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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道光二十三年九月,谕军机大臣等:耆英奏通商事竣,朕思鸦片烟虽来自外夷,总由内地民人逞欲玩法,甘心自戕,以致流毒日深,如果令行禁止,不任阳奉阴违,吸食之风既绝,兴贩者即无利可图。该大臣现已起程,著于回任后,统饬所属,申明禁令。此后,内地官民,如再有开设烟馆及贩卖烟土并仍前吸食者,务当按律惩办,毋稍姑息。特不可任听关吏人等过事诛求,致滋扰累。总之,有犯必惩,积习自可渐除,而兴贩之徒亦可不禁而自止矣。

方五口之通商也,外洋出入之货,多定以税则,载入条议,惟鸦片以新例初颁,衅端由是而起,既不便申明前禁,又不便擅定税章,遂置此项于不议。各洋商历年进口之货,以此不入税者为大宗,而吸食兴贩之徒,竟明目张胆以趋附。印度鸦片之税,岁增至八千余万卢卑。窑户居奇,关胥中饱;国课支绌,军饷浩繁。咸丰五六年间,东南各省奏请抽厘充饷,始自江苏之上海,定以每箱二十四两,以二十两归入军需支拨,四两为办公经费。其后粤匪窜入闽界,闽督奏请援照江苏从权办理,复以军饷紧迫,向洋商贷银五十万,约以扣税归款。旋经兴泉永道出示,定以每箱洋银四十圆外,加费八圆。浙之宁波,有本地行栈与洋商往来,议定箱价,愿赴官包缴月厘。其他若江西之河口,安徽之屯溪,皆以此为厘金大宗。其征税,则始于咸丰九年。

先是,八年,上海会议《通商税则善后条约》,钦差大臣大学士桂良等与英、法、美三国公使额尔金等面议,谓税则内所定出口进口之货,均按照百中抽五以为则。惟查洋药系例禁进口之物,现因定税弛禁,通融办理,应与各货分别征收,另立专条,以示限制。三国皆以为然。乃于《上海税则善后条约》第五款内开:向来洋药不准通商,今稍宽其禁,听商遵行纳税贸易,准其进口,每百斤纳税银三十两。惟该商只准在口销售,一经离口,即属中国货物。只准华商运入内地,外国商人不得获送。即《天津条约》第九款所载,英民持照前往内地通商。又二十八条所载,内地关税之例,皆与洋药无涉,其如何征税,听凭中国办理;嗣后遇修改税则,仍不得按照别货定税,止准照新章买卖,敢违此例,所运货物,全罚入官等语。浑其名曰“洋药”,以昔年原照药材上税故也。当经王大臣等会户部议奏,略言洋药一项,除系官员、兵丁、太监人等照例治罪,又私售藏奸聚集者照聚赌例治罪外,其余民人概准买用。凡外洋及内地客商在各省关口贸易者,均照酌定税则。上海一口,议定每百斤税银三十两;所有各海口及天津关,均系一水可通,再内江河面凡船只能到各税关口者,均请照上海一律输税。至崇文门及各省由旱路转进者,均请每百斤减税十两,作为脚费。

一切缉私章程,均照各关税口,毋庸另立条款,以归简便。各省关口,于所征此项税课,不必归入各关岁额报部。自接到部文之日为始,三个月将所征税银两簿,一面报部,一面起解交库,不准奏留拨充用项。其民间买用,于九年三月初一日,出示晓谕,一月以后,悉照新定条例一体遵行。奉朱批:依议。

于是鸦片之禁大弛。其列入税则也,人多谓英人利己损人,不顾公论,强请而后允。访之局外人,不尽然也。盖当日粤中互市定例,以货易货,不得易银出洋。彼以洋布、呢羽易我丝茶,商情多不踊跃,示以鸦片,则争先恐后。嗣又屡以鸦片违禁肇衅,虽逐其趸船至外海,而奸徒偷运如故。英人见我嗜之甚,遂谓与其以是肇衅,曷若量请弛禁,尚可保承平,敦和好。是此次之入税,亦我华人先有以召之也。

