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王大娘早早就起来给两人蒸了些粗面馒头,薛礼昨晚没看清,今早见王大娘也就三十几岁摸样,相貌不错,气质也好,瞟了几眼,不敢多看。知道要下苦力,梗着脖子吃了四五个馒头,呛得要命,王大娘笑着给过一碗水道:“还不知道小哥儿叫什么呢!”
王风拍拍脑袋:“看我这记性!娘,大哥名叫薛礼,是城外修村的。嘿嘿,昨晚忘记和娘说了。”王大娘瞪了王风一眼,眼中尽是慈爱:“你整天丢三落四,哪记得什么事重要。薛哥儿,平时还请你多看护下风儿,奴家感激不尽!”说完欠身一礼。
薛礼正喝着水,赶紧站起来道:“我既然认下王风这个兄弟,自然会当作自家亲兄弟对待,大娘不要担忧。”
吃过饭,仍然去了乔家粮行,乔掌柜的见到两人,笑眯眯的打声招呼,两人也笑着回礼。进了后院,还是昨天那些人,大家说说笑笑,下午薛礼搬了67袋,划了6道印子,乔掌柜的听他说是67袋,大方的给了21个大钱。薛礼昨天没回家,不知道眉儿会不会去找自己,和王风打声招呼,就出城向村里走去。
回到家,还没坐稳柳眉儿果然怒气冲冲的来了:“你这冤家!昨天晚上怎么不回来?害我担心半夜!”薛礼赶紧说了原因,作揖打拱说了半天好话,柳眉儿才平息了怒气。从袖中拿出两个煮鸡蛋,递给薛礼:“吃吧!今天是阿青生辰,家里煮了蛋,我特意给你留了两个。”
薛礼轻轻剥开两只蛋壳,给柳眉儿嘴边递了一只:“一人一只,否则我也不吃!”柳眉儿只好张嘴,就着薛礼手上先吃了。薛礼收回手,见手上还有些蛋清,舍不得扔掉,喂在嘴里吃了,柳眉儿抿嘴一笑,两眼成了月牙儿,脸色有些发红。
薛礼看她娇羞无限,忍不住双手拥抱住眉儿,眉儿挣扎一下,顺势倚在薛礼肩头。篱笆外有清风拂过,带了阵阵花香,似乎在羡慕两人的柔情蜜意。
良久,薛礼松开眉儿:“我估计再在那干半月活,就足够买得起2石粮食了。以后半月时间不准备回来了,只是会很想念你!”
眉儿一笑:“我最看得上你的就是你虽然一贫如洗,却不依靠别人。你去吧,这边我会帮你照顾。”
薛礼道:“到也没什么!你不用每天过来。”眉儿摇头,执意要来。
眉儿回去后,薛礼从窑顶取出方天画戟,在外面练了半个时辰。这画戟沉重,传说吕布就是使用的方天画戟打遍天下,是兵器中最难练的。薛礼祖上是大将军,留下画戟和招式口诀,不过直到了薛礼,天生神力,才挥舞的动这沉重的画戟。
次日眉儿一早过来,带了几件缝补好的衣衫:“已经洗干净了,你带着换,早些回来!”薛礼轻轻拥抱了下眉儿:“嗯!我尽快回来,你照顾好自己!”
告别了眉儿进了城,和王风说了自己要在他家住些日子,王风很是高兴,这下可有人陪自己了。连续几天薛礼都和王风形影不离,下午放工后还有空去城里四处逛逛。
这天早早来到粮行,乔掌柜笑嘻嘻道:“今天东家的千金要来查账,你们都安静些,不要惊扰了小姐。”薛礼很好奇,怎么是个女的查账,反正不关自己的事,也就安心干活,不去想此事。
午饭时果然几个妇人陪着一个小姐来了粮行,这些苦力都不许出来,就在后院用饭。过了会乔掌柜进来问道:“你们谁会写字?”众人除了薛礼都摇摇头,乔掌柜看向薛礼,薛礼道:“认得几个字,不知掌柜有何事?”
乔掌柜道:“小姐前来查账,按惯例粮行的人不能参与,不过今日小姐的随身丫鬟病了没来,需要一个识字的去帮忙,你既然识字跟我来,多看少说话!”薛礼赶紧答应了。
到了前边,乔家小姐黑巾折面,正皱着眉头算着账目,薛礼上前行了一礼,乔小姐轻轻点头,目光仍投在帐薄上。薛礼上前一看,暗中偷笑,账本上都是流水账,更没有支出收入等,一塌糊涂。
乔小姐见薛礼偷笑,很是不悦:“你这人怎么不懂规矩!叫你来记账,笑个什么!”
薛礼道:“这些帐简单之至!在下一盏茶世间就能算出来!”
乔家小姐自然不信,薛礼也不辩解,拿起毛笔,对这账本上的汉字变换成阿拉伯数字,很快就把整本帐算清楚。看着最后的数字,薛礼又变换成汉字。乔小姐见他煞有其事,半信半疑,也顾不得喊薛礼来是为了记账,坐下来算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薛礼都快睡着了,乔小姐终于算出最终结果,和薛礼的一比较,丝毫不差!乔小姐大惊,自己家粮行什么时候来了个如此了得的伙计?
态度为之一变:“你刚才那些稀奇古怪的符号是什么?”
薛礼道:“这些是外邦的数字。”当即把0到9和汉字里的对照,交给了乔小姐,那乔小姐也是个聪敏人,教了几遍就会了,试验了几遍,果然很方便。
再看向薛礼已经很尊敬了:“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处?”
薛礼据实相告,乔小姐道:“我见你算账速度极快,不如委屈你先做个账房先生,每月三贯钱如何?”三贯就是三千大钱,累死累活一天才10几个,如今轻轻松松一月就是三千,薛礼自然赶紧答应下来。
乔小姐让薛礼收拾下和她回乔家商行总号,王风舍不得薛礼,求着要一起去,乔小姐竟然答应了,两人也没什么东西,进去和众位苦力工友告了个别,又谢过了乔掌柜,跟着乔小姐的轿子向城北走去。
绛县县衙就在城北,此地的有钱人很多,许多读书人也在这居住,房屋建筑明显要比城内别处好很多,到了一座大宅院门口,乔小姐领着人先进去,吩咐二人在门口等候。不久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口称是乔宅的外院管事王三文,听从小姐命令给两人安排住宿。
两人跟着王三文进了东院,安排在一间小屋中道:“还要等小姐安排薛先生在哪做事,好安排房间。如今就请薛先生在这将就几天,每天一日三餐自有人送饭过来。先生要是出去逛,不要误了饭点!”
薛礼道了谢,和王风仔细打扫了一遍房间,看看天色尚早,准备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