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恋
终于呼吸到极具人情味的空气了，谢君玉慵懒地推开窗，让早晨的凉爽味道充斥在卧室的每个角落，阳光斜斜地投射在她亚麻色的头发上，散发出亮丽的光泽。
身处在钢筋混凝土堆积的丛林中，再柔软的情感只怕也会蒙上一层忧郁的色彩吧！回想昨晚小武哥幽暗得让她心悸的眼神，谢君玉的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
那样幽暗深邃的眼神，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那个叫水云澜的女子。记忆里那个阳光一样的大男孩，不再放肆地释放他独一无二的高分贝笑声，不再自如地施展他特有的插科打诨的本事，不再无所顾忌地和她“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她简直有点不太适应眼前这个忽然变得极为绅士的武诚志了，但是无论是过去那个嬉皮的武诚志还是现在这个绅士的武诚志，都一样深深地让她痴迷，让她的目光一刻不停地围绕着他打转。
武诚志，是她八岁那年就决定了的梦想，也许这样的梦想在别人眼里看来极为幼稚可笑，但是在她心里却像烙印般真实，事实上这十二年来，她的笑颜只为武诚志舒展，她的脚步只为武诚志停驻，她的世界也只为武诚志而存在……
所以，她绝不能容忍别的女子进驻他的心，可是那个叫水云澜的女子，谈吐不俗，天生丽质又兰质蕙心，自己和她一比实在是相差太远了，将心比心，武诚志自然是选她而不是自己了，该怎么来挽回眼前越来越不利于自己的局势呢？
想到这里，谢君玉再也没有闲情逸致欣赏窗外的亮丽风景了，她打开衣橱，开始精心挑选自己的行头，既然小武哥喜欢淑女，那么自己就委屈一点，放下追逐时髦的心，做一个风情万种的淑女好了。
于是当谢君玉身穿正经八百的淑女装，小心翼翼地踩着纤细的高跟鞋走下楼梯，出现在母亲王瑞琴眼前的时候，王瑞琴不由诧异得睁大了眼睛，忘了接下来该有的动作。
“妈，你干嘛这么看人家？都看了二十年了，又不是第一回见。”谢君玉抱住母亲的肩膀，娇嗔地说，也难怪妈妈会看不惯，就连自己看着都怪别扭的，从小到大，她都没穿过这么“老土”的衣服，可是同样是女人，水云澜穿这种老土的衣服时却别有一番韵味，真是老天没眼，人比人、气死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今天给妈妈的感觉有点怪怪的……”王瑞琴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是觉得自己的女儿一夜间似乎成熟了不少，至少外表上看起来是这样。
“什么怪怪的？我不过是穿得稍微淑女一点而已。”妈妈也真是的，自己不过换了身行头而已，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让她好不容易鼓足的自信心一下子消失殆尽。
“淑女？唔，做淑女好！”王瑞琴慈和地望着自己的女儿，虽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真正的淑女，但是女儿想要努力成为淑女的决心还是让她这个做妈妈的感动不已，要知道从小到大，谢君玉的穿着打扮都出奇的前卫，从未像今天这样庄重过，这样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实在是太令她震撼了。
“妈，我这样打扮……好看吗？”谢君玉羞涩地问自己的母亲，她现在非常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同，可一下子又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来问这个比较难堪的问题，所以只好开口向自己的母亲求助。
“好看，当然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女大十八变，女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王瑞琴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女儿，百看不厌，事实上在妈妈的眼睛里自己的女儿永远是最美的那一个。
“真的？”谢君玉逐渐消失的自信心又开始一点一滴地回拢。
“当然是真的，难道妈妈还会骗你不成，傻丫头？”王瑞琴宠溺地点了下女儿光洁的额头，露出慈爱的笑容。
因为决意要把启正融入中国的贸易市场，让启正在自己手里发扬光大，所以启正公司的现任总裁谢君安特意租用了G市最昂贵的一幢商业大楼作为启正的办公场所，虽然启正只是一家新开不久的贸易公司，但是启正在G市乃至整个大陆的贸易市场上已经声名鹊起了。
站在玻璃幕墙前，仰望着星辉大厦顶楼上启正公司的烫金招牌，谢君玉不由微微地眯起了眼。
不知道小武哥见到自己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她已经等不及地想看到武诚志惊艳的眼神了。
