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人正在以最缓慢的速度消耗着他的生命力,深陷的眼眶时不时翻着眼皮,合不拢的嘴唇向外吐着气,这是个即将死亡的人。
秦朗月穿上手术服,戴上手套,举着双手走进手术室。他跟平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唯独少了他的眼镜。
打开录音笔,每次手术都会有这么一个习惯记录整个手术的过程。对着辅助的两个医师点点头,手术正式开始。
“天吟,这个人行不行啊!”在手术室外边余庆恩不信任的朝里张望着,这不是一般的手术,就三个人实在是有点让人不敢认同。
“老余,你这个样子怎么打理‘绒月’?做大事就要先稳住自己,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掉死性子。”屈天吟坐在沙发上悠闲的抽着烟,今天的他似乎看上去特别的懒散。“过来坐!”
余庆恩搓着手在屈天吟面前晃了两圈后才坐在他旁边,他这样的焦急也不是没有道理,里面躺着的毕竟是自己的兄弟,虽然不希望他活得好,但也不至于要他死。“天吟既然找到了石头,为什么还不下手?”
“时机不到。”屈天吟吐出烟雾,双眼眯了起来。“你那个宝贝儿子很固执啊!”
“哼早晚让他跟里面那个废物一样!”余庆恩两眼放射着怨毒的光芒,屈天吟拍了拍他的背。
“廷尉怎么样了?”手掌不安分的伸入外套内,隔着T恤开始随意游走着。
“救是救活了,不过成了个白痴。”余庆恩弓起背享受着这样的抚摸,二十年了,他还是戒不掉他的这些小动作。
“你那个美娇娘呢?”说道邓美琪,屈天吟有点莞尔。初次见这个女人是在老余迎娶她的时候,的确颇有姿色,可惜野心太大。“什么时候准备换新的?有点看腻了。”
“你就是见不得我有女人,这辈子我都是你的了,还吃个什么醋。”后背被按摩的很舒服,让他有点想睡,人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屈天吟笑的很邪肆。“一辈子哪够啊!”掰过余庆恩的脸,吻了下去。“一个傻了,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等事情结束了再说!”屈天吟不再说话,眯起的眼睛几乎成了一条缝。“你该减肥了!”一把捏住他的胸前的一点,淡淡的提醒着余庆恩。
“知道了!”二十年了,变化的也就只有自己,看着肚子上的肥油,余青萧有点黯淡。
“趴上来!”屈天吟拍拍腿示意余庆恩俯下身,后者由于了下扑了下来。“打算怎么解决里面的那个人,余青萧早晚都会知道的。”手指沿着背部向下滑了过去,停在了缝隙处。
“里面那个口风紧吗?”余庆恩试着去夹后面的手指,但被逃开了。“不要每次都这么玩。”
“为什么?我可是非常乐于此道。”
余庆恩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他早就对这个人放任之。
手术门在三个小时后被打开,秦朗月摘下口罩,汗沾湿了他的睫毛。“你们也该歇歇了。”
手指还在继续刺入余庆恩的通道内,屈天吟的大腿上湿了一大片,这是因过度刺激而从嘴里分泌出的液体。
“没关系,请说下情况。”屈天吟不是很在意自己被打扰,况且身下的人似乎也没有得到满足,尽管他对他的不在意感到生气,但也无济于事,手指继续不缓不慢的进出着。
“如你们所愿,活个七八十岁是没有大问题,给他找个24小时护工吧,解决自理的问题。”还是上次来的地方,坐在屈天吟面前,抽出湿纸巾,开始擦拭着手指。“里面那个才是那对兄弟的生父,你上次说了谎?”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屈天吟用力挤入第三根手指后停了下来,抬眸瞟了眼秦朗月,少有的露出微笑,手指下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夹紧着他。
“嗯!”秦朗月拿起桌上的酒喝了口,润了润嗓子。“这是我要的酬礼,记得三天后寄到上面的地址,不过个人还是建议你亲自送来比较好,毕竟不是什么小东西。”
屈天吟打开信封,再次看向秦朗月,眼里有了愠怒。“秦先生有点强人所难。”
“这只是看你怎么想了,对于这件东西,屈老板应该也是十分头疼的事。”
“可否告知在下,你是怎么知道的。”深知在这件东西上严密性,外人是很难知道的。
“这世上除了没有不透风的墙外,还有一件东西,想必屈老板应该听说过‘绯色’!”
屈天吟忍不住发出一丝低吟,左手撑着额头。秦朗月放下酒杯,他不急,一点都不着急。夺人所好总是要给对方一个缓冲的时间。
“想不到你们也会对”秦朗月翘起右腿搁在左腿上,使身体斜靠在椅背上。“第一,我不是‘绯色’的人,不过凑齐认识了他们的二当家而已。第二,据我所知‘绯色’对你那块什么‘双生重石’并不感兴趣,好像他们也不缺什么,对吧!”点上桌上的烟,闭上眼睛享受着屈天吟偶尔发出的抽气声。“只是一种兴趣而已。”
“如果我拒绝,不是仅跟‘邪世’作对,而是跟整个‘绯色’作对,是这个意思吗?”
“这个就看你怎么衡量了,我们并不是那么强人所难。”一根烟迅速的燃烧到尽头,秦朗月深深的盯着屈天吟一会,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其实挺可怜。“如果您接受,三天后请奉上我的酬礼,如果您拒绝,也没关系。”
这样的没关系远比更直接的威胁更具有震慑力,此刻的屈天吟有点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一把抱起余庆恩,对着自己的某处按了下去。
秦朗月好笑的看着他的举动,起身离开。他不需要什么答案,因为没什么人会忤逆‘绯色’的意思。
事实上‘绯色’作为一个地下组织有着它不容忽视的地方,它的起源跟一般的同类组织不同,正因为如此,很多时候,黑白两处都那它没有办法。因为它无形与形,无形与情,更无形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