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屠杀

由于距离问题，韩遂并没有看清洛阳城墙上那些黑黑的东西都是什么，他也没有在意。因为这些装置就像是一个个瞭望台，而这些瞭望台在不少城池都会出现，只不过不像洛阳这么多而已。

看到阎行已经逐渐支持不住，他也在矛盾着。是战还是退，他必须要作出抉择。如果再收兵的话，那他们就将面对第二次的失利，这对士气来说将会是很大打击。既然这样，还不如就此攻城，反正这洛阳早晚是要打下来的。

于是，他下令全军前进，发动总攻。他虽然听说曹煜麾下有一支强悍的虎豹骑，可他的金城军也是百战强兵，对于金城军的实力他有着很强的自信。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看到他下令攻城之后，曹煜并没有命虎豹骑出战，而是鸣金收兵了。

典韦听到鸣金之声，一戟逼退阎行，大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回去练练再来吧，今天我就不陪你玩了。”

望着典韦转瞬间远去的背影，阎行怔怔出神。他觉得其中肯定有诈，因为曹煜和典韦的反应都不合乎逻辑，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又想不出来。

不管了，既然攻城的命令已经下达，他就带领部曲向洛阳城头猛冲吧。单打独斗不是对方敌手，至少还能靠西凉军的数量和实力攻克洛阳那残破的城墙！

这样所付出的代价虽然比击败对方将领要大，可这毕竟已是取胜的最好机会！

由于典韦退得很快，所以当金城军离洛阳城墙还有五里左右的时候，他们就已退回城去。城外此刻都已是西凉军的天下，而曹煜和天策军却是这样沉得住气。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阎行一边率军向前突进，一边在心中泛着嘀咕。敌人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真的认为光靠这城墙就能挡住他们？他们的兵力比洛阳的天策军要多两到三倍，而且大多都是精兵，一旦被他们攻到城头上，那就算有曹煜和典韦这样的猛将坐镇，洛阳也无法坚守下去啊？

就在他无比疑惑的时候，洛阳的守军给了他清晰的答案。

天上的乌云本已沉重得好似倾倒的高山，而这一刻甚至连最后一点光亮都已消失不见！到底是什么遮蔽了天空？那空中飞舞的又是什么？

一片黑色的巨浪从洛阳城头掀起，就像是倾倒的汪洋，向金城军席卷而来。阎行大吃一惊，一时间竟分辨不出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等到那“巨浪”已经来到他们头顶的时候，他们才赫然发现这竟是无数碗口大小的石块！

他们离洛阳还有二里左右，按照汉制，一里为三百步，一步六尺，也就是一千二百尺，一百二十丈。而二里就是两百四十丈，那对方究竟用的什么武器，竟然能隔着两百多丈的距离直接打到他们头上？

那每个石块虽然都只有碗口般大小，可经过了这么远距离的飞行，带动的冲击力已经大了许多。正常情况下一般人被这么大的石块打中也要脑袋开花，更何况是这么远飞过来的石头？这些石头的准头虽然没有弓箭这么精确，可铺天盖地的数量极大，根本就不需要瞄准，直接都找到了金城军士兵的身体！

人喊马嘶之声立刻响起，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看到大片大片金城军士兵被砸得面目全非。有些倒霉的士兵连续被石块击中，几乎变成了一团肉饼。鲜血飚飞，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只要被打中的不死也是重伤！

灰尘被漫天扬起，把金城军包围在其中，让人根本分辨不出尘土之内的情况。韩遂的心都已提到了嗓子眼，他只看到了敌人第一轮的抛射，就已造成了大量损失，现在石块激起了灰尘让人分辨不出大军的状况，可第二轮、第三轮的抛射依然还在进行。无数石块投入到那尘土当中，也不知造成了多大伤害，但惨叫声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剧烈！

仅仅三轮，只是三轮的攻击就已让金城军止步不前，韩遂握着缰绳的手已经在微微发抖。对方那是什么利器？如何能在如此远的距离发出如此数量庞大的石块？从这种态势来看，如果他们要强攻洛阳的话，只怕还没有冲到城下，金城军都已要全军覆没了。

洛阳城头也停止了攻击，似乎金城军不再前进的话他们也不想多浪费弹药。烟尘渐渐散去，韩遂紧紧盯着自己的兵马，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们到底遭受了多大的损失。

最先出现的是阎行。他的面上已是乌黑一片，好像刚从泥地里打了滚一样。他虽然没有负伤，可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他的伏鹰矛上已经崩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他用自己的武力挡住了面前的石块，可那强劲的力量让他的伏鹰矛都遭受了损失！

在他身后，是惊魂未定的幸运儿。这些人也许前世做了好事，没有被那些石块打到，这才保住了性命。他们跑的甚至比阎行的马还快，赶紧退得远远的，离开对方那恐怖武器的攻击范围，这才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

除了他们以外，就是死尸和伤员。那里已经不能算是战场，而是更像一个大大的屠宰场。这些士兵就是案板上的肉，被巨大的刀四分五裂。放眼望去，几乎已没有了全尸，到处都是红红黄黄的粘稠状物体，也不知是脑浆还是血液，或者是身体上的肉被击碎之后的残渣。

韩遂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吐出来。好在长期的戎马生涯让他多少有些承受能力，这才没有在众将面前出丑。看到今日已经损失到难以接受，韩遂只能黯然下令收兵回营。

在那些守城器械开始发挥作用的时候，曹煜特地让人把郑浑带回房间休息。他知道以郑浑爱民如子的性子，若是看到他自己设计的器械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还不心疼得流血才怪。其实郑浑只让曹煜进行一次攻击就行，那样对方就能看到困难，自然就会主动退去。可曹煜选择了阳奉阴违，连续三次攻击让西凉军上万兵马变成了破碎的尸体。

其实这些器械也有它们的弱点，比如只能远距离攻击。如果西凉军攻到距离城墙一百丈以内，那这些器械都失去了作用。可惜这器械的威力太大，骤然遭袭的西凉军又怎会有勇气冒着暴雨般的石块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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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曰：

关于郑浑的问题，烟火特地查了史料。从他的很多设计和最后做到将作大匠的官职来看，他应该是有两下子的。不过他是不是能做出同样强悍的守城器械，就不得而知了。烟火只是借题发挥了一下，也让郑浑这个人在小说中露露脸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