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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勇武威2

第二十三回碧梧岛龙兄弟争雄

且说敖霸断喝一声,音如轰雷,着实将小龙吓了一跳。见面前之人相貌凶煞,威武十分,绝非等闲之辈。问来:“尔是何人?”敖霸道:“先别问我,你可是来自布袋山的横冲大王?”小龙心说:“名号也好随便往别人的头上安放?我怎么反倒成了横冲大王?眼前的这厮是不是脑袋装满了糊涂浆,有毛病?难道你同俩老妖不认识?不认识又怎么会并肩一处?”言道:“对面之人,休要信口雌黄,把话乱讲。哪个是横冲大王了?横冲大王便在你身侧,头上金冠的那个。同你站在一起的,是两个吃人造孽的妖精,莫非你们之间不识?”敖霸听言,更添火气,道:“这贼,胡扯。他俩是此岛神将,哪里是什么妖精?魔家也从来不晓得他俩吃过人。你道他俩是妖精,霸太爷与他们站到一起,便也同样被指成妖精了,是不?在你眼中,全岛子的人口也都是妖精了,此间便是妖精窝了,对不?好无道理。我瞧得出来,你才是一个妖精,还是一个鹿精。在野山称霸为王,作威作福,可以,但是在此间,容不得你为所欲为,行加侵犯。你从速将三年之前打这里盗去的东西交还,另外跪倒在霸太爷的面前,磕上一百个响头,再吃受一百个嘴巴,并且保证错事日后再不重犯,如此我便可以发慈悲之心,饶过于你。不然的话,你来看。”手往空中一抓,亮得一口煞威螳螂刀。其样子同螳螂的足刀,但不同在无齿的一面打磨有刃子,主要是用于劈砍而不是钩、挂(此刀为人最多的一个叫法,是狼牙刀)。敖霸接着道:“霸太爷便用此刀,将你切成一千段。”小龙听了,心中闹火,暗道:“我同你素不相识,之间自然也不会存在任何恩怨,才得见面又没加得罪,何必如此相仇,如此用狠毒?”言道:“这厮,不要乱扣罪帽,且又加出言不逊。某既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以前也从来没有踏上过它,言我盗人之物,纯属无中生有,含血喷人。倒是你粗蛮口臭,强势压人。我一没招你,二没惹你,你害我何来?说人无道理,你才叫无道理呢。诬蔑我为妖精,而你自己却同吃人的妖精为伍并列,是皂白不能分明,还是与之同党共伙?太爷不是平白吃人恶气的人,我就把你认成也是一个妖精,这里便是大妖巢,还要加以捣毁,你又便怎样?”戗上火了,不肯相让。敖霸闻听,怒不可遏,大喝道:“好哇,恶贼,你居然敢如是张狂,也不论自己是在谁的面前。瞧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晃刀,趋奔小龙。小龙自然不会怯步,道:“贼子,便领教一下你究竟有多么大的本领而敢充强梁。”将通灵剑来战。双龙在七彩凤王宫的前面,一场厮杀恶斗。

