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大闹静安巷
正月初二,清晨,寅时,景福宫,养心殿
清冷的夜空下,皇宫大内,重重的屋宇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火,映衬着暗色的天空,远处偶尔传来稀稀拉拉的炮仗声,偶尔还会有灿烂的焰火带着哨音窜上半空。照亮了一片天际,和天际下的宫殿。
此刻,养心殿内,两个宫婢靠坐在寝宫的的幔帐外,时不时地打着瞌睡。一个人影悄悄走进来,掀开床幔向里面看了看,见床上的男人睡的正香。便慢慢放下幔帐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桂公公”一旁有个侍卫,站在殿外悄声地打了个招呼。
桂祥一脸疲惫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下腰。徐徐吐出一口气,抬了抬眼皮“什么事啊。”
“公公,陛下不是说,今日要去猎苑打围子吗。这不知什么时候启程。”侍卫恭敬的抱了拳。
“当然是等陛下醒了在启程了,现在是什么时辰,这么早叫,惊了驾,这罪是担还是我担哪。”桂祥一脸的不屑。
“俄---”侍卫犹豫了一下,抱了下拳,退了出去。
“哼---榆木脑袋不开窍。”桂祥又不屑的瞥了瞥嘴。一招手,一个小太监赶紧从一旁走了过来。“德子,守在这”桂祥伸手指了指殿内,“精心着点,要是陛下醒了,到偏殿叫我。”桂祥说完,甩了甩了袖子。
“公公,魏总管派人来传话,说是太后请了月盛班来宫里唱戏,叫陛下陪呢。”
一个小公公站到桂祥的面前,悄声的说道。
“不是午时过了才去吗?”桂祥捋了捋拂尘。
“可是陛下去围猎恐怕午时赶不回来。”小公公一旁小心翼翼地拱了下身子。
“嗨---我说你们可真是些个榆木脑袋,那赶不回来就赶不回来,一切还不是听陛下的。”桂祥站在殿外,抖了抖棉袍的袖子。
“桂公公”这时一个人影站在宫外向宫内张望着,冲着桂祥招了招手。
“呦,这不是齐越,齐公公吗,这么早来找咱家有事?”桂祥脸上挂着疲惫地笑容,赶紧走了过去。
只见齐越扭着微胖的身子乐呵呵的从袖中掏出两张银票,“桂公公,这是我家佟娘娘送给公公喝酒的。”
“这---”桂祥拿着银票犹豫着,不知是该拿还是不该拿。他当然知道佟妃叫人送来银子给他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趁这次皇上巡幸猎苑时,要他制造机会,借机邀宠。可是谁知道皇上的心思,万一他会错了意,在招来一身的不是,岂不是自讨苦吃。
齐越见桂祥一直沉吟着不说话,笑嘻嘻的悄悄凑上前在桂祥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桂公公放心,只要这次娘娘能成行,以后娘娘有了好处,定短不了公公。”
桂祥会意地笑了笑,“齐公公,不是我不帮忙,只是陛下吩咐要皇子和詹王随行,还要轻装简从,您想想,这娘娘若是要跟了去,恐怕不方便吧。”
齐越楞了一下,转而一笑。“我知道桂公公您有的是办法,只要能遂了娘娘的愿,娘娘定有重谢。”齐公公说完又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到了桂祥的手中。
桂祥有看了看,随及揣进了怀里,凑近齐公公的耳边笑着“陛下出巡总不能一个亲随都不带吧。啊---”桂祥说着,碰了碰齐公公的肩膀。
齐越会意地点点头,冲着桂祥笑着拱了拱手,“多谢桂公公。”随即悄悄地溜走了。
桂祥站在殿外,嘘了口气,捶了捶腰。心中暗想‘我得赶紧喘口气,要把一会说不定又有什么事等着呢。唉,这不上朝比上朝还忙。’
桂祥摇了摇头,下意识地耸了下肩,迈步走进景福宫,闪身挪进了偏殿。
寅时,静安巷,小院,
院外零落的响着鞭炮声。院内正屋的炭火的余温还未散尽,一个矮几被人放到了一旁的桌上,上面凌乱的码放着碗筷。临窗的炕上三个人盖着棉被正沉沉地睡着。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听到了院外,有人跳下马车,推了推院门。见里面拴着门闩,只好裹了下披风,钻进马车里打盹,等着天光放亮。
此时又一辆马车匆匆赶来,一样停止在院外,有人急急地跳下车,蓬蓬大力地砸着院门。
“嗨—,我说,别敲了,没看这都睡着。”一个男人身穿玄红的棉袍,头戴一顶软帽,钻出一辆马车不客气地招呼着。
来人瞥了一眼说话的男人,抱了抱拳“对不起了,这位大哥,小的是来找人的,吵了大哥,您多包涵。”
耿建忠拧了下眉,回过身仔细打量了一下马车,见大红的车帷上用金线绣着蟠龙的标志,蟠龙下方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建章宫!
