违的两行热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夏美岚的嘴巴还在动，眼泪还在流，但她已感觉不到也听不到，宫广津还活着的消息让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活络了起来，狂喜淹没了一切，连伤口似乎都变得不再疼痛。
“哟，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个野女人还有眼泪的……”夏美岚正哭着，突然旁边响起一阵悦耳的男中音，一个戴着明晃晃耳钉，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年轻男子正从一辆酷炫的跑车上下来。
她回头一看，立即咬牙切齿地说，“你这卖狗皮膏药的野郎中，还不赶紧救人，颖颖要是有一丁点差错，我就把你这狗皮给扒下来！”
“哎哟，我怕死了，小游，快把你老婆领走，别让她在这碍事！”程远志像赶苍蝇一样将夏美岚赶走，将手上拿着的一个小箱子放下，然后开始忙碌起来。
一个月后。
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捏着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林初颖走在距离F市二十多公里的西郊外。
据夏美岚说，宫广津中了黑金病毒之后，虽然得到了干扰素，但是那支干扰素是她自己所研究出来的，并不能彻底控制住病毒。后来找到了一个精通针灸在西郊外隐居的老中医，宫广津的病才慢慢有了起色。
按照地址上所写的，大哥应该就住在这附近。可是她已经在这附近转悠了近两个小时，也问过了许多的路人，但是却没有人听说过这儿住着一个名叫宫广津的人，甚至连那位老中医的名字也没有人听过。
林初颖心里暗暗着急，该不会夏美岚给的地址有误，否则为何找了一个上午却还没找到呢？她已打了好几次夏美岚的电话，可却没有打通。
眼看天已过午，她不但饿得饥肠辘辘，更被太阳晒得两眼发花，正在这时候，她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破旧的小饭馆。
小饭馆位于前面的三岔路口，大约只有十几二十平方米大，红砖砌成，墙面连粉刷都没有，粗糙的水泥地，门口摆着两张满是油污看不清底色的木桌。平时她是绝不会光顾这样的小店的，可是现在出门在外，只好将就一下。
她举步朝着小饭馆走去，想着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向饭馆里的人问问路，他们整天迎来送往的，也许会知道那地址在哪儿。
大概是已过了吃饭时间，小饭馆里一个客人也没有，林初颖一走入饭馆后便有些后悔，饭馆里连冷气也没有，一台老式的吊扇好像快要转不动了似的慢悠悠地转着，空气又闷又热，似乎比大太阳下好不了多少。
“谢谢！”老板？难道她不是老板娘吗？虽然对她的称呼感到略有些奇怪，但她并没有多想，只是感激地笑笑，开始慢慢地喝着绿豆汤，这时布帘后已传出炒菜的声音。
“姑娘到这里找人吗？”老板娘干脆坐到她对面，好奇地看着她。
“嗯。”她拿出地址递给老板娘，“麻烦帮我看一下，这到底是哪儿？”
老板娘看了好一会儿，又偷偷将她打量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知道，这个地方确实住着一个针灸师傅，不过她既不姓方也不是老头子……”正说着挂在门帘上的一个小铃铛响了，“啊，你的菜好了，我去端出来。”
不一会儿，她将饭菜端了出来，林初颖见摆上桌的是红烧茄子、番茄炒蛋和一碗豆腐汤，这些都是她爱吃的菜，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她满意地点点头边笑着说“谢谢”边举起筷子挟了一块茄子放入嘴——
“怎么样，味道好吧？这可是小店的招牌菜，是大厨特意为你做的哦……告诉你啊，这姓宫的病人没有，倒是有一个姓殷的木头人住在这儿……”老板娘朝着厨房方向努了努嘴唇。
她立即醒悟过来，原来宫广津还用着殷泽的名字，难怪她找不到他。
一口一口地吃着熟悉的菜肴，感觉着这熟悉的味道，她的眼圈红了。
她终于找到他了！
老板娘被她又哭又笑的表情给吓住了，“喂，姑娘，你怎么了？你别难过啊！你等等，我去给你拿毛巾……”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拿！”她笃定地一步步朝着布帘走去。
掀起布帘，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背对着她站立得笔直的熟悉的身影，顾不得满是油烟又闷又热的空气，连半秒钟也没有犹豫地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那具温热的身体，泪水一下子****了他的阔背。
“大哥！”她哽咽着，“我好想你……”
“小……颖。”转过身温柔地拭去了她的泪，她泪流满面的样子突然刺痛了他的心，他感到脑海中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整个人猛然一震，突然间脱口而出，“小颖，别……哭。”
“咦，你会说话了。”
“真……的？”她的话让他愣住了，为了恢复语言机能，他在这个小山村里呆了四年，全身每天让针扎个几遍却一点效果也没有，想不到突然之间竟然能够开口说话了。
她突然看到他手腕上的红绳编的结饰，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惊喜，“你一直戴着它？你也想我是不是，并不是只有我一厢情愿的……赖着你！”
“傻瓜。我……爱你！”他越说越顺畅，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在见到她之后，他不但恢复了语言机能，连脑子都清明许多，早知道她还有这种功效，这四年来他何必忍得这么辛苦。
“我也爱你！咦？你刚刚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宫广津叹口气，抱住了她，然后俯身堵住了她的唇，阻止她继续发问。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但拥吻在一起的两人仍旧沉醉在幸福之中，谁也不去理它，任由那悦耳的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彻这小小的空间——
你永远是我的最爱
不管爱你有多难
我的心只想属于你
无法预知的未来
你试着抱起我
却看见远方寂寞
爱将会克服一切
在我心中
你永远是我的最爱
不管爱你有多难
我不会停止爱着你
握着你温热的手
就算偶尔透露
你的不安和放纵
我总是相信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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