横冲大王与直撞大王见得敖霸与小龙交上手了,暗自高兴。本欲上前为敖霸助战,但又怕被斥责多事。清楚这位爷的脾气,他同人较量的时候,向来不喜欢旁人介入。俩老妖一边观战,一边叫嚷:“霸爷,手狠点,千万别留情。一刀劈他两半,那才叫解气。”的确希望敖霸快些杀死小龙,不但自己出了气,也同时灭了口,那样一来也就埋没真情。而双龙三、二十合之后,杀上了半空,围绕攀天柱转来绕去,恶斗不休,来分胜负论雌雄。光华乱窜,流虹飕飕,不时见电光爆炸。上了百合,无有结果。小龙有些心急:“今日又遇到了劲敌。”祭起金箍儿来打击敖霸。不知敖霸也有宝贝,唤作“锁项金圈”,也丢将起来,以击小龙。同样的想法,几乎同时而发,二宝“当”地撞到一处,金光闪现一片,各自崩回。二兄弟正待重新而祭自己的法宝,忽听得头顶上有人叫道:“两个娃娃,还不罢手停战,更待何时?”双龙俱惊,停手,抬头往空中而瞧,见一朵云儿披五彩祥光徐徐飘落而下,格外醒目于夜幕相衬之下。原来,天色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黑了。争斗双方却均好不知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出现眼前,珠冠彩衫,手上摇着百禽羽扇,端坐于四轮逍遥车之上。四名锦衣童子四角侍立。小龙不认得他是谁,但是敖霸对于这位老者则太熟悉不过,慌忙上前躬身礼拜,口称“外公”。老者申斥道:“霸儿,你这孩子无论做什么咋总是毛毛躁躁的?凡事不搞清楚、详细,不加以思考,不辨别是否,便粗鲁造作。”敖霸不解,又觉得冤,问道:“外公,您如是责怪外孙儿因于何处?”老者道:“不晓事的东西,一会儿你就能够明白。”转脸而问小龙:“这一后生,姓字名谁,仙乡哪里?可否教老朽知道?”其实他的心里早就清楚,故意这样来问,只为了教敖霸得到答案。小龙见老者不似恶人,倒像是仙家,且教人感觉可亲,遂答道:“晚辈姓敖名鸿,家址于风月山聚星潭。不知老人家您是哪一位?”老者乐呵呵道:“老朽飞飞翔是也。”他的本名实则为凤傲翔,也叫凤翱翔,飞飞翔不过别名耳。年轻时候闯荡外边,以此而称自己,逐渐却比本名要响亮。小龙听得老者报出名称,大惊,赶忙跪身参拜凤王。飞飞翔以双手相搀,道:“敖鸿,快些起来。”他又拽过敖霸,摇摇头,又叹口气,道:“说你们什么好呢?唉,本是自家亲兄弟,却要自相残荼,好是没有出息。倘若你们当中的哪个生出闪失,岂不教人心痛?”敖霸问道:“外公,你说的是什么?孩儿不明白。”凤王道:“怪你不知。你们俩都是北海圣水威玉龙敖凛的骨血,只不过,一个是吾女灵芝仙所生,而另一个则是洞庭湖康圣龙王之女惠贤龙姑所生。你俩本事手足弟兄,同一血脉。霸儿你年长,是兄,而鸿儿岁小,为弟也。你们还不见过来?”“原来是这样,我们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双龙这才醒悟。

小龙给敖霸见礼,称“兄长”;敖霸忙行搀扶,呼“弟弟”。敖霸道:“哥哥我是一个粗鲁莽撞之人,遇事唐突,教弟弟受到太多的惊吓,望多担待些个。”小龙道:“兄长,弟也多有不是,冲撞了您,请多包涵谅解。”兄弟俩拉手拍膀,好不亲热,将先前的仇争全都抛于脑后去了。东海凤王见之,心中也同样高兴,说道:“老朽还得将横冲、直撞俩妖王的事情与你俩摆清讲明。他俩本岛上神将,这个霸儿是知道的。三年之前,老朽前往东胜神州金刚山看望好友飞龙大法师,岛上的事务交给王后打理、处置。而霸儿正在王宫,便也交给他一些事情学着去做。不想横冲、直撞俩业障不肯再受岛上的约束,欲求逍遥,于是乎私离值守,逃出碧梧岛,到在了那南赡部洲的野山之中,称起了大王。我原想着,他俩既然不喜欢留在碧梧岛为将使,又何必勉强于人?各自有志,任之去吧。只要不去为恶事,不去祸害民间就行。哪知这俩妖孽丧尽天良,扰世为非。鸿儿,你来说一说,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小龙即将二妖王在布袋山一带残害生灵,堆积骨头为山以晾晒肚肠,悬挂腌肉于树木以风干,等等极其恶劣的行径,讲述一遍。凤王道:“我获悉这些事情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当得知于此,气愤不已,有心问俩业障之罪,却又因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事务繁忙,应酬多多,一直没能腾出工夫。于今,却为鸿儿替老朽教训了他们一番。”敖霸听了,恼恨万分:“原来是非如此,那俩可恶的东西,胆敢欺骗魔家,挑事端,教我们亲兄弟二人争斗。亏得外公赶到及时,否则酿成大错。罪不可饶,要同他俩算账。”可是回头再找横冲、直撞两个妖王,早已不知什么时候开溜了,气得敖霸暴跳如雷。想那俩业障不会逃得过远,起高空而运目中神光四外踅摸,便发现了二贼的身影,仓皇而向南方。敖霸叫道:“你俩还能跑得掉?”将身而追。本身的飞行之术便不差,再加借助于背上双翼展动,没有用太长时间,便赶上了横冲、直撞俩老妖。也在于之前二贼由打红薇山开始而拼命逃窜,经过了太长时间的飞行,已然精力过度衰竭,身体疲惫不堪,于碧梧岛也根本没有怎么缓气,再作飞奔,便就快不了了。敖霸将二贼拿回碧梧岛,绑缚于宫柱之上,挥舞皮鞭将之好一顿暴打。打得横冲、直撞俩妖王皮开肉绽,鲜血淋淋,不住哀号,惨不可闻。老凤王怒叱他俩:“你两个业障,有今日之祸全是咎由自取。私离碧梧岛,占山为王做妖精,造孽作祸,危害民间,死亦难抵所犯下的罪过。”令仙吏将二妖打现原形,一只乌凤(横冲大王),一只猛鹫(直撞大王),剥去千年道根。之后,打入阴室,使教遭受风刀、冰弹之厄终日,待经过百天之后,放逐而归山林,由之自生自灭。

