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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礼九沿革九吉礼八(3)

其禘祭,前期十日,肆师、太宰以下卜日之仪,如祫祭。其典祀糞洒,充人展牲,太宰濯,前夕告期,掌次設次,三公奉牲牢,司烜共明水,及籩人等共醯醢,人共巾,烹人陳鼎鑊,告人共簠簋,甸師氏共齍盛、蕭茅,九嬪、內宰共后玉齍、玉敦,典瑞共祼珪璋,天府陳國實,司几筵陳几席,司服共祭服,典輅出玉輅,司樂宿懸,王及牲尸等用樂,王后副褘九獻之節,廟堂之樂所用樂章,祼獻之儀,璧角之加爵,朱干玉戚之親舞,血腥爓熟之先後,告堂告室之差次,膟膋制祭,祊室繹堂,一如祫祭。所异者,但祭毁庙以上,不及亲庙。诗周颂云「雍,禘太祖也。」郑笺云:「禘,大祭也。大于四时而小于祫也。」又逸礼记禘于太庙礼云:「毁庙之主皆升合食,而立二尸。」又韩诗内传云:「禘,取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庙。」是也。其神主位,按郑玄禘祫志云:「太王王季以上迁主,祭于后稷之庙,其坐位与祫祭同。文武以下迁主,若穆之迁主,祭于文王之庙,文王居室之奥,东面。文王孙成王居文王之东而北面。以下穆主直至亲尽之祖,以次继而东,皆北面,无昭主。若昭之迁主,祭于武王之庙,武王亦居室之奥,东面。其昭,孙康王亦居武王之东而南面。亦以次继而东,直至亲尽之祖,无穆主也。」其尸:后稷庙中后稷尸一,昭穆尸各一;文王庙中,文王尸一,穆尸共一;武王庙中,武王尸一,昭尸共一。逸礼称二尸者,据文武之庙及太祖昭穆而言也。其实太祖文武庙三尸也。故云「献昭尸如穆尸之礼」。其五齐,自醴齐而下四齐而已,无泛齐。酒亦三酒。所陈设之处,所加之明水玄酒等,一如禘祭于文王之庙,无降神之乐。故大司乐云黄锺为宫以下等乐云「若九变,人鬼可得而礼矣」。郑玄云:「人鬼谓后稷也。先奏是乐以致其神,礼之以玉而祼焉,然后合乐而祭焉。」则不据文武也。其祼樽用鸡彝、鸟彝,司樽彝云「春祠夏礿祼,用鸡彝鸟彝」,以禘在夏故也。朝践用两牺樽,再献用两象樽。其迎尸出在堂之时,其后稷文武之尸,皆南向,余尸主如室中之左右也。谓后稷以下昭穆,昭西面,穆东面,文王以下穆主在西,东面;武王以下昭主在东,西面也。合乐时,作四代之乐。其祭礼,后稷、文王、武王庙中,每庙各一日。凡祭之礼,质明行祼,谓之晨祼。次朝践,次乃馈熟以下,是则每庙各行此礼。以其礼烦,难可一日而毕,又乖朝践之义。绎祭则同一日。以其礼略,故可同日而毕。

议曰:圣人制礼,合诸天道,使不数不怠,故有四时之祭焉。而又设殷祭者,因天道之成,以申孝敬之心,用尽事终之礼。禘祫二礼,俱是大祭,先贤所释,义各有殊。马融、王肃皆云禘大祫小;郑玄注二礼,以祫大禘小;贾逵、刘歆则云一祭二名,礼无差降。数家之说,非无典据,至于弘通经训,郑义为长。尝试论之。以礼经及春秋所书,皆祫大于禘。按春秋公羊传云:「大事于太庙,大事者祫也,祫者,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至于禘,则云「禘于庄公」、「禘于僖公」。既不于太祖,则小于祫也。又按逸礼记祫于太庙之礼云「毁庙之主升合食而立二尸」,又按韩诗内传云「禘,取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则禘小于祫也。祫则群庙之主悉升于太祖庙,禘者各于其庙而行祭礼,二祭俱及毁主。禘之时,文王以上毁主,自在后稷庙而祭;文王以下毁主,自在二祧之庙而祭。禘之以祫,用得为殷,禘则小于祫而大于四时也。曾子问主,夫子云:「自非祫祭,七庙五庙无虚主。」而不言禘,小于祫明矣。其祫则备五齐三酒,禘惟四齐三酒;祫则备用六代之乐,禘则四代而下,又无降神之乐,以示其阙也。

