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在门外听着,直觉的浑身的鸡皮疙瘩多得都要往下掉,牙齿也直发酸,再听下去自己非得做恶梦不可,于是赶紧重重咳了两声,高声说道:
“母亲可在,清儿有事求见母亲。”
这样打情骂俏的情形一天不知道重复多少次,可真要是被打断了,太女还是会不快,但听到说话的是清也不好随意发作,只能整了神色让她进来。
“进来吧,要来怎么不提前禀报,就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成何体统!”
“女儿知错。”知错才怪,不说做母亲自己大白天的支走了下人,关着门亲亲我我,到说做女儿堂堂正正的来求见是失了礼数,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清还是老老实实的行了大礼,向母亲赔了罪,又郑重的给这位来历不明的许大叔见了礼。
太女见她对千姿恭敬,才转而一副慈母的样子,问道:
“清儿今天来可是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了么,女儿来见母亲还需要理由?清只觉得母亲每句话听来都是那么刺耳,胸中的怒火仿佛要瞬间爆发,所以只想马上说完走人。
“女儿想求母亲允我和梓煜也去参加千著楼文会。”
“胡闹,你有什么能耐去参加文会,还不快退下去读书,什么时候高先生觉得你的才学能拿出来见人,再来找我。”
“且慢,殿下且可否听千姿一言?”
清嘴角微微一扯,就知道他会开口她才选了这么个时候来,不然谁稀罕向这个表里不一的人行礼。
“世女已经不小,千姿还记得殿下在她这个年纪时就已经才华出众,得到众多文人的认可。世女既是殿下的女儿又怎会差了,不如殿下也给她个机会,就当让见识见识也好啊。”
“还是千姿想得周到,既然如此便让她去见识见识吧。不过清儿要去也不好落下景佳,让她也一并去吧。”
千姿见太女点头,转身吩咐小厮找来三张请柬递给清,嘱咐道:
“世女请见谅,千著楼财力有限,每位持请柬的宾客只可带五人同行,如有不便请世女恕罪折个。”
“许伯伯严重了,清儿谢伯伯通融。”
清说罢扫了一眼那个面目不清的小厮,就行礼告辞退下,“伯伯啊…呵呵”千姿虽只是在呢喃,可清还是听到了,不由心中一冷,好聪明的男子…
清离了太女的院子,就见梓煜在门口已经等得不耐,不由快走两步赶到她身边。梓煜见到清手中的请柬才放下心来,
“怎么有三张请柬?我不是说了我娘不去,我已得了一张?”
“这里面有一张是景佳的,一张是我的,还有一张是借了你的名要的,我留着有用。”
“你不会是也算上了釉彩吧。”
“当然不是,这么危险我怎么能带着他去。”
“你不说就算了,要是你真的失了算,我就当还了命给你罢了。对了,你怎么肯定那个许老板会帮着你说话?”
“呵呵,因为他是许老板呀,名副其实的许老板。”
“别跟我打哑谜,你再不说我就不去了。”
“你是三岁孩童不成,居然用这个威胁我。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就当给你买糖吃了。”
说着清摩挲着请柬,缓缓打开来送到梓煜眼前,
“你仔细看看,虽然这字迹是千姿的,但他就是千妆,根本不是千姿!千姿如何我们不知,但这千妆处心积虑的顶替他人之名,绝对不是好人,既然是坏人当然想要把好人一网打尽啦,所以他怎么会落下我们?”
“牵强…”梓煜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关千姿和千妆的关系,当然无法理解清的话,所以只能极力的去分辨那字迹,希望从中找到线索。
“你不用看了,你又没见过千姿的笔迹,就连母亲都分辨不出更何况是你,况且我也并不是从这看出来的。我来给你理一理吧,千姿应该是父亲的就识、母亲的挚爱,不知为何没有与母亲在一起,而是多年没了音讯。而这许千妆在京城混出名堂至少也有个三四年了,若她真是千姿为何与母亲早不相认晚不相认,偏偏在牵涉到三王侧妃的案子之前给母亲递上了亲手所写的请柬?”
“清的意思我明白,但是这实在有些说不通,且不说这笔迹是如何模仿的,单说这容貌,就算是十年二十年过了,也总不会变成令一个人吧。”
“嘿嘿,你怎么忘了一个人?”
“你是说七月?难道是他给那个千妆易了容,莫非是他醉酒的那天?也不对,那样他就没法在文会时以新面目出席,京城里可是有很多人认得他的。无论怎样都是说不通。”
“你听我说完嘛,先说七月,我不是说他背叛了我们,而是说既然七月会易容,也必然有别人会,至于他们是否系出同门我就无法得知了。
再说千妆,前些日子我们不是见过他一面,虽说只是远远看着,但是我还是肯定他是易了容,我猜他应该是一出现就是用的千姿的脸,这样想来恐怕他已暗暗筹谋了好些时日,三王应该只是推波助澜而已,就算没有三王他也早晚会找机会接近母亲。”
“你的意思是三王还没起异心?不可能的。”
“三王和千妆应该是狼狈为奸各有所图,但是各自绝对都留了后招,只是不知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不过这猎人一定要我们来做。”
“清说得倒简单,我们现在一无财二无势,又不了解他们昔年的恩怨,更是不知每个人的计划,想要掌控全局谈何容易。况且那千妆住在太女府已经有些时候了,要想搞鬼早就下好手了,三王想必也已经在暗中行动了,我们却是差点连千著楼的大门都进不去!”
“放心吧,上次我惹把三姨惹毛了,她怎么会善罢甘休,当然是关了门教训我方便些。”
“你…”
“不要你,你的啦,我正犯愁呢,也不知刚才千妆有没有发现了什么,我们现在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没人注意,若是走到了台前,非成为众矢之的,让人第一个灭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