凤王同敖霸、小龙共坐一处,用晚膳,他详细询问了小龙自少时至而今的一切事情。听到小龙屡次擒妖伏怪,惩治邪恶,善益于民间的事情,不住称赞。魔龙敖霸也在一边拍手称快。自此多日,小龙同敖霸形影不离,相互交流、切磋本事,深厚情感。凤王也是欢喜,向双龙传授了一些自己一向不肯轻传于人的看家本领。小龙在碧梧岛一住就是三个多月,受益匪浅。期间,凤王的老伴凰后自西海龙后处回归,也十分喜爱小龙,将自己最为擅长的一套精绝十分的倚天剑术传授。碧梧岛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小龙不便宜居住岛上时久,于人增添麻烦,而且还想着去看望百瀑岭与小苍山的义兄们,四方访高师、交名友,历练自己。于是,向东海凤王提出告辞。凤王不便挽留。敖霸打算伴同小龙而行,但为凤王拦住。因为凤王为之刚刚择定了两位名师,乃为东胜神州金灵山通臂大仙袁公法、东方天刀师白公清,若不是小龙的来到,早就打发敖霸去(金灵山)学艺了。敖霸、小龙两兄弟真是难舍难分。辞别凤王,小龙由敖霸又送出了百里路程,方才相互洒泪挥手告别。

小龙一路而行,这一天至于百瀑岭上空,寻到了虎义的洞府,现名“聚朋洞”所在,径直降落下来,于之门前。两脚刚刚沾地,忽听身侧林中有人呼唤:“这不是敖鸿贤弟吗?这里来。”小龙循声一瞧,树林中铺着席子,放置桌子,虎义、马正、狗良、羊善这四个都在,席地而坐,正吃着酒呢。小龙连忙至于近前,打招呼,行礼。四仙也齐起身迎接,围住小龙连搂带抱,又叫又笑,显得十分亲热。小龙此来,那四位当然欢喜非常。问长问短,拥之坐下。虎义又去拿来了一双筷子与一只酒碗。朋友五人开怀畅饮,边吃便聊。小龙同四位友人互道离别后的一切情形。虎义听了小龙的故事,挑拇指,赞道:“好大作为,我们几个愧而不及也。”小龙问道:“咱们一同大闹过靖山水行观,惹犯了水清道人,不知他可曾来此行加报复?”虎义道:“那牛鼻子呀,连个影儿也不见得来。也许是他怕了咱们,不想沾惹闹不完的烦心之事。”小龙道:“没来就好,我这数个月来最顾虑于此,现在算是有些许放心了。”

小龙同四位义友逍遥快活了两天,到在第三天,打算去一趟桑岭,探望一下神避士云无忌。虎义道:“我们也是有不少日子没有去他那儿了,咱们同去。”但是,还没有动身呢,那边云无忌却打发来了家院相邀请,说是有急事商量。虎义道:“那得赶紧去,别迟误了。”五友于是身至神避山庄,只是那主人并没有出门迎接。当见到云无忌之后,五友俱大吃一惊。咋回事?原来云无忌躺在床榻之上,面容憔悴。云无忌见得五友,显得很是高兴,精神也有了。特别是见到小龙,心内更为欢喜。有家奴扶着云无忌强坐起来。互相见过,云无忌简单问了小龙离别之后的事情,小龙一一作答。虎义问道:“云无忌,你这是怎么了,何故闹成如此一副模样?病了?”云无忌打了一个唉声,道:“并非是生病,而是受到了重伤,故而失去神采。”虎义一听,急切而问:“什么,你受重伤了?是哪一个把你害得?快些对我们来讲,包管为你报仇出气。”云无忌道:“请你们来,便为此事,欲相请出面,为弟报恨泄愤,以出胸中恶气。”遂将遭遇来说。