后汉光武建安二十六年,诏问张纯,禘祫之礼,不行几年。纯奏:「旧制,三年一祫,毁庙之主合食高庙,存庙主未尝合。元始中,始行禘礼。父为昭,南向;子为穆,北向。父子不并坐,而孙从王父。决疑要注曰:「始祖东面。父南面,故曰昭。昭,明也。子北面,故曰穆。穆,顺也。」禘之为言谛也,是审谛之义。以夏四月阳气在上,阴气在下,故正尊卑之义。祫以冬十月,五谷成熟,物备礼成,故合聚饮食。祖宗庙未定,且合祭高庙为常。」后以三年冬祫五年夏禘之时,但就陈祭毁庙主而已,谓之殷。太祖东面,惠文武元四帝为昭,景宣二帝为穆。惠景昭三帝非殷祭时不祭也。

魏明帝太和六年,尚书难王肃以「曾子问唯祫于太祖,群主皆从,而不言禘,知禘不合食。」肃答曰,以为:「禘祫殷祭,群主皆合,举祫则禘可知也。」袁准正论曰:「先儒或为同,或为异,然『祫及坛墠,禘及郊宗石室』,此所及近远之杀也。大传曰:『礼不王不禘』。诸侯不禘,降于天子也。若禘祫同贯,此诸侯亦不得祫,非徒不禘也。」

武宣皇后太和四年六月崩,至六年三月,有司以今年四月禘告。王肃议曰:「今宜以崩年数。按春秋鲁闵公二年夏,禘于庄公。是时缞绖之中,至二十五月大祥便禘,不复禫,故讥其速也。去四年六月,武宣皇后崩,二十六日晚葬,除服即吉,四时之祭,皆亲行事。今当计始除服日数,当如礼须到禫月乃禘。」赵怡等以为:皇帝崩二十七月之后,乃得禘祫。

王肃又奏:「如郑玄言各于其庙,则无以异四时常祀,不得谓之殷祭。以粢盛百物丰衍备具为殷之者,夫孝子尽心于事亲,致敬于四时,比时具物,不可以不备,无缘俭齐其亲,累年而后一丰其馔也。夫谓殷者,因以祖宗并陈,昭穆皆列故也。设以为毁庙之主皆祭谓殷者,夫毁庙祭于太祖,而六庙独在其前,所不合宜,非事之理。近尚书难臣以『曾子问唯祫于太祖,群主皆从,而不言禘,知禘不合食』。臣答以为『禘祫殷祭,群主皆合,举祫则禘可知也』。论语孔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所以特禘者,以禘大祭,故欲观其盛礼也。禘祫大祭,独举禘,则祫亦可知也。于礼记则以祫为大,于论语则以禘为盛,进退未知其可也。汉光武时下祭礼,以禘者毁庙之主皆合于太祖,祫者唯未毁之主合而已矣。郑玄以为禘者各于其庙。原其所以,****夏祭曰禘,然其殷祭亦名大禘。商颂长发,是大禘之歌也。至周改夏祭曰礿,以禘唯为殷祭之名。周公以圣德用殷之礼,故鲁人亦遂以禘为夏祭之名。是以左传所谓『禘于武宫』,又曰『烝尝禘于庙』,是四时祀,非祭之禘也。郑斯失矣。至于经所谓禘者,则殷祭之谓。郑据春秋,与大义乖。」按太和八年用王肃议。

袁准曰:「『祫及坛墠,禘及郊宗石室』,此所及远近之杀也。大传曰『礼不王不禘』,诸侯不禘,降杀于天子也。若禘祫同贯,此诸侯亦不得祫也,然则禘大而祫小。谓祫为殷祭者,大于四时,皆大祭也。国语曰:『禘郊不过茧栗,烝不过把握。』明禘最大,与郊同也。公羊传曰:『大事者何?祫也。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乎太祖。』何谓也?曰:夫禘及坛墠,则毁庙也,俱祭毁庙,但所及异耳。所及则异,毁与未毁则同。此论者所惑。郑谓不同是也,谓禘不及毁庙则非也。刘歆、贾逵同毁与未毁是也,不别禘祫远近则非也。」