谢君玉袅袅婷婷地走进电梯，按下启正高层所在的楼层，在电梯缓缓上升的时候她身上的手机却意外地响了起来。
一看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谢君玉的脸上立时浮起一个狡黠的笑容。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对着手机，谢君玉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慢条斯理地说。
“好了，阿玉，别闹了，我可不想陪你浪费话费。”手机那头谢君玉同父异母的哥哥谢君安无可奈何地叹着气，从小到大，这妹妹就没让他这个做哥哥的省心过。
“别老板着脸装绅士嘛，哥，要知道如今的女孩子已经不喜欢许文强式的老男人了。”虽然明知道手机那头的哥哥不可能看到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是谢君玉却仍然不自觉地对着手机那边的哥哥做了个鬼脸。
“虽然许文强已经过时了，但也不见得所有的女孩子都迷周杰伦吧！”谢君安忍不住反驳自己的妹妹。
“那是当然，你老妹我就不迷他，哈哈……”谢君玉得意地笑起来。
“这我绝对相信。”谢君安别有所指地说，随即猛然想起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来，“对了，你今天准备上哪儿玩？要不要我陪你在市区逛一圈？”
“不用了，我可不想耽误哥的宝贵时间。”让闷葫芦似的哥哥陪自己玩，还不如她一个人玩得逍遥自在。
“那……你自己路上小心。”谢君安知道妹妹一贯独来独往的脾气，所以并没有坚持作陪。
“嗯，我会的。”谢君玉一边点头答应一边合上手机。
说话间，顶楼已经到了，谢君玉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走出电梯。
谢君玉边走边打量着哥哥谢君安在大陆辛苦创立的启正分公司，虽然规模不能和美国的总公司相比，但是在寸土寸金的G市能有这样优越的工作环境已经很不错了。
“对不起，小姐，请问您找谁？”正当谢君玉东张西望，试图搜索武诚志的副总裁室的时候，一位秘书模样的女孩面带笑容出现在她的面前。
“呵……我是来找你们副总裁的。”眼前这个秘书小姐的笑容极具亲和力，谢君玉于是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意。
一听谢君玉是来找武诚志的，秘书小姐的脸色快速地阴沉了下来。
“副总裁现在正和客户进行很重要的会谈，恐怕抽不出时间约见小姐。”秘书小姐礼貌地说。
“没关系，我可以等。”谢君玉不喜欢秘书小姐投向自己的探索眼神，但考虑到秘书小姐也是秉公办事，自己身为启正公司总裁的妹妹，自然不能坏了启正公司的规矩。
“副总裁今天上午的行程已经排满了，小姐如果信得过我，不妨留下姓名电话，一会儿副总裁出来，我会及时转告副总裁的。”秘书小姐热心地提议，不等谢君玉反应过来，便训练有素地拿出随身带着的小本本和原子笔。
想不到武诚志居然这么忙，谢君玉有点气馁地皱了皱眉头，对秘书小姐说：“不用了，我下午再过来找他好了。”
真是出师不利呵！努力了一个早上的精心装扮看来是找不到欣赏对象了。谢君玉意兴阑珊地举步往回走——
“咦？谢小姐……”一抹清幽的身影蓦然出现在谢君玉的眼前。
“水姐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面对自己的情敌谢君玉的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敌意，有的只是老友重逢一样的欢喜。
“你是来找总裁的，对吗？”水云澜专注地打量了一下谢君玉极为淑女的装扮，笑着问，早听说谢家的家教极为严格，现在看来传言果然不虚呵，光看谢君玉昨天和今天判若两人的打扮就可见一斑了。
“不，我是来找小武哥的。”谢君玉唯恐水云澜把自己带到哥哥那儿去，连忙表明自己的来意。
“哦，谢小姐要找副总裁是吗？”水云澜美目一转，叫住了谢君玉背后那个正准备急速逃遁的秘书小姐，“小诗，你带这位谢小姐去见副总裁吧。”
秘书小诗尴尬地立定身子，转过头来，嗫嚅地说：“对不起，水经理，副总裁一早吩咐了，他今天要和原华的陈老板商量合作的事宜，没空会见其他客人……”
“谢小姐不是客人，她是——”水云澜刚想点破谢君玉的真实身分，却被谢君玉及时出言打断。
“水姐姐，不要为难这位小诗姐姐了，既然小武哥很忙，我就不去添乱了。”
“那……也好，反正我现在没事，谢小姐不嫌弃的话就先到我那里去坐坐，一会儿再来找副总裁好了。”水云澜善解人意地说，她从眼前这双略带失望的眼神里看到了这个女孩子不同寻常的微妙心事。
“好吧。”谢君玉拧紧的眉头这才开始舒展。
水云澜的办公室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打理得却很整洁和舒适，朝南的窗台上摆放着一盆香雪兰，修长的绿色花茎、妖娆的紫色花瓣，浓郁的花香弥漫在办公室的每个角落，让谢君玉不由自主地赞美出声。
“好漂亮的兰花！”