原来,头几天云无忌前往夸父山飞龙观探望了一番自己的师父司马登,回转桑岭途中,经过一条大河。它在桑岭的北面,大约七百里。之水源于一座天香山,借而取名香水。河里鱼虾丰富,两岸不少的人以捕捞它们为生计。可是就在不久之前,香水之中却突然冒出一个女妖,自号红颜圣水娘娘,兴风作浪,将河中劳作的渔民溺死不下百人,船只翻覆同样不在少数。之后,圣水娘娘向两岸的百姓托梦,警告人们从此再不要到河中捕鱼捞虾。如有违背,全家至祸遭殃。另外强迫百姓为之在香水两岸建造一些圣水娘娘庙,且在每个月的十五日均要举行隆重的祭赛,并敬奉以童男童女一双。而家家户户,也须在室内供奉她自己的画像,能够制作塑像为更好,日日起早焚香礼拜。如此,可保得家门平安。若有不依令而行,就要遭致惩罚。云无忌行经香水,正赶上一桩圣水娘娘所犯下的卑劣之事。因为她的一座新建起的神庙突然倒塌,原因不察,从而圣水娘娘迁怒于负责修建此庙的十个村子,认为工程当中偷工减料,敷衍差事。这便是对自己的不敬与亵渎。遂发大水,而淹这些村居。云无忌望到云脚下白亮亮滚漫而成汪洋的洪水肆虐,数以千计的难民仓皇奔逃向高地来保命,甚至于有的人于水中挣扎呼号,心起同情,施行解救。打听清楚灾起原因,云无忌勃然大怒,入香水来找红颜圣水娘娘,替民辩理,抱打不平。双方见面之后,话不投机,当场武斗较量。怎奈云无忌的本领逊色于对手,被女妖重重创伤,侥幸逃得性命,回到桑岭。现在,虽然还卧身床上,但是有了很大的好转。仍旧放心不下遭受灾害的百姓,痛恨那个圣水娘娘,恨自己学艺不精,本领不济而不能替民间除掉祸患,从而倍加忧愤焦虑。想到了百瀑岭与小苍山的朋友,遂请到自己的山庄,欲托付大任,绝掉圣水娘娘,为民间解除一宗疾苦。

五友听了云无忌的叙述,无不义愤填膺,眉毛挑竖,眼目喷红,钢牙咬得“咯吱”响,拳头攥起紧紧,“哪里生出的女妖精?占据香水为祸,侵凌民间,残害百姓,且还打伤了我们的好朋友,定要同她算账。”虎义对云无忌道:“云兄,你且听好消息。那个圣水娘娘劫数到了,有我们五个,定然将之生擒活拿,而后万剐凌迟,为你雪恨,也教香水两岸的百姓重新过上好日子。”即同诸友前往香水,诛杀女妖。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五友香水会红鲤女