耿建忠赶紧跳下马车来到赶车人面前,“敢问这位仁兄,可是来找紫桐姑娘。”
那人被问的愣了一下,不自觉地点点头。耿建忠自信地笑了笑,“仁兄,小的也是来找姑娘的,只是不知仁兄可是奉旨来寻人。”
那人向耿建忠抱了抱拳,“敢问兄台,在哪里当差。”
“我是郭大人的亲随。”耿建忠礼貌地笑了笑。
“啊—大人,小的是建章宫的护卫。特奉皇子之命,来找个叫紫桐的姑娘一同去皇家猎苑巡幸。”护卫说着,抱拳躬身向耿建忠行了个礼。
耿建忠点了点下巴,礼貌地微微弯了下身。“既然是这样,不如等姑娘醒了在叫也不迟,干什么这么早,不怕搅了人家的梦。”
“大人,那你又为什么这么早侯在这。”护卫有些不高兴的瞥了眼耿建忠。
“我现在被陛下调用到姑娘身边做护卫,自然应该随时候着。”耿建忠不温不火地笑着。
“奥---原来大人和小的办的一样的差。”护卫会意地笑了笑,向耿建忠挤了挤眼。
“大人,您说这---”护卫指了指院门。“皇子说一定要带上伴读同去,可这人---”
“哈哈哈哈哈,”耿建忠拍了下护卫的肩,“老兄,我看不如我们一同侯在外面,等过一个时辰在叫也不迟。
此时,王府,寝宫,
厚实的床榻上男人侧过身将胳膊搭到了女人的胸前,女人动了动眼皮,渐渐睁开眼睛。轻柔的将男人的胳膊放进棉被里。温柔地注视着男人沉睡的脸,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男人的红唇,深情地笑了笑,慢慢坐起身来。
有人悄悄的掀开了床帘,往里张望了一下,随即一笑。给女人递上了衣服,轻轻地拉起床幔,别到了一边。
女人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轻轻推着身旁的男人,“王爷,起了,您今不是奉旨游猎吗。”女人跳下床,冲着娇杏努努嘴。娇杏笑着,转身端来了铜盆侯在一边。
“什么时辰了,”男人躺在床上转过身睡眼惺忪的问了声。
“快卯时了,快起吧,王爷,别误了时辰。”小蝶笑着上前掺起李辰风,及时给他披上棉袍。
李辰风披着衣服,一下靠做在床头,冲着小蝶坏坏地笑了笑,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掐了一下。
“唉呀—王爷--,你在这样,可真就误了时辰了。”小蝶不好意思地背过脸,将毛巾塞到了李辰风的手里。
“嘻嘻,”娇杏在一旁小声地偷笑,小蝶嗔怪地瞪了娇杏一眼。接过了她手里的铜盆放到了一边。
“娇杏,出去。”李辰风冲着娇杏摆了下头,娇杏吐了下舌头,冲着小蝶挤挤眼,快步地走出寝宫。
李辰风掀开棉被坐到了床沿,小蝶赶紧上前跪在地上给他穿上厚实的靴子,男人随即站到了地上,搂着女人的腰,女人温情地笑着,给他一点点系着中衣的系袢,男人趁机在女人的胸前掐了一下。
“哎呀—讨厌---王爷---”小蝶躲避着,将一件灰青色的棉袍罩在男人的身上,迷醉地笑着,拿过一条玉带绑在了男人的腰上。又取过一顶双龙簪金银冠戴在男人的头上,男人趁机捧着女人的脸啄了下她的唇。“王爷,别闹了,再闹,我找小姐回来管你。”女人说着,板住男人的头,往外推着。
“好啊,今晚就接她回来。”男人说着拍了拍女人的脸颊,“可是,陛下他---”
小蝶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李辰风,“哈哈哈哈,她是御赐的家奴。我可没卖给他。”李辰风自信地笑着,甩了下袍袖,脚步轻松地走出了寝宫。
小蝶站在寝宫的门口,看着远去的背影,淡淡苦笑着摇摇头“唉---可惜,就怕到时陛下要人,王爷你可怎么办。”
卯时,西宫门,
一辆九匹马拉着的杏黄的大撵,静静地侯在宫门外。两旁是浩浩荡荡地骑兵,李萧寒身穿灰绿色的长袍,披着灰蓝色的披风,带着十几个宫人慢慢来到撵旁,刷----有人及时掀开了车帘,李萧寒踩着椅子一步便跨上了大撵,钻了进去。身后有四个身披黑色披风的宫人及时地跟了进去,静静地做到了撵的一旁。“郭逸之,淳皇子呢。”李啸寒站在撵旁回过身,叫了一声。