考洋药按百斤征税三十两,原系征之海口,征之洋商,今约内声明一经离口,即是中国货物,则此后运入内地之洋药,皆系征之华商,与洋人无涉。其征之华商者,听中国办理,须照内地逢关纳税,遇卡抽厘章程。各省惟海口三十两之税一律照办,余则收税收厘,应酌量情形,随时随地,或增或减,悉听中国,外国不得干预。乃上海方按章程举行,而英国驻京公使威妥玛报称上海设局抽厘,于进口税银三十两外,另收银五十两,与条约内明文不符,商民不便。经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王大臣行文江苏,旋准咨覆,洋药进口,每百斤征洋税三十两,售与内地商人,征华税三十两,厘捐二十两,是征之洋商者,仅有三十两,其余五十两,皆征之华商与洋商无涉。由总理衙门照会威使,始不能辩。续据总税务司赫德在京呈递清单,内称:洋药抵中国者,每年约有七万箱,收厘太重,即起保私偷漏之端。现议有两法:一则进口时,征一次重税,每百斤六十两,完税后,准往各处,不复另征别税;一则进口时,按则征收洋税三十两,再征华税十五两,准在通商之本府所属境内,不再加征,一出本府之境,应听凭地方官随时设法办理。就王大臣谓洋药一入内地,总以由中国任意征收为是。赫德言:“今上海办法,并无起色,如照单办理,征洋税三十两,华税十五两,犹恐不无走漏。是以到香港者虽有七万箱,而单内可稽者,约只六万箱。若照内地办法,另征税银三十两,厘捐二十两,窃虑有名无实,收税愈重,走漏愈多,恐所征者,尚不如每百斤仅征四十五两之多。”经王大臣等奏请将单发南北洋通商大臣妥议。又据赫德另呈洋药一款,内称广东省城设有洋药厘捐总局,如先在局纳厘五十两,即无庸在关完纳正税。亦经总理衙门行文入粤,仍照原议,洋商交税,只准在海口销卖,不得运入内地。其卖与华商后,如何征收税厘之法,洋商不得过问。又议定土货复进口,应听中国纳税抽厘,即使洋商影射销售,而征税征厘,悉与华商无别云云。于是外洋无从取巧,而各口走私偷漏之案层见叠出。广东一省为尤甚。窃以为威妥玛之争,欲便其洋药商人,厘轻则利重,此其私心执约以拒是也。若赫德总司税务,予夺出自中国,其论收税愈重,走漏愈多一语,诚有至理。所请进口时征一次重税每百斤六十两后,不再征,正以救进口后走漏之弊,惜其时初用洋人,未能据信其言。然税厘由关并征,即根于此也。印度运来洋药,以香港为总汇所,地既属英,我不能设关以征其税,而斤件固可稽其数。故赫德单内,有每年七万箱之语,但就六万箱计税,则其余皆走漏者也。单内详其漏税之口,以粤东为最,福州、厦门次之。香港系中国无税之口,四面皆海,离岸不远,而粤东水程多歧,因此大小各船均可到港。洋药物小价贵,偷漏难防。

其自香港运入粤境,亦非外洋船只,类多各乡村渡船、渔船,或贩私盐船,更有官设保私之巡船,不难指名。若有海关巡船往拿,则开枪炮抗拒,不遵查验。漏税之多,即以粤海一关而论,一年便有五十万两,则几二万箱矣。又据单内,照其所定每箱税银四十五两估计,各口每岁之税额,天津、牛庄、登州洋药,以每年二千箱算,应纳税约八万两;上海、长江一带以三万余箱算,应纳税约一百五十万两;福州以四千五百箱算,应纳税约二十万两;厦门以三千二百箱算,应纳税约十万两;广州以一万二千箱算,应纳税约五十万两;潮州以一千八百箱 算,应纳税约八万两。此外台湾琼州、宁波等处,亦约有数千箱。此六万余箱洋药抵中国,各口税则之可考者也。赫德又以内地人之做洋药生理者,窑口一也,行户二也,烟馆三也。自许民间买用之令下,则与百货之开张者无异,而稽查税则势不能不设法办理。故单内言欲做此等生理者,须先赴关呈明,拟在何处开张洋药店铺,请领字号招牌,并颁给准充执照,方许开张。凡给照者,应以一年为限。请领准照之人,应分别窑口、经纪、烟馆三项,照内注明某项应纳银若干。若在通商港口请领执照者,无庸拘定限额,以符条约。又后开另款,内称:在上海做洋药生理,应由户部行文地方官,出示禁揽包揽霸市。

但验明有准照者,均随意在栈房或在趸船,不论与外国何人置买洋药等语,此亦惜未能行者。

光绪二年,英官马嘉理被害事起,英公使威妥玛会北洋通商大臣大学士直隶总督李鸿章,于七月二十六日在烟台议立条款。其第三端洋药一项,威使议请本国准为另立办法,与他项洋货有别,令英商于贩运洋药入口时,由新关派人稽查,封存栈房或趸船,俟售卖时,洋商照则完税,并令买客一并在关输纳厘金,以免偷漏。其应抽收厘税若干,由各员察看情形酌办。

威使上之英廷,议久不决,下印度总督核议。非英廷之难决也,盖印度度支赖是项税款者,十之三四,虑一经议定,中国既于海口重加其税厘,内地复随意抽收,于贩卖商人有所不便,即于印度进款有所不便,而于英廷尤有不便。印督中于商人之言,英廷复中印督之言,且烟台条款有益于彼者,已尽行之,此事遂置不理。其谓久议不决,特饰词也。

六年十月,总理衙门与美国驻京公使另立条款。其第二条曰:“两国彼此商定,中国不准贩运洋药入美国通商口岸,美国商民亦不准贩运洋药入中国通商口岸,并由此口运往彼口,亦不准作一切买卖洋药之贸易;两国商民,无论雇用本国、别国船,及本国船而为别国商民雇用贩运洋药者,均由各本国自行永远禁止。”维时,巴西国亦遣使臣喀姓来请立约,北洋李大臣与议,其第十四款与美约同。美巴商人,本无运售洋药者,论者谓是约无关重轻,而不知关系特重,盖将来与他国修约,据是以为成案,由渐而列之约章,可期尽遏来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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