且说龙、虎、马、狗、羊五友,闻得云无忌的遭遇,无不愤恨,同时恶于红颜圣水娘娘的卑劣行为,有心除之,利益于民间。当即,同赴香水。七百里路程,眨眼就到。香水之洪早已退去,留下了残垣断壁与被冲毁的粮田,地上还遗留有禽、畜以及小兽的尸体。一些高地之上,不少的人在垒砌简房,搭建陋舍。而在一处小山之边,上百号的壮工也正在施工,好像是在建造庙宇,已然初具规模。五友便在这里降落身躯。有眼尖的民夫瞧到,见来客当中的四个奇丑无比且又凶恶十分,吓怕了,三呼两叫:“来恶妖了,又来降祸事的祖宗了。”工地上立时乱了。虎义大叫:“我们不是什么恶妖,而是行善惩恶的大神仙。”他还不如不叫,这一号嗓子,呲牙咧嘴,声音又骇人,民夫们更加恐惧,哭爹喊娘,只当遭遇煞星、灾星,跌跌撞撞,四散奔逃。如此一闹,惊动了在一侧树阴里养神的一个家伙,奔将过来。见他胖头肥脸,身着鳞甲,手里还提着一根皮鞭。可以识别,这是一个胖头鱼精,应该是这工地的监工。听他断喝:“何方来者,胆敢擅闯娘娘宫禁地?且还吓跑了施工民夫,难道不想活了吗?”虎义冲他大笑道:“哈哈,一个早当该做猫食的腥鱼,也敢对我们兄弟如此口气讲话,真是有眼无珠。你算什么东西,充什么威风拔啥子横?”胖头鱼精头一晃,皮鞭子一摇,道:“你们没有回答呢,反倒问起爷为谁来了。听好了,魔家叫大胖,在香水之内红颜圣水娘娘所居的水府当差。主子在此香阴山选址,要建一所极其气派的娘娘宫,差遣我在这里监工督造。”虎义道:“闹了半天,你不过一个卑贱的奴才,还是听一个雌儿使唤,却也要趾高气扬地对别人讲话,不尿泡尿当镜子照照自己甚德行。”胖头鱼精一听,不乐意了,道:“这厮,怎么说话呢?说说你们倒是啥来路。”虎义道:“问我们,说出来能吓得你拉一裤子屎。”胖头鱼精道:“还不致如此。”虎义道:“那么你就站稳,听好了。我本人称催命祖宗。”一指马正,道:“他称要命祖宗。”一指羊善,道:“他称勾魂祖宗。”一指狗良,道:“他称索魄祖宗。”最后一指小龙,道:“这一位名气更大,乃是摄真元灭神精的祖宗。腥鱼,一一记住没?你五位祖宗是专程给你那主子降灾添祸增晦气来的,尔还不速速回至河内禀报,教她排仪仗,出水前来迎接。”胖头鱼精大怒,叫道:“原来你们是特意来找事的,看我不打你们屈服。”扬起皮鞭,就要动粗。谁知被虎义夺去皮鞭,反来将他抽击数下,疼得胖头鱼精连声叫唤。虎义单手拎起他来,一甩,抛向半空。“嗖”,胖头鱼精打着旋儿飞将出去。“咚”,砸到水面。水花扑溅丈余高,波涟远扩。接下来,虎义同诸友一齐施法,将基本构架已经建好的娘娘宫摧毁。而后,坐到林荫地里,等候圣水娘娘的到来。

被虎义抛入香水之中的胖头鱼精,那么高降落,实实砸到水面,也够他受的。好悬翻了白肚皮,五脏六腑打破了五味瓶一班,说不出到底是啥滋味。也惊得仨魂失去了俩,慌慌张张奔入香水水府,来向红颜圣水娘娘禀报:“娘娘,不好了,香阴山工地突然至于五个祸事精,称什么催命祖宗、要命祖宗、勾魂祖宗、索魄祖宗,还有一个更叫什么摄真元灭神精祖宗来这,同咱们来做冤家对头,滋生是非。请您老人家定夺。”圣水娘娘大怒,道:“哪儿来的一班狂徒,真不识好歹,也敢跑来本娘娘的地盘撒野寻衅,无礼不恭,不想要命了。”胖头鱼精道:“我也是跟这差不多来说的,且搬出娘娘您的名头来,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对您言出鄙夷。看着,一班贼像是大有来头,依着小的,还是不要招惹他们的好,莫作理会算了。”圣水娘娘道:“那岂不是显得本娘娘胆小怕事?这样非但不会平息事端,反而还会助长对头的嚣张气焰,依旧作威咱们的头上。他们既然是寻衅来的,不同我之间做一个了断,也必定是不能罢休的,避都避不了。再说,惧之何来?本娘娘有紫霞剑、八棱水晶梅花石,谅必他们五个也奈何不了我。莫要教他们闹进水府,搅一个不得安宁,还是外头会战的好。”胖头鱼精道:“娘娘言是。”遂为主子头前引路,将身而出香水,来在香阴山的工地。再看时,哪里还有娘娘宫的影子,变成了瓦砾场。圣水娘娘怒气冲天,腹胀鼓鼓,深恨肇事之贼。胖头鱼精四下踅摸一番,以手指来,道:“娘娘,他们在那儿呢。”圣水娘娘道:“看本娘娘怎样收拾五个业障。”向那边的树阴走去。