有人策马上前躬身施礼,“陛下”一个绿袍男子叫了声,“臣刚刚还看到殿下,现在臣也不知他去了哪,臣这就去找。”
正说着,只见远远地有七八个人骑着马,急急地跑了过来。
“陛下,是詹王。”郭逸之在一旁平静地说着,“嗯,你去看看皇子,我们走。”李啸寒说完钻进了大撵。
郭逸之拨转马头向着远处跑去。
此时,静安巷小院
静逸的小院飘着淡淡的炭火的味道,一个女孩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男人炙热的怀里,不觉脸上一热,微微动了动身子,男人下意识扣紧了女孩的腰身,微微皱了下眉。女人轻轻推了下男人的身子,男人一个翻身压到了女孩的身上睁开了眼睛,对上了女人迷蒙的眼睛。“哥哥,你吓了我一跳。”女孩悄声地说着,伸手推着男人的胸脯。男人半撑着身子没说话,只是一往情深地盯着女孩的面颊,渐渐靠近女孩的红唇。
“别---哥哥---你有雪了。”女孩说着伸手堵在了男人的嘴上。男人一口咬住的女孩的手指,用舌缠绕着。女孩抽回抵在男人胸脯上的另一只手臂,推着男人的下巴。男人一把捉住两只手臂按倒了床上,“樱,你和她不一样。”
“我知道。”女孩红着脸,半清醒办迷醉地悄声地说着。男人低下身,靠近女人的耳边“樱,我后悔没娶你,这话我早该对你说。”
女人抬起眼,仔细端详着男人,慢慢别过头去,“哥哥,我们不可能了,你差点就当爹了。”男人拧着眉,突然霸气地吻上了女孩的红唇,瞬时两人的舌纠缠在了一起。“咳咳”女孩被吻的喘不过气来,轻轻咳了两声。
“樱,”男人一只手半撑着身子,一只手签过女人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胸膛,“这儿,不可能。”
“唉---”女孩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我已经爱上他了。”
男人放开女孩的手,重又压到了女孩的身上,“樱,不管你爱谁,哥,一定挣个王爷回来,把你赎出来守着我。”温热湿润的吻落在女人的胸脯上。
“子忆哥,我知道,你行。”女孩平静的说着,扭动着手臂。男人放开女人的手臂,一下褪去了女孩的棉裤。
此时门外响起了大力地砸门声。
一旁地福子一个跃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快速地瞥了子忆一眼,掀开棉被整了整棉衣,“我看看去。”说着一下跳下了床,顺手抄起一把匕首藏在身后,拍了拍子忆宽实的后背,闪身带上了屋门。
“他来找你了。”子忆负气地直起身,女孩仔细听了听,微微一笑,摇摇头。“子忆哥,放手。”女孩说着,轻轻在男人身下挣扎着。
子忆镇静地一笑,一下将膨胀的鼓起塞到了女孩的身下,“啊—”女孩皱着眉,痛苦的叫了声。“子忆哥,别,你别这样,我—我要那个了。”女人喘了下粗气。
男人愣了一下,柔情地一笑,伸出舌头堵住了女人的唇,一下一下缓缓地滑进了女孩的躯体,慢慢拉上棉被,两人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开门,快开门。”院外有人踹着院门,“在不开门,小爷叫人烧了这院子。开门!”李建淳站在院外将门踹地况况响。福子站在院里透过门缝,向外张望,只见四五个大汉站在一个少年的身后,此刻正面无表情的观察着四周。
“妈的,这是谁呀,这麽早还让不让人睡觉,找骂呀。”一个男人披着棉衣哗啦拉开院门拎着一桶热水往对面哗的泼了出来。院外的几个人赶紧闪身躲开,一个壮汉几步上前,就要找男人算账,男人彭—的一声,关上了院门。壮汉吃了个响亮地闭门羹。气得壮汉在门外又踢又砸。
“你要在砸,老子可不客气了。”话音一落,一大块青砖被丢出了院墙,正好落在壮汉的脚旁,壮汉拿起青砖又丢了回去。“喵---”一只猫被惊扰的跳上了房檐,惴惴地跑走了。
