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策已然定下,只是清待要实施时,才体会到沐先生话中的意思。说起来简单,但让她真正去求攸若,她却很是犯难。此事只靠书信交代怕是既不安全又不尊重,只是若要见面…又怎能瞒住府中各方耳目。
罢了,还是清亲自走一趟吧,只要让七月帮她易了容,便可秘密行事了。况且已经是要求他,还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下定了决心清便唤来七月,直接问道:
“七月,我要去见攸若,你说我易容成什么身份好?”
听她亲近的叫瑾皇子攸若,七月眼中的不快一闪而逝,想了想答道:
“什么身份都不合适,男子私下见女子又怎会合适。”
“那就易容成男子,反正你的技术好,只要我不说话别人也看不出。”
“清竟然为了见他宁愿易成男子?”
七月的声音忽然拔高了几度,刻意遮掩的星眸也瞪了起来。清见她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才想起在这里女扮男装会是什么效果,不禁也犹豫起来。
“攸若我一定要见,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拜托他;至于易成男子,我还年幼也不会太不成体统吧…”
清见七月的呼吸越来越重,声音不由越来越小。想不到好脾气的七月也有生这么大气的时候,看来这女扮男装的确惊世骇俗了些。
“什么事?”
“嗯?”
“清到底有什么事要找他?”
七月的声音很低沉,看来今日要是不与她说个明白,就是亵渎了她的易容术,恐怕她不会轻易罢休。
“我是想求她救下碧荷。”
“哦?”
清见她神色已经缓了,知道有戏,就将沐先生说的计策捡些能说的话于她听。待听完了清的话,七月忽然说道:
“此事就交给我吧,我易容去见他,一定给你办妥便是。”
“那岂不是要七月扮成男子?清又怎会让七月如此委屈?不如我去问问雨乔,求他走一趟。”
七月见她用自己的话顶她,一时间亦无话可说,只得强辩道:
“这是七月的本事,又怎能相提并论,雨乔年纪小,要帮你办这事怕是不懂得,容易出岔子。清不用再说了,在静己斋等消息便是。”
“但是,”
“不要但是了,清难道忘了王妃是怎么嘱咐你的。”
“七月误会啦,我是想说请七月也往碧荷那去一趟,串好了供,别在关键时刻露了馅。”
“都去便是,真是啰嗦…”
看着七月气鼓鼓的样子,清很是开心,因为这要比那个暗暗忧郁的七月好得多。说起来,清发现七月比刚来时要开朗多了,难道是自己的人品好,感化了她?想到这,清不由有些得意,对了这在现代叫做治愈系,看来自己就算不当医生亦能够帮助人,真是不错啊。
七月见清又在走神,也懒得搭理她,直接回房准备去了。
第二天清一下课,七月就已经等在了静己斋。清见她神态平和,知道事情已经办妥,就不慌不忙带着她和韩锦几个吃了午膳,才将其他人都支出去,于她细说。
七月却已经等得急了,开门见山问清:
“清到底和瑾皇子有何瓜葛,为何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清的要求?”
“七月觉得攸若如何?”
“瑾皇子的确清新出尘,是难得的好男子,清难道…”
“难道什么,若是有难道我又怎会把他向景佳那推?难道在七月心里,我清是个因为形势就把心爱男子拱手让人的懦弱妇人?实不相瞒,我的确很欣赏他,只是仅此而已,我既不能又不愿与他有什么情感瓜葛,若不是景佳相逼,我亦不会再想见他。七月可明白了。”
“七月知道清不是如此轻浮之人,刚才是七月冒犯了,请清看在七月办成了事的份上不要见怪。碧荷那里我也安排妥当了,他已明白该如何说,我去之时没有人看见,亦不会留下什么话柄。”
“就是么,你不是都知道么,攸若碧荷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碧荷聪慧,知道如何办事,而攸若同意是因为他不但明白其中的问题所在,而且还善解人意又心胸广阔罢了。”
“这么说是七月无理取闹又心胸狭窄喽?”七月本来已经好了,不知为何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清想着难道这的女人也有变声期,或者是更年期?
“七月说什么呢,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况且你们两个有什么可比的?还有你怎么好像直冒酸气啊,难不成你喜欢他?你要真是喜欢他直说便是,他要是对你也有意,说不定我会想办法帮你把他偷出来,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清只不过是开个玩笑,想不到七月竟然慌乱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
“清胡说些什么,七月还未立业,怎会想到成家!”
“俗话说先成家后立业,七月比清大几岁,也该成家了,又有何不妥?”
听清如此说七月的脸刷的拉下来,清甚至能感觉到她面皮下的脸也苍白起来。不由有些纳闷:这是怎么了,要是有了喜欢的人而身份不配,说出来大家想办法便是,何至于如此?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话又说回来,这女国的女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又不用生孩子…清越想越奇怪,又不好直接打探人家的隐私,只得转移话题:
“此次真要谢谢七月,想不到七月不但会易容,还如此忠心,宁愿扮成男子为清解困,如此用心清真不知该如何言谢。”
清本是想到,这七月如此用心办差,应该不是只为了她,所以才言谢。若是为她大可以将此事交给雨乔,反正他是男子又聪明机警,交给他定不会出纰漏;她定是为了王妃,王妃不赞成清与攸若来往,她奉王妃之命连男人也装了也要阻止她们见面。
清是如此想才如此说,只是七月似乎还是不对劲,她又有些激动,
“七月一心为世女,又有何用心。”
“清是说七月办事用心,并非别有用心。七月是怎么了,好像有心事似的,竟然听岔了话。”
“知道了,是我的错,清不必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