五友早已瞧到胖头鱼精引领一个女妖来至,观女妖身高不过六尺,体形肥胖。红脸,有些难看。头上发丝盘髻,身穿焰火袍服,腰中系着青布条,足下是一双登云履。在背后,负一口宝剑。五友只当没有看到,依旧坐在那儿闲聊。圣水娘娘暗自咬牙愤怨,心说:“好哇,瞧见装作没瞧见,不加理会,故意来气本娘娘是不?可恼,可恨。”走至切近,厉声大喝:“呔,尔等是些什么人?安敢同本娘娘作对,故意毁坏我的神宫圣庙?”可是,没有搭理她的。圣水娘娘压了压火气,复又叫了一声,却依旧没有个回应。圣水娘娘气大了,嗓门提得更高,第三次高喝:“五个狂徒,听到本娘娘问话了没有?”话音刚落,虎义头一个蹦将起来,手指圣水娘娘喝斥:“你这个没长眼睛的臭婆娘,没有瞧到我们五兄弟正侃得开心兴致吗?你来捣什么乱?莫扰安静,远远滚着。”圣水娘娘闻言,七窍生烟,叫道:“好无道理。咱们到底是谁扰了谁的安静?这里属于本娘娘所辖之地,你们擅自闯入。本娘娘在山边建造仙宫,你们却无端肇祸,将之倾覆。便是存心同本娘娘作对,却是为何?给一个说法?”虎义道:“什么,这里是你所辖之地?哪家帝王托付甚至赏赐予你,或是你花费多少钱银买下的?你在这里建造庙宇,经过官批,有手续没有?拿不出凭证,便是私自划地而占,乱搭乱建。”圣水娘娘道:“关你什么?本娘娘愿在哪儿建仙宫便在哪里。”虎义道:“这婆娘口气挺冲,听你一口一个称自己‘本娘娘’,你应该便是那个什么圣水娘娘了?”圣水娘娘道:“不错,正是本娘娘,你们又是哪路来兵?”虎义道:“难道那条腥鱼儿回去没有跟你来说?魔家,催命祖宗是也。那四个一个是要命祖宗,一个是勾魂祖宗,一个是索魄祖宗,还有一个摄真元灭神精的祖宗。来自于哪里,你便甭问了。总之,今日专程而来索你的性命。从此之后,香水便归属我们来管理。而在这香阴山,则是要起造一座五士平妖功德祠。来,女妖,伸过脑袋,让祖宗爷把你的头揪下。这样,我们的功德簿上可以添得一笔荣耀。而后,将你的脑袋来玩蹴鞠,快乐一番。”一番话,将圣水娘娘的肚皮几乎气得爆裂,叫道:“尔等无事生非,欺负到本娘娘的头上,岂能容得。今日,打发你们踏上黄泉路,早入鬼门关。”“仓啷”,掣出紫霞流云剑。虎义一瞅,笑道:“怎么,急了?动开了家伙。好,来,祖宗爷同你过上几招,管保打得你服服帖帖。”亮出三节棍,飞身纵跃,抡棍砸向圣水娘娘的顶梁。圣水娘娘闪身避开,然后进刺宝剑,行以还击,同虎义战在一处。小龙等人惟恐虎义有失,各自亮出兵刃,往上齐拥,加入战斗。

五友将女妖困于垓心,旨在降伏于她。圣水娘娘身单力孤,根本没有赢的几率,很快招架不住。剑招散乱,一不小心而吃到虎义一棍,被击中后背。打得她内腔发热,脏腑似乎错位或破裂一般,喷出血一口。惊惶之下,头上高挽的发髻被小龙一剑削去,头发散披下来,遮住了脸面。圣水娘娘无意恋战下去,纵身跃出围困,往香水之中来逃。五友当然不肯放过她,于后追赶。圣水娘娘突然向后发出一记八棱水晶梅花石。虎义追于头前,容等发觉此物飞来,应对已然不及,被击中脖项。疼得他怪叫一声,以手来抚摸,同时停身住了。而梅花石中于目标之后,随即自飞回去。圣水娘娘收之,扎身入水。小龙等人也无心追赶于她,忙来瞧看虎义的伤情。虎义的脸色都变了,气儿有一些喘不顺儿。拿开他的那只手,看到淤青一大块,四友忙为虎义处置。虎义遭受女妖暗算,十分气恼,谩骂不止,即要入香水,索寻圣水娘娘算账。小龙忙加劝止,道:“虎兄,不可莽撞行事。香水之中是怎么一个情形对于我们来说极不熟悉,也不知水府何处。盲目入水,恐遭女妖伏击。不如由弟先入香水打探一番,了解水下大致情形,摸一摸女妖的住所以及妖精的数目、实力,还有防范布置。心中做到有数,方能确保咱们自己处于不败。”诸友称善。当下,小龙变身而成一条小鱼儿,入到水内,打探圣水娘娘一方的动静。

