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个人太露锋芒总是不好的,但谢绾在谢府却没有这个顾忌。
一来,谢府的一些人对之前谢绾痴儿的印象太过根深蒂固了,难免不会真正把她这个七小姐放在眼里,要想让别人不敢主动来找她的麻烦,一定的威慑的手段是必须的。
二来,她的背后有一个这么大的靠山,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呢?况且,在别人来对付她之前,也要掂量掂量一下,自己是否有那个本事招惹谢绾。
所以,谢绾的嚣张并不是毫无厘头的,她有她嚣张的资本。
谢绾院子内。
走在院子中央,谢龙娇听见有人,便悄悄躲在树后观察。
“你们可得小心着点,这个可是七小姐专门叮嘱要喝的参汤,万一洒了,你们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原来是一个丫鬟在训斥手下。谢龙娇认得这个丫鬟,她叫香儿,原来是从大娘身边调派过来的,不仅为人机警,还懂得如何察言观色,是大娘最为贴心的奴婢。
“站住!”谢龙娇从树后走出,叫住了香儿等人。
香儿不慌不忙,对谢龙娇鞠躬作揖:“六小姐。”
“这是我七妹专门要的参汤?”
“是的,六小姐。”虽然如今受宠的是七小姐,但是六小姐昔日的余威还在,香儿不敢怠慢。
说到要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死亡,还有什么比下毒更便捷的办法?谢龙娇打起了这参汤的主意。
“香儿,我娘叫你过去一趟,你赶紧去吧。”
香儿犹豫,她记得二夫人没这样对她说过啊。
“怎么,连主子的话你们也不听了?”谢龙娇鼻子冷哼一声,“说不定还是好事呢,哦,对了,你们几个也跟着一起过去吧。”
“可是这汤……”七小姐还等着用呢。
“没关系,我先帮你们端着,你们还不快赶紧过去。”谢龙娇接过丫鬟手上的参汤,催促道。
六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疑惑归疑惑,但谢龙娇的话,香儿还是不敢不听的。
看着香儿和丫鬟们渐渐走远,谢龙娇端着参汤冷笑。
把毒药粉全洒进了汤里,包毒药粉的纸揉成一团,被谢龙娇扔进了池塘。香儿回来后,谢龙娇笑眯眯地把参汤还给了她们。
谢龙娇跟她母亲,从一开始就是串通好的。
香儿不疑有他,端着参汤进了谢绾的房间。出来后,碗内的参汤已经剩下残汁,谢龙娇这才满意地躲在一旁继续看戏。
五分钟后。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房里出事了!你们快来人啊……”谢绾房间内,听见丫鬟的声音在不断叫嚷。
见计划顺利实行,谢龙娇慌慌张张地跑去书房找她爹了,这也是计划的一环。
“爹!爹!大事不好了!”谢龙娇气喘吁吁地跑进书房,书房内只有谢龚和管家在。
谢龚冷静地问:“出了什么事?”
谢龙娇假装顺了顺胸口道:“七妹,七妹她出事了!”
“什么!”谢龚心里大惊,如果谢绾真的在他府中出了事,他们一家全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谢龙娇走在前面,领着谢龚和管家急匆匆地往谢绾的院子里赶,身后跟着谢府的大夫人和二夫人。
到了谢绾的院子里,谢龚一干人等全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谢绾躺在太妃椅上,头发自然垂散,她手里捧着一本书,一边专志地看书,一边在悠闲地晒太阳,初露的晨曦洒下点点金光,像是给白皙的皮肤踱了一层美丽的金光,她的睫毛微颤,悠闲的神情中透着三分懒慵,惬意至极。
谢绾的房间内,丫鬟们进进出出。
谢龙娇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不是应该喝了她的毒药死了吗?为何她会出现在她眼前,还在悠闲地晒着太阳?
怎么可能!
她想她一定是眼花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谢绾出事了吗?可为何谢绾如今却好端端地躺在椅子上,悠闲地看书?
谢龚剜了谢龙娇一眼,等着她来解释。
谢龙娇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房门口的谢绾还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她的书,晒着她的太阳,客人来了,她连眼角都没抬一下。
“见过老爷,两位夫人,还有六小姐。”
喜儿揖了揖。经过大夫的几番治疗,身上的伤早好了大半。她刚从她家小姐的房里出来。
“身子好些了?”谢龚居然会关心一个小小的丫鬟?若是以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谢老爷关心。托老爷的福,奴婢已经好多了。”喜儿说的是实话,请大夫的时候,谢龚没拦着谢绾,间接上,也算帮了喜儿。
谢龚沉声道:“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喜儿诧异地问:“老爷何出此言?”
收到谢龚冷厉的眼神,谢龙娇努了努嘴,诺诺地道:“我刚才听丫鬟们说,七妹的房里出事了,所以,所以我以为……”说到最后,谢龙娇的声音越来越小。
喜儿一本正经地道:“六小姐你没有听错,小姐的房里刚才的确出了事。”
哈?这下轮到谢龙娇不解了。
紧接着,便听见谢龙娇一声尖叫:“啊——”谢龙娇吓得连忙躲在了二夫人的背后。
一个丫鬟把手中夹着的东西往地上一扔。
“喏,就是这个东西在小姐的房间里作祟。”喜儿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居然是一只大老鼠。
喜儿指着老鼠的尸体骂道:“这只该死的相鼠!趁小姐在看书,居然敢出来伤害小姐,简直是胆大包天!幸好被我们及时逮住了。小姐说,害人者人恒害之,心怀不轨的人,就是这只相鼠的下场!”喜儿语意双关。“许是小姐久久未归的缘故,这相鼠才敢出来作祟,害得大家受惊。请老爷夫人和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叫人去捉其他相鼠了,绝不会让这相鼠跑出其他院子去害人。”
谢龙娇听懂了,心虚地躲在二夫人的背后,不再吭声。
这只是一出无关痛痒的闹剧,意在告诫某人。
谢龚若有所思地道:“原来是虚惊一场。”谢龚转而盯着谢龙娇,眼神冷漠如霜,“龙娇,一件小事情就值得你大惊小怪,爹平时教你的东西你都学到哪里去了,回去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谢龚拂袖而去。
谢龙娇不敢反驳,怕怕地跟上。
谢龚等人走后,谢绾的脸上挂起了浅浅的笑意。
(这是补昨天的,生病真难受啊,晚上还有一更,作者潜水码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