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付馨予笑眯眯像哄小孩子一样点着头，小心翼翼将纸卷摊平。
那是一张老旧地手绘电影海报，当中是电影的名字《望故乡》，海报上的男主角穿着蓝色和服，没有任何夸张地POSE，只是用一双明亮地眼睛逼视着前方。
“哇。”付馨予不是花痴，但是有个词叫“惊艳”，有种英俊在印入女人眼帘后，就连最心如止水的女人也会动容。海报上的男主，就是这样的一种英俊。让人忍不住要赞叹一下。
“帅不帅啊？”山田爷爷得意洋洋翘起二郎腿。
“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演员了。”付馨予发自真心赞叹了一下，现在的男演员，很多都整过容。这个男演员贵在气韵天成。老天爷的鬼斧神工，果然是任何美容大师都要甘拜下风：“好想看看这部电影啊。”
“哈。”山田爷爷身子晃啊晃：“已经是四十年前的电影了，因为合约问题，这部电影只小范围放映过，我为了找这张《望故乡》的海报，真是费了好大力气啊！”说到结尾时候，山田爷爷有意放大了些声音，强调了《望故乡》几个字，显然是故意说给某个人听。
“哗，噗通——。”
付馨予回头一看，山田奶奶碰掉了柜台上摆着地样品蛋糕，正手忙脚乱地捡起。想要去帮忙。却被山田爷爷一把拉住。
“喂，小予，如果是这个男演员，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啊？！”付馨予一愣，马上摇摇头：“也不能因为谁长得帅就嫁给谁啊！”
“那你怎么选择要嫁给谁呢？”山田爷爷依旧拉着付馨予不放。
付馨予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一见钟情我不信，但是呢，如果两个人看着顺眼，性格投契，再慢慢相处一下感情。我就会嫁的。”
“中国女孩子好传统啊。”山田爷爷又哈哈哈笑了几声，笑得付馨予很不好意思。
“我告诉你啊。这个男演员就是我啊。”
“啊——。”付馨予呆愣，仔细看眼前这张沟壑纵横的脸，的确和海报上的人有几分神似：“天，不是骗人的吧！”虽然我们都知道，老去之后青春不再，然而，就这么把真人和照片摆在一起，是绝对的视觉冲击。
山田爷爷欣赏着付馨予一脸惊诧地表情，满意地点点头：“不是骗你，是真的。”
“我啊，四十年前可是红透日本的偶像级人物啊，从舞台剧开始到电影，有我的地方就不愁没有人买票。”
付馨予眼睛发亮坐到了山田爷爷对面的椅子上，她对山田爷爷的过去太感兴趣了。
“我赚了很多很多钱，数不清地女人喜欢我。好得意啊。”
低下头，沉浸在回忆中，山田爷爷的眼神有一点点懊悔：“不过，我成功太容易了，完全不懂得珍惜。结了三次婚，有一个女儿。我一直挥霍，玩女人，最后，大家都不要我了。什么都没有了。”
付馨予感觉到了老人心中地内疚，默默坐直了身子。人生的大起大落，听起来总是让人心酸。
“四十岁那年我就过气了，没什么演出机会。我也自暴自弃，天天酗酒打架。还被抓进警察局里。”山田爷爷脸上闪过一丝甜蜜来，好像情窦初开地小伙子一样：“那时候家人都不管我，来保我出警局的，是我的一个影迷。我第一次注意到她，好可爱的姑娘。我的茉莉。”
“咳咳。”虽然觉得很甜蜜，但是还是有点太酸了，付馨予不由得干咳了几声。瞟了一眼山田奶奶，她摆好蛋糕后有继续擦柜台。
“她说她从十几岁就看我的电影了，积攒了我所有的海报，说了好多。之后她当了一段时间我的经济人，那段时间我也努力振作，我想，等我彻底恢复了事业，我就娶她。”
“哎。”忍不住叹了口气，山田爷爷眼中泛起点点泪光来：“我太心急了，刚刚有了点起色，居然参与了赌博。结果输了精光，还负了巨额债务。我没脸见茉莉了，就逃跑了。”
“这怎么能行呢？茉莉后来怎么样了？”付馨予都觉得山田爷爷年轻时候太过荒唐。忍不住担心起“茉莉”。
“我也觉得我错了。”山田爷爷低下头：“所以我还完了债务就开始满世界的找我的茉莉，她躲起来不愿意见我。我还是找到了，老天不想我们分开吧。”
“她烤得面包是最好吃的……。”
付馨予抓起本来给山田爷爷的牛奶喝下一口，哦，原来……。
“茉莉一直没有拿到《望故乡》这部电影的海报，我特意给她找来了。”山田爷爷的眼睛依然看着付馨予，好像只是和付馨予讲故事。付馨予却已经七上八下，忍不住去看山田奶奶。
居然还在擦柜台！！！
“我准备拿这个求婚，你说她会不会答应？”山田爷爷声音越来越小，很显然没有底气了。
啊！付馨予鼓起了勇气，这种情况，只好自己来出马了，不刺激一下，就冲破不了这样的障碍啊。
“如果她拒绝你，我就嫁给你！”付馨予鼓着腮帮子大喊。
山田爷爷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别看他老了，他的脑筋还是很灵活的：“是啊，那，就不找茉莉了，她也是老太太了。就直接娶了你这个年轻姑娘好了。”
“好。”付馨予挽起山田爷爷就要往外走。
“啪。”一声响亮地巴掌落在了付馨予脸上，马上一阵火辣辣地疼痛。
付馨予却并不生气，山田奶奶的手依然停在半空中，一双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茉莉！！”山田爷爷终于对着山田奶奶喊了出来：“嫁给我吧！”
啊啊，脸上还火辣辣的疼，空气中好甜蜜啊。
山田奶奶捂着嘴巴哭了，用最快速度跑出店。那个速度和付馨予走路差不多。
山田爷爷也追了出去，看得出他也很尽力，不过那个速度……也差不多。
看着两个老人笨拙地在马路上玩着年轻人的追逐游戏，付馨予打消里了出去忙帮的想法。
谁摁下了慢放机么？两个人慢悠悠跑和追。
付馨予不敢离开，她离开了就没人看店。但是，这么慢，什么时候能弄完？这场迟到了四十年的求婚啊。
不过，说到慢，那个立立也是很慢。今天晚上要去和立立吃饭。不知道立立的新婚妻子是什么类型的？
付馨予趴在落地窗上打了个哈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