小龙游来游去,寻找到了一所水府。水府修建气派,门楼高大,雕龙描凤。一方匾额,书“香水神府”。小龙想:“应该是这里了,女妖的居所。待我入内,探察一个端详。”接近了正堂,藏身于门首边往里头偷窥。见那个圣水娘娘坐在座椅之上,无精打采,唉声叹气。过了小一会儿,她开始向底下的妖精(皆具有一定的身份)问计,如何报仇。妖精们你言我语,纷纷进策。圣水娘娘则听了这个的把头来摇,闻得那个的而言不妥。最后,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个胖头鱼精说道:“娘娘,小的有一个瓮中捉鳖之计,可以除掉五个狂贼。”圣水娘娘心头一喜,问道:“如何做来?”胖头鱼精道:“娘娘,傍香山之根有一个洞***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雨量充沛,水势旺足,其全部没于水内,看不到。而遇到水势退落如果过大,或有可能暴露出它的部分。洞穴很深,并有一条极为狭长的水道可以通回河内。惟不过那边的口儿十分隐蔽且非常之小,也就几掐。您可以二次出水,同五个狂贼对敌,打上几个回合,便诈败而走。但在保得自身无忧的情况下,不要太过脱离于敌方,须保持一定距离,教之看能看得见,想捕捉却又捕捉不到。装作慌不择路,入在小的所说的洞穴,引诱五贼跟随而进。您则快速由打密道小口而出,但不可为五贼觉察。我们用早已备好的沙袋、乱石,封死主洞口与密道口,使教五贼不觅可出之路,受困于山洞之内,时久而必死。”圣水娘娘闻之,心花怒放,道:“好主意,但若事成,本娘娘提拔你为水府总管。”胖头鱼精道:“谢娘娘。”自然相对于其他妖精也有一些得意。圣水娘娘教胖头鱼精引领自己,到他所说的那个洞穴瞧上一瞧,心中也有个数,便宜安排布置。小龙听得他们的言语,心说:“我也跟着一瞅,也便掂量一下如何反制于敌。”

胖头鱼精引着圣水娘娘到在了傍香山。傍香山距离前头提到的香阴山不是多远,相比要小许多。果然有一个洞穴,但为河水灌得满满。胖头鱼精引领圣水娘娘入了洞中。里面幽暗十分,但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妨碍。找到了一个窟窿,处于低处,之口儿仅能够容得一个人儿钻爬。胖头鱼精道:“娘娘,这便是那一条水道,可以通至外边。水道出口同洞穴之口相背向。虽然细长狭窄,但对于娘娘来说,进出想不会费事。”圣水娘娘道:“入内走上一遭。”说着,扁身变化而成一条红鳞鲤鱼,钻入水道之中。胖头鱼精以及相随而来的其他水府要员也还原形紧紧跟上。不一会儿,一群鱼儿由打那边极小的口儿钻出,还原人形。圣水娘娘对胖头鱼精道:“你所选的地方不错,计策更妙,就依此来灭掉五个凶狂之徒。”吩咐诸妖准备沙袋、石块之类的东西。并且,授予他们咒语,可以快速搬运物件而不需要动手劳力。要不然的话,到时候不待你将洞口封死,敌方可能抢冲而出,使得自己一边就会前功尽弃。所以,不仅仅是为了方便提前准备东西。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所有一切均为小龙看在眼中,听在耳中,且还变成一只小不点而不易被发现的鱼儿,跟着诸妖在水道之中走了一趟哩。

小龙回到香阴山,见到了四位友朋,将自己所打探到的情况细细而说。那四个听了,吃惊非小,暗叫:“好险,妖精们居然要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将我们一发地活活困死。亏得我们的龙弟香水之中走此一遭,探察敌情,要不然我们或就要在劫难逃。”小龙道:“弟打算将计就计,……除掉女妖。”诸友称善。