晋武帝泰始中,尚书杜元凯议称:「易曰『上古之代,丧期无数』。自殷高宗谅闇三年,不称服丧三年,而称谅闇三年,此释服心丧之谓。大戴篇曰:『昔武王崩,成王十三而嗣立,周公居冢宰摄政。明年六月既葬,周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见诸侯,命祝雍作颂。』是三年之内时明矣,故今礿祠烝尝于是行焉。昔仲尼之制春秋也,因鲁史以明王法,丧中之祥祫,讥贬之文着焉。」徐禅按:杜议行武皇盛明之朝,其左传解云亦三年之丧礼毕而禘。

东晋升平五年五月,穆帝崩,十月殷。兴宁三年二月,哀皇帝崩,废帝太和元年五月,皇后庾氏崩,废帝海西公后也。十月殷。此哀皇帝再周之内,庾氏既葬之后殷也。太元二十一年十月应殷,其年九月孝武崩,至隆安三年,国家大吉,乃循殷事。元兴三年夏,应殷,太常博士徐干等议,应用孟秋,进用孟冬时。孔安国云:自太和四年已后,殷祭皆用冬夏。复详徐干议用孟秋,非失也。安帝义熙三年,当殷,御史中丞范泰议,以章后丧未一周,不应殷祠。时从太常刘瑾议「小君之丧,不以废大礼」。泰议曰:「今虽既祔之后得以烝尝,而无殷祭之礼,有丧则废吉祭,祭新主于寝。今不设别寝,既祔遂祭于庙。故四时烝尝,以寄追远之思;三年一禘,以习昭穆之序。义本各异。三年丧毕,则合食太祖,过时而殷,无取于限三十月也。隆安之初,以丧而废矣。」瑾议曰:「臣寻升平已后殷祭,皆在周内。永和十年至今五十余载,三十月辄殷,是依礼五年再殷,而泰言非当。若臣启不允,则责失奏弹。」往安帝元兴三年四月,不得殷祀,进用十月。若计常限,今当用冬;若更起端,则应四月。时尚书奏从领司徒王谧议,反初四月为殷祠之始。谧议曰:「有非常之庆,必有非常之礼。殷祭旧准不差,至于义熙之庆,经古莫二,虽曰反正,理同受命。愚谓履运唯新,于是乎始,宜用四月。」太常刘瑾议:「殷无定日,考时致敬,且礼意尚简。去年祠虽于日有差,而情典允备。宜仍以为正。」徐干议:「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经传记籍,不见补殷之文。」著作郎徐广议:「若用三十月,今则应用四月。于时有殷而迁在冬,从太元元年十月殷祠。若依常三十月,今则应用二年四月,是追计辛未岁十月,未合六十月而再殷。」刘涧之等议:「太元元年四月应殷,而礼官情失,逮用十月,本非正朝以失为始。」尚书奏从谧议。博士陈舒表:「三岁一闰,五年祭,八年又殷,两头如四,实不盈三。又十一年殷,十四年殷,凡间含二,则十年四殷,与礼五年再殷其义合矣。」博士徐禅议:「春秋左氏传曰:『岁祫及坛墠,终禘及郊宗石室。』许慎称旧说曰:『终者,谓孝子三年丧终则禘于太庙,以致新死者也。』」徐邈议:「礼五年再殷,凡六十月,分中,每三十月殷也。」太学博士曹述初难云:「三年之丧,其实二十五月,则五年何必六十月。礼,天子特礿,三时皆祫。禘祫虽有定年,而文无定月。」按明堂位「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则今之四月。「七月日至,孟献子禘其祖」,则今之五月。春秋文公二年「大事于太庙」,则今之六月。邈答曰:「五年再殷,象再闰,无取三年丧也。祫三时皆可者,盖丧终则吉而祫,服终无常,故祫随所遇,唯春不祫,故曰特礿,非殷祀常也。礼,大事有时日,故烝尝以时,况祫之重,无定月乎!」今据徐邈议,每三十月当殷祀。贺循祫祭图:太祖东向,昭北行,南向;穆南行,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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