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青最先反应过来,她扑到悬崖边,焦灼无比地往下探看,大声呼啸:“王爷!赫连王爷!!……”
欧阳宇轩走到她身旁,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不要喊了,这么深的悬崖,就算他没摔死,也是听不见的。”
“你住口!”弥青甩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瞪视着他,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他的身上,“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暗杀赫连王爷?你为什么要谋杀我要过门的夫君?你为什么要扼杀我的幸福?”
欧阳宇轩哭笑不得:“我奉的都是你皇兄的命令,要怪……不是该怪他吗?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皇帝哥哥……”弥青怔了怔,“他既然把我嫁给王爷,为何还要暗杀他?”
“这些都是政治纠纷,你不会明白的。”
“政治纠纷?这么说……我只是皇帝哥哥用来对付赫连王爷的工具?”她失神地呢喃着,眼眶渐渐变红,突然,她恨恨地瞪着欧阳轩宇,攥紧粉拳狂乱地砸在他的胸膛上,边哭边大喊:“我恨你们,恨死你们了!在你们的眼里,我的幸福就那么一文不值吗?当皇帝真的那么重要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恨你们……恨死了……”
欧阳轩宇眼神复杂地凝望着她,突然出手敲晕她。弥青身子一软,瘫倒在了他的怀里。
欧阳轩宇轻叹一声:“就那么喜欢他吗?恨也好,你就一直恨下去吧,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好。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一个宫人走上前,朝他施了一个礼:“宫主,绿琉璃丢失了。”
欧阳轩宇先是一怔,而后轻松一笑:“不见了也好,这东西害人不浅,得到它的人不一定好过……”
如今,他只要有她,便好……
***
月色如银,繁星满空。
崖底一片厚厚的树木灌丛,繁枝茂叶之间,不知名的昆虫啼鸣不断,踊跃欢歌,为这寂寥的夜添了几分生气。
北斗星光下,繁枝丛叶间,一口房间大的温泉正向上蒸腾着缭绕的雾气,随着淙淙的流水声,往四处散发着令人浑身舒适轻松的热气……
温泉的正中央,坐着上身****的赫连沐霜与昏迷不醒脸色惨白仅穿白色紧身亵衣的鸢离。
皎洁的月光披洒在赫连沐霜的身上,肌理分明精壮紧致的如蜜胸膛坦露在月下,仿佛瞬间夺去了所有的光芒。
完全不知自己此刻是如何的邪魅诱惑,他坐在鸢离的身后,正紧闭眼眸聚精会神用内力为鸢离运功疗伤。
一缕白烟在鸢离头顶袅袅上升……
在温热水蒸汽的长久氤氲下,俩人的脸渐渐变红发烫,额角不断地滑下豆大的晶莹细汗。
突然,本来还昏迷不醒的鸢离娇躯猛然一颤,喉咙一甜,一口乌血就喷溅而出……
然后,身体向前一倒,整个人都淹没在了温泉之中。
“离儿!”赫连沐霜睁开眼,焦灼地喊了一声,快速地将水中的鸢离捞出来拥在怀里。
他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水,因为浸在泉水里的原因,她本来苍白若纸的两腮渐渐染上了酡红,恍若娇媚粉嫩的花瓣……
鸢离的两条柳月眉先是轻轻地蹙了蹙,然后细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扇了扇,便轻轻地分开,随着那双水光潋滟的琉璃杏目呈示在月光下……
她像懵懂茫然的孩童一样“骨碌骨碌……”转动着眼珠子地向四周探了探,待眼睛完全接受了眼下的处境之后,又立刻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她回过眼,看到赫连沐霜先是滞了滞,再打量一下两人的现状,回过神之后,脸上的红晕立即加深。她推推赫连沐霜的胳膊,有些不自然地说:“你放开我……”
她本来就脆弱,这一用力,只觉浑身一软,再次无力地趴回他的胸膛……
这下她更加不好意思了,头深深地埋着,再也不敢抬起来。
赫连沐霜轻笑一声,二话不说,紧了紧抱着她纤腰的手臂,突然将她横腰抱起,一步一步地走出温泉向旁边的一个山洞走进去。
山洞的东西很齐全,虽然简陋,但是基本的床具、桌椅、茶水、食物、柴火等该有的一样不缺。
赫连沐霜将鸢离放回床上,自己套上衣裳,随即转身生火去了。
鸢离一着床,迅速拉过锦被将自己因为湿漉漉而接近透明的身躯包住,双颊依旧是红彤彤的。
不久,赫连沐霜又走到她面前,将一件干净的男子外袍丢到她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换了吧,不然待会儿会着凉的。”
鸢离讪讪地拿过那外袍,趁着他背过身去之际套上被子迅速将湿衣服褪下,然后换上他那件外袍。
见她换好衣裳,赫连沐霜慢腾腾地走上前,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时,突然出手拉下她的衣领,露出一条白玉般的藕臂和部分胜雪肌肤,还有胸前隐隐外泄的部分玉峰……
鸢离一急,怒骂:“你干什么?”然后急急忙忙伸手去拉……
然而赫连沐霜的手更快,他按住她的手,声音富有磁性:“别动。”
在鸢离愣神之际,他走到她的背部,出手温柔地轻抚上那条深深的丑陋刀疤,轻声问:“疼吗?”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怜惜与心疼。
只差一寸,那尖刀就足够要了她的命……
鸢离一怔,心中一热,其中的冰块竟出现了融化的趋势!但是她很快清醒过来,他最擅长的,不正是先给一个甜枣再打一巴掌吗?自己泥足深陷不正是因为他这种罂粟般致命的温柔吗?最后百般痛苦不正是因为他甜蜜之后的当头喝棒吗?
难道,她得到的教训还不够惨痛?
于是,她嘲弄一笑:“这个,恐怕不是王爷您关心的范畴吧?”
赫连沐霜对她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继续抚摸着她的伤疤,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