“这是香雪兰。”水云澜的唇边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香雪兰虽然名为兰花，却属于鸢尾科，花期很长，能开三四个月呢！”
“香雪兰？”谢君玉禁不住再次注目那些紫色的花瓣，能将这种娇贵的花朵打理得这么精致，可见主人的爱花程度，这让她不自觉地想起了同样爱花的母亲，不由感慨地说，“真是花如其人呢！难怪水姐姐的气质和香雪兰一样令人一见倾心呢！”花一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倾心爱慕呢？武诚志喜欢水云澜的确有充分的理由，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让她有一种难以承受的危机感。
“谢小姐真会说话。”水云澜轻笑出声，像谢君玉这样赞美她的并不止一个，但是大多来自于异性，譬如武诚志，记忆里武诚志的赞美言辞和谢君玉的倒是如出一辙。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谢君玉认真的说，尽管水云澜是自己潜在的情敌，但是水云澜的气质却让一向爱挑剔的她无话可说，想当然地，她自然也就理解身为男人的武诚志对水云澜的感觉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弄清楚武诚志在水云澜心里的分量，谢君玉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水姐姐的追求者一定可以排成队了吧？”
“谢小姐太抬举我了，其实云澜是个无趣的人，而一个无趣的女人是无法打动男人的心的。”水云澜的目光幽幽地望向窗外，神情中带着一丝落寞。
“怎么会？我看小武哥他对水姐姐就——”谢君玉不假思索地说，可是随即发现自己的话过于直白了，连忙解释道，“我是说小武哥……他似乎很欣赏水姐姐你呢！”
“是吗？”水云澜了然地笑了一下，早在和谢君玉初次见面的那一刻，她就看出了谢君玉对武诚志非同一般的情愫，尽管谢君玉极力掩饰，但是她还是从谢君玉那双充满了独占欲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名叫嫉妒的东西，“可是在我看来谢小姐和副总裁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短短的一句话既表明自己无意于武诚志的事实，又点破了谢君玉刻意隐藏的心意。
“水姐姐？”被水云澜一言点破了自己的心事，谢君玉有些心慌意乱地红了脸，“你可不要乱说……”
“我有乱说吗？”水云澜不由莞尔，“不过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局外人是帮不了什么忙的，可是无论如何我都衷心祝愿谢小姐能得偿所愿。”
“谢谢水姐姐的祝福。”局外人三个字拉近了谢君玉和水云澜之间的距离，消除了谢君玉对水云澜的隔膜。
“谢就不必了，到时候别忘记给我吃喜糖就行。”水云澜笑着说。
“水姐姐……”谢君玉顿时羞红了脸。
目送谢君玉和水云澜走远之后，秘书小诗心事重重地回转副总裁办公室。
副总裁办公室的门此刻虚掩着，从缝隙中望去，小小的视野里只看得见一张极具现代感的樱桃木办公桌，办公桌的后面是一把极具质感的黑色皮椅，此刻皮椅正被人旋转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停留在秘书小诗四十五度角的正前方。
“……好的，好的，陈总，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哈哈……”在一串爽朗的笑声之后武诚志志得意满地搁下了电话。
“副总裁……”秘书小诗迟疑地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道刚才那位小姐是什么来头，不过从水云澜对对方的态度来看那位小姐似乎来头不小，她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情报告给副总裁呢？
“什么事？”因为做成了一笔大生意，武诚志的心情不错，他脸上的笑容绝对温和得如同三四月里的阳光。
秘书小诗因而有了陈述事实的勇气。“副总裁，刚刚有位小姐来找您，因为您曾经交待过我，不许闲杂人等进办公室来打扰您，所以我没有——”
武诚志听到一半就点点头，打断了秘书小诗的话。“唔！你今天做得很好，我最不喜欢在办公的时候会见不相关的客人，所以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不必再一一向我汇报。”
“是，副总裁。”秘书小诗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对了，小诗，这里有几份文件，你立马帮我去影印一下，下午开会要用。”武诚志拿起桌案上的一个文件夹，递给秘书小诗。
“好的，副总裁。”
秘书小诗拿着文件夹刚想转身出门，武诚志突然又叫住了她。