福子在院门内透过门缝看到一切,不住地偸乐。
“对不起,小哥,这末早,怕是找错人家了吧”福子死死地抵住院门,透过门缝平静地说着。
“少废话,快开门,我知道她在里面。”李建淳站在门外大声喊着。“唉—你---让他开门”李建淳指着耿建忠,一脸的怒气。
耿建忠尴尬的笑了笑,走到门前,对着门缝小声地说道“俄—大哥,小的是来接姑娘的。”
“不是说了,我们送妹妹回府不烦劳兄弟吗。”福子守在门内透过门缝,平静地看了看耿建忠。
“啊,是,不过小的已经被调为姑娘的护卫了,所以应该随时守着才对,就算大哥要送姑娘回府,小的也应该随行。”耿建忠恭敬地行了礼。
“可你们也太早了,詹王就这么小气,连个团圆年都不让人过吗?”福子有些恼怒的拖着长音,不时拿眼瞟着正屋的房门。
“什么詹王爷,我们不是他的人。”外面的大汉喊着,“快开门,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一旁的李建淳有些不耐烦地走上前,隔着门缝大声地喊“臭丫头,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给我出来,不然小爷我把这一条街拆了。”彭---李建淳吼完又踢了一脚院门。“来呀,冲进去。”
李建淳挥着手,壮汉们拉开了架势,耿建忠及时地挡在的门前。“诶---皇子,我看还是等一下吧,您这么大张旗鼓的闹,就不怕陛下怪罪。”耿建忠拱手抱拳,陪着小心。
“关你屁事,你起开。”李建淳抬起脚踢到了耿建忠的腿上。耿建忠揉了揉腿,依然站在门前,“就一会,您就在等一会这天就亮了。”
“嘿,我说这位小爷,你也太不懂事了,人家好心劝你,你还打人,我看我不能把我妹妹交给你”福子透过门缝往外喊着。
“给我冲”李建淳蛮横地挥了下手,几个大汉二话不说,抽出佩刀。冲了上去。
哗啦,门被人从里面一下拉开了。“干什么,擅闯民宅,在闹,老子可不客气。”子忆穿着棉袍,挡在了门口,顺手抄起门闩,持在手中。
“诶—他可是皇子。”耿建忠在一旁小声地提醒着。
福子和子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家伙。
“哼,起开!”李建淳推开两人快步地跑进院子。四下看了看,走到正屋的门前,刚要踹门,只见小樱一脸不高兴的打开房门站到了门口。
“大清早的你闹什么鬼,这是我家,不是你那个什么建章宫,要拆房回家拆去。”小樱说着走到了屋外。
李建春皱了皱眉,“你怎么又穿成这个婆子样,真难看。”
“我愿意。”小樱气的转过身瞪了一眼李建淳。
“回娘家也不穿的漂亮点,丢人。”李建淳一边说着一边抓过了小樱的手。“唉—算了,我们赶紧走。”李建春说着拉起小樱往外跑。
“唉--干什么,你拉我去哪。”小樱甩着李建淳的手,求助地望向了子忆和福子。子忆一把抓住小樱的胳膊,死命地往回带。“站住,你把我妹子带哪去。”
“哎呀—真罗嗦,我要她陪我去打猎。放手。”李建淳说着,松开小樱的手,过来用力掰着子忆的手掌。
子忆轻轻松开手,呼了口气。“等一下。”几步跑进屋里拿出一件披风披在小樱的身上。“别感冒。”男人含情脉脉地笑着。小樱尴尬的低下头,微微红了下脸。
“哎呀,时辰不早了,快点。快点上车。”李建淳拉着小樱钻进了车里,小樱掀开车帘朝着两人微微一笑,慢慢地摆了摆手。车子徐徐地动了起来。耿建忠向两个男人行了个礼,也驾着马车跟在了后面,快速地向巷子外驶去。
“你放下了。”福子看着远去的车队,徐徐地吐了口气。
“不,至少我得到了一次。”子忆攀着门框,扭着头,望着远去的车影,哽咽地说道。
“可她不在属于你了。”福子一脸惋惜地拍了怕子忆的肩头,“好了,走远了。”
子忆扭过头瞥了福子一眼,两人慢慢走近院子,缓缓地关上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