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彦点点头,看向我:“月夕迟早要知道的,早点知道自己心里也有个底,遇事能防范。”、
狄绯看着罗彦神色有点变幻,过了一会说:“要是她因此受到伤害怎么办?”
“不知道就不会受到伤害吗?再说月夕也不是柔弱女子,没有自救的能力。”
“要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处理完毕了,那不是更好?”
我来回看他们两个争,头都要晃晕了,赶紧插话:“等等,你们是在说我呢,能带上我一起说不?
狄绯你的说法我很感激,总是为了我好,可对我而言,知道事情的情况,遇到了才能判断轻重,比如一个坏人,你不告诉我之前,我以为是好的,这次过去了,以后要是再遇上,我还是觉得他是好人,那不是一样会被害到?”
罗彦点点头:“而且要是被坏人引诱做了坏事那就更不好。”
狄绯问:“月夕你是有御水之能的吧。”
我点头,他又看着小哈:“小哈又是什么妖?”
狄绯看我略略吃惊的样子,微笑说:“我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了,小哈这种刚接触人的小妖怪还是认的出来的,他可是要好好学习礼节才行。至于你,我本来只是怀疑,后来你们要一直去找连夫人的时候,我就肯定你有御水之能了,在海里这可是能派大用途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心里其实有点忐忑,不晓得要不要告诉他我不止可以御水呢。可是当时左先生是再三要求我不要说的,我得遵守。
恩,罗彦知道了,小哈也知道了,不过都不是我主动说的,应该不算。
狄绯很为难的样子:“这事我跟杜兰心里都有想法,不过还得查证一下才行,而且就算证实了,估计也拿对方没办法,很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罗彦理解地笑笑,说:“没关系,你们有你们的难处,而且我相信你们的能力。再说我还要找月夕帮忙做事情呢。”
我跟狄绯都转头看他,很惊讶地说:“啊,你找我(月夕)帮忙?”
“呃,是这样的,杜兰说我们的船会经过一段有海妖出没的地方,据说海妖的歌声会魅惑船员,让船偏离航道或者让船员跳海,就会成为海妖的食物。杜兰说希望我在那时候帮忙看着,虽然她也会给大家醒神的汤药喝,而且也不见得会遇到海妖,还是要堤防一二。”
“这个跟月夕有什么关系?”
“我想着她能御水,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好啊好啊,要做些什么?”我兴致倒是很高。
“似乎不要做什么,要是有船员落水就把他们带回来。”
“呵呵,这个我擅长的。”可以帮忙真让我开心,狄绯在旁边不是很赞成地皱眉,不过他没说什么。
“我也要帮忙。”小哈一听也要凑热闹,被罗彦瞪了一眼。
“你接着的日子得麻烦狄绯教你礼节,还想乱跑。”
“啊……”
小哈蔫了,狄绯倒是笑的很开心,转身就跟小哈定每天的时间了,我们都没理小哈可怜巴巴的眼神,结果小哈憋了半天说:“那……我今天可以吃肉吗?”
我一口粥刚咽了一半,呛的咳了半天,罗彦一边忙着给我顺气,一边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小哈。
“你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我错了……”
小哈伤心地缩在椅子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俊不禁啊。
不提狄绯怎么折腾小哈,我自从睡到狄绯的房间之后就没再听到过哭泣声,安神香也没再用过,精神也慢慢恢复了。
狄绯一直没说那人是谁,我私底下总觉得那个段知秋很可疑,刚上船的时候还见见他,这段时间连人影都看不到了。去甲板的时候在过道遇到过张老板,他十分郑重地朝我道谢,我非常不好意思,连说没救回人,他摇摇头。说了句也许这样连夫人更快活些,就告辞回房,只看到那条腰带被张老板系在了自己身上。
天气越来越冷,虽然房间里暖炉、熏笼都齐备,没什么冷意,可偶尔到甲板逛逛就感到那寒风真的好像刀子一样刮在自己脸上,我还跟罗彦开玩笑,说也尝试了风刃的滋味。
这天杜兰带人提着一个大木桶过来,说要进入海妖攻击范围了,以后每天早晚需要喝这种药汤,全船都会熏醒神的香以防万一。
我们都喝了一大碗,小哈被狄绯拘在房里出不来,我跟着罗彦顺着走道到处走。虽然大家的情绪都很平静,只是气氛明显严肃起来,也没平时那么多话,就连厨房里也安静了许多,往日喜欢骂人的大厨今天都只是板着脸指点。
各处的玩乐都暂时停了,房门也紧闭着,这里的船员被分散到其他地方以备万一。甲板上瞭望塔多了一个人,耳朵里塞着棉花,罗彦偷偷跟我说是为了防止另外那个人发疯,要是制止不了就杀死对方。
船舷一周多了上下三道粗麻绳,说是为了意外好抓手,还有些在甲板固定活动的身上多了根绳子连在桅杆上,也是为了以防被魅惑跳海。
一圈走下来大家的防备的很周全,我就不明白了;“罗彦,你看他们很有经验的样子,防备做的这么周全,为什么还要找我们啊?”
“呵呵,其实,据说海妖魅惑的人力大无穷,要是有人试图阻止,或者有东西在面前阻拦,就会想尽办法摆脱阻挠跳进海里给海妖吃,如果有这种情况的话,那我的任务就是一剑了结了他。”
“啊……居然是做这样的事,这……这……船员只是被魅惑了,能不能不杀死他啊。”
“其实这点跟鲛人有点象,虽然方式不同,但是一旦召唤,被当成食物的那个人的命运已经定了,为了让他少受点痛苦,还不如一剑杀死他来的快。”
我默然,这是不是就是人跟妖不可共存的地方呢?彼此的价值观差距太远,就算能沟通,那也不能以生命做代价,一边不愿意当食物,另一边只怕对不吃食物也感到困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