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故意叫上景佳并非想要让什么功劳给她,也不是想把她拽上自己的船,虽然她们此时本来就都在太女的船上。清记得前世有位老师说过,要是有人倒地需要急救,你一定要拽上个人和你一起救,否则宁可眯着也不可逞能,不然就会像东郭先生那样被反咬一口。
清此时就是这个意思,虽说是想帮太女,还是自己的母亲,但是这个自保意识早已经深入骨髓,她可不会傻傻的听太女的安排,单枪匹马的就往三王的枪口上撞。不只是景佳,梓煜韩锦他们也都要带着,到时候就算有什么变故至少也有个通风报信的不是。
太女倒是觉得清谦虚谨慎,对她的提议并未反对,吩咐了人给她们备车,清也连忙回去换了件衣衫,同众人一起向三王府赶。
清与景佳共乘一车,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她其实很想与梓煜说说话,好歹也能定定神,只是又不好扔下景佳一人,所以此时只能和她大眼瞪小眼的发呆。
“清姐姐可否告诉景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我也是一头雾水啊,我昨儿一时兴起就去千著楼用了饭,谁知今儿母就召见我问了昨日的事,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告知我三姨的新侧夫失了踪,让我代她去帮三姨找她的侧夫。我想着景佳文采出众又深得三姨的喜爱,若是你能去三姨必定心中安慰,所以才自作主张推荐了景佳,景佳不会怪姐姐多事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景佳自然不能再追究,只能思索见到三姨她要如何说话,车里便又沉默了下来。
众人很快到了三王府,彼此见了面反倒都有些诧异。三王见来的不是太女而是她的两个女儿感到很是意外,她似乎早料定太女会来,结果不知为何太女没有按着她的计划前来。而大家看到三王由笃定变为吃惊的表情也都觉得有些古怪。
转眼间,三王已经整理好了情绪,脸上只见焦急和欣慰,和蔼的摸着景佳的头,看着她们两个说道:
“好好,你们两个能这么贴心三姨很开心,只是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三姨夫的去向已经有了眉目,三姨已经抓到了嫌犯!”
清看着她自负的眼神不由眉头一皱,她究竟搞什么鬼,王妃失踪当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那怎么能这么快就能抓到嫌犯,她当罪犯都是吃素的不成,难道还真的让清猜着了,这三王也玩自导自演的招数?
“方才三姨正要亲自审问这个嫌犯,你们两个就来了。既然来了,不如也跟着看看,也好练练胆子,争取早日成为顶天立地的女子。”
得,看来三王事先准备好的一出戏不能演给太女看,倒是便宜了清她们几个小鬼了。不过清可没什么兴趣,因为她早就听说古代的刑讯不是什么好玩的营生,自己还是未成年,实在不该接触这些暴力的东西。景佳也有些害怕,只是她毕竟年幼经不得激将,又不知这事的恐怖程度,轻轻松松就答应了下来,清无奈也只能点头。至于梓煜和韩锦,三王理都没理,爱跟就跟着便是。
一行人随着三王七拐八绕的往三王府的大牢走,边走三王还边为清她们解释经过。
“昨儿你三姨夫去千著楼用饭,结果进去就没出来,一起的小厮也不见了踪影。丫鬟一直守在门口,见时辰不早就进了酒楼去寻,结果谁也没有见到这两人出入,这分明就是千著楼将人扣下了。所以昨天夜里我就派了人手去拿人,虽然没找到你三姨夫,但是楼里的人一个也没走脱,现在人犯都在这里,只要一用刑就不怕她们不招。”
清越听越惊心,三王不会是想安排人嫁祸太女吧,莫非太女昨日也在千著楼?就算她人没到,但本来就是风流名声在外,有人诬陷她就不能轻易洗的干净。只是这新侧夫应该很重要,难道三王会为了这可成可不成的事就牺牲了他?
清不由和梓煜对视了一眼,看见彼此眼中的疑惑又同时摇摇头,闷头往前走。
众人沿着狭窄阴暗的廊子走到头,就进到了一个窄而长的奇怪的屋子里,里面没有想象中花样繁复的格式刑具,只是简单的在正中央摆着一张高高的木板床,床侧面挂着大小形状都不同的几把刀。
床上此时已经大字型的绑了一个人,见到有人进来她便开始挣扎,清看出她就是昨天那个淡定的小二,不由心中起了怜悯,但她也不会只凭着同情心就出面相救,不然就更坐实了她是太女的人。
她见没有人站出来说话,也不再乱动,眼中只剩下绝望,连泪水都流不出了。
三王忽然嘿嘿一笑,招呼她们围着床站一圈,自己站在那小二的头旁边,伸手解下小二嘴里的布条,随手扔在清和景佳的身前。
清和景佳都不自主的退了一步,因为那布条上不仅有这嫌犯的唾液,还有两块勒出来的血迹,她们两个哪见过这样污秽的东西,见它飞来都是避之不及。
那嫌犯被解了缚却不说话,只是张嘴大口的喘气,好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痛苦做准备,又像是趁着还活着就多吸几口阳气。
这时三王身后的侍卫走上前来,伸手在那几把刀之间拨弄了几下,拣出了一把一尺长的尖刀倒握在手里,去解那小二的衣衫。三五下那小二就被扒的精光,就像一只躺在案板上的鱼。
到了这时清若是还不明白三王所说的酷刑是什么,那她这几年的医就白学了,这架势分明就是三王要活体解剖了这个嫌犯。清有些担忧的看着梓煜和韩锦和松桦夏琪,不由后悔把他们卷进来,让他们看到这样的景象。清是见过这场面的,虽说没见过活生生的人这样,但只要她不看这人的脸应该是能挺过去的,但她们可是没见过血就要上阵啊,这要是留下了什么阴影,他们恐怕一辈子都要被噩梦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