“小诗，你知道那位小姐姓什么吗？”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地焦躁起来，左眼皮也鬼使神差地连续跳了三下。
“好像……和总裁一样姓谢吧。”秘书小诗刚刚归位的心脏再次悬在了半空中，那位小姐不会和总裁沾亲带故吧？不会，不会，总裁和那位小姐长得一点都不像呢！“忘了告诉副总裁，这位谢小姐现在在水经理的办公室，等下可能还会再来找您。”
“什么，姓谢？”武诚志一拍自己的额头，烦乱得皱起了浓眉。
“有什么不妥吗，副总裁？”秘书小诗不安地问。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事去吧。”察觉到自己走神，武诚志连忙清了清喉咙，按下焦躁的情绪，镇定地示意秘书小诗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这个和氏璧呵，每次出现都不是时候，让他头疼得很！
武诚志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拨通了水云澜的专线，听筒里传来水云澜柔美的女中音：“您好，贸易部水云澜，很高兴为副总裁服务。”
“云澜，不要总是这么公式化嘛！”多么动人的声线，真是令人百听不厌，可是武诚志明白现在不是自己心猿意马的时候，因为还有个大麻烦正在等着他呢！
“呵……是副总裁，你和陈总商谈好了吗？”水云澜礼貌地问。
“唔。”武诚志模糊地应了一声，随即小心试探着水云澜，“听小诗说你找过我，有事吗？”但愿水云澜已经将那丫头完璧归赵，送去她哥哥那儿就好了。
“不是我找你，是你妹妹找你……”水云澜故意强调着妹妹两个字的语气，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原来是和氏璧找我呵，那就请她过来吧。”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呵！武诚志无奈地摇头叹息。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板上响起两声极为礼貌的敲门声。
以为是水云澜带了谢君玉过来，武诚志连忙坐正了身子，柔声说：“请进！”
出现在门口的是个似曾相识的俏丽佳人，文静典雅的装束，一点都不安分的古怪眼神，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子别扭和造作，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武诚志不敢太过冒失，他沉稳而有礼地问着兀自在那儿搔首弄姿、试图做出淑女姿态的怪女人——
“这位女士，请问您是不是走错门了？”
看来他真的被自己的新形象给“电”到了，居然认不出自己来了，谢君玉得意地又摆了个自以为很优美的造型，狐媚地问：“怎么样？”
武诚志一怔，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不会是——
下一秒，武诚志禁不住失声笑了起来，笑声从最初的隐忍渐渐转为放肆，到最后他忍无可忍地捂着自己的小腹弯下腰去。
武诚志不笑还好，他这么一笑，谢君玉顿时明白自己辛苦了一个早上的杰作失败了，于是她也彻底失去了变成淑女的信心。
“武大郎，你找死呵？”谢君玉挫败得把手中的坤包扔向大笑中的武诚志。
“和氏璧，这可不能怪我，谁叫你在我面前打扮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呢？”见谢君玉恼羞成怒，武诚志只好一边躲闪一边讨饶。
“你……你还说！”谢君玉举起左手，作势要打他。
“好好好！我不说总行了吧。”武诚志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好声好气地问，“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和哥哥一手打造的公司。”想到自己的来意，谢君玉心虚地红了脸，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神情。
“不会吧？你今天穿成这样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吧？”武诚志好奇地扬起了浓眉，在他的记忆里，谢君玉一直都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孩，从小到大，他很少能在她脸上看到这种近似于羞涩的表情的，不过能在谢君玉脸上看到这种极具女孩特点的表情实在是他的福音，能亲自见证一个调皮捣蛋的女童成长为少女不能不说是他的荣幸。
谢君玉正想着该找什么借口来搪塞的时候，武诚志的秘书小诗迟疑地停在了门外。
“是这样的，在去剑桥攻读法律系之前我想先历练一下，积累一些社会经验，所以我……我想在假期里做小武哥的实习秘书。”虽然是突然闪现在她脑海的一道灵光，但是谢君玉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追随在武诚志的身边了，仿佛这个念头在她心里已经由来已久了，因为她终于意识到，只有近水楼台才能得到遥不可及的月亮，只有随时鞍前马后地跟在他身边才能防备别的女孩觊觎他，才能及时阻止他心中进驻除她之外的女孩。