自己一方一切准备停当,圣水娘娘当即出水寻觅五友。见面之后,免不了相互谩骂一番,接着便动起手来。斗杀没有片刻,圣水娘娘抽身而向香水之内逃窜。五友明白其用意,故作不知,大声嚷嚷着,在后跟定不放,入在水中。来至傍香山根处的那一个洞穴,圣水娘娘回头瞧,五友追上,心中窃喜。她故意在洞穴的口儿停顿一下,以便教敌方更加注意。而后,将身而入洞穴。躲在一个隐蔽之处,窥得五友进入洞穴,她不禁满心欢喜,“你们坠吾之计,死定矣。”扭身快速地钻进那条隐蔽的狭长水道。但是,就在她行将冒头而出的时候,忽然迎头“轰隆隆”声响,扑下乱石,掩住口儿,封堵住了她的出路。圣水娘娘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打算运用法力打通出口,但是费了半天的劲力,无济于事。她哪里知道,其实五友并没有随之而入洞穴,她所看到的不过是人家使了一个小小的伎俩,用物件变成了自己,假装中计,真身则作隐藏。圣水娘娘没能赚取敌人,反而被骗。小龙同马正在出口这边,就山上摄取乱石,且还是大石,做了封堵,致令她不出。见乱石向外方凸鼓,情知是女妖妄想破开,遂施展法术,挡拒于她。圣水娘娘也感觉到事态对于自己不妙,赶紧身转而还,想要从洞穴正口出去,但同样遭受到封堵。原来,就在假的“五友”进入洞穴之后,以原形而埋伏于附近的一班妖精变化人形,运用圣水娘娘所教授的搬运之法,将提前准备好的沙袋、石块将洞口进行了封堵。胖头鱼精大笑并大叫:“哈……,五个狂徒,中了本爷爷的妙计,受困其中。谅必你们天大本事也休想出得来,死里头吧。也同时成全了我,即将做上水府的总管。”得意忘形。正乐着,不想猛然听得身背后有人大喝:“腥鱼儿,你高兴得太早了吧?”胖头鱼精扭头一瞅,说话者却是虎义,吓得他真魂出窍。不待逃生,一根三节棍夹锁到了他的脖子,这厮当场毙命。羊善、狗良也现身,挥舞兵刃,将群妖一阵屠杀。没有遭祸者纷纷仓皇逃窜。三仙在洞口守护,但见乱石、沙袋移动,就知圣水娘娘想要打此出来,遂以法力抵住。并且寸寸内推,要教女妖无有一丝的生存空间。不然的话,即便困上个把月,半拉年,圣水娘娘也恐怕未必死得。两边均顶不动,可以容身的空间也在逐步缩小,身逢绝境,圣水娘娘真就怕了,“难道我的劫数至了?”不甘心,还有一线生机。在她的腹内有相牵互关符一张。此符是她同北边微水之内黄蓉广淼娘娘相互赠送的一道。广淼娘娘是圣水娘娘的师姐。她俩互赠相关符,是为了能够相互照应。纵然远隔万里之遥,任何一方遇有危难,只要念上两遍咒语,另一方便会很明显地感觉到。即会放下手上的一切事情,而去帮助另一方解困。圣水娘娘被难洞中,乱撞一气也不能出去,最后想到了相关符,或可以解得燃眉之急,于是念动咒语,传导讯息给远方的广淼娘娘,请之前来行以搭救。这可是她唯一的求生希望。

香水之北约一千里有一道微水,水府之中,广淼娘娘正在同百里之外黑泥塘的秋大王饮酒谈笑。忽然觉得心神不宁,坐立难安,赶紧掐指算来,即知分晓,不由惊得颜色更变。秋大王见她形态失常,不知因由,问来:“娘娘,您怎么了?莫非身体有何不适?”广淼娘娘道:“秋大王,我并非身体有恙,而是刚刚获知师妹红颜圣水娘娘惹了祸事。”秋大王问道:“可是香水的那位娘娘?”广淼娘娘点头言是。秋大王十分疑惑,又问道:“娘娘,先头观您谈笑风生,怎么会转瞬之间神情突变,言称师妹沾灾?这微水与香水远隔有千里,您又是如何知晓的呢?”广淼娘娘道:“秋大王,您有所不知。我同师妹的腹中各有一道相关符,若一方有难事需要对方帮助,便可以吐出,对符念咒二遍,那边即有感应。掐指一算,即知端详。现如今,我师妹被几个恶魔困于一所洞穴,凶险危急,我须马上前去施行解救。恕不能继续陪您吃酒了,切莫怪罪。”秋大王道:“娘娘,您说得哪里话?咱们老交情了,不必拘泥这些礼数。令师妹有难,事不宜迟,您当从速去救,以免耽误。如果认为力量不足,我愿将本部将卒,助力于您。”广淼娘娘道:“谢秋大王一片好意,我这里领受了。只是现在尚用不着劳师动众,我自有办法,解救红颜脱灾出困。”请秋大王先回黑泥塘,自己则准备一番,而后驾水光,风驰电掣一般,趋往香水。她同五友之间即将生发一场争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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