“什么？”武诚志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怎么能将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绑在自己身上呢？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真是！
“我决定做小武哥的实习秘书。”谢君玉无比认真的重复着自己的想法。
“这怎么行？我已经有专职秘书了。”武诚志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只是要求做实习秘书，又不是要做专职秘书，小武哥尽管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为了能达成自己的心愿，谢君玉不惜软磨硬泡。
不添乱才怪！从小她就是他的克星，有她在的地方他就注定要行霉运！
“不行！”武诚志斩钉截铁地摇头，他甚至不惜牺牲好友来成全自己，“其实你要做实习秘书也不一定非得找我对不对？我这个人情绪化得很，脾气又不好，一不小心你就可能成了我的火药桶，不如你去你哥哥那儿吧，既能增进兄妹感情，又能学有所成，正好两全其美，是不是？”
“哥哥他公务繁忙，哪里有时间提点我？我还是跟小武哥好了。”明知武诚志是在变着法地推诿自己，但谢君玉仍然不死心地继续努力，“我答应小武哥，一定做个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的好秘书，不给小武哥惹麻烦，即使小武哥把我当出气筒，我也绝不回一句嘴，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看着谢君玉脸上万分忍让的表情，武诚志又开始心软，“那要是你做了错事呢？”
“只要小武哥指出来，我会立马改正自己的错误。”谢君玉信誓旦旦地说。
“如果你错得太离谱了呢？”虽然不忍心拒她于千里之外，但是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吧！武诚志盘算着不久后的将来，一旦他忍受不了谢君玉的时候可以堂而皇之地辞退她，而不让她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如果我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就任凭小武哥处置。”只要能留在武诚志身边，她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那……好吧，你以后就跟小诗一起工作好了。”武诚志提醒自己，他之所以答应谢君玉的请求，是看在谢爷爷和好友谢君安的份上才勉为其难的，并不是为谢君玉的哀兵之策所动。
“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小武哥最疼我了。”谢君玉高兴得忘了形，竟像儿时一样一把抱住了武诚志的腰，兴奋得又笑又跳。
“好了，别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似地腻着我。”武诚志一边安抚着谢君玉极度亢奋的情绪，一边拉开自己和谢君玉之间的距离，郑重提出自己的警告，“和氏璧，既然你准备做我的实习秘书，那么就要和启正的所有员工一样遵守启正的工作制度，上班期间你不能不务正业，干自己的私事，另外，从今往后你得和小诗一样称呼我副总裁，免得其他同事背后议论，明白吗？”
“是，副总裁！”谢君玉双脚立正，给武诚志现场表演了一个滑稽的军礼。
“调皮！”武诚志忍俊不禁地摸摸她的头，随即转过脸，对门口伫立了许久的秘书小诗点了点头，“文件影印好了吗，小诗？”
“是的，请副总裁查收。”小诗恭谨地把文件夹交给武诚志之后突然出其不意地给谢君玉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我不知道谢小姐是总裁的妹妹，刚才怠慢了，请谢小姐原谅。”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小诗姐姐太客气了，都是因为有了小诗姐姐这样尽职尽责的秘书，小武哥才这么不情愿收我做实习秘书吧？”谢君玉细细地审视着小诗绯红的脸蛋，一语双关地说。
“哪有这样的事？谢小姐真会说笑话。”小诗尴尬地笑了笑，说。
“对了，小诗，从明天开始谢小姐就跟你一起学习秘书工作，如果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就提点她一下，好吗？”武诚志只想快点把谢君玉这颗烫手山芋甩给自己的专职秘书，丝毫不顾小诗脸上突然涌现的阴霾之色。
“副总裁，我……恐怕不能胜任这个工作……”小诗憋红了脸，欲言又止地说。
“你放心，我已经和谢小姐约法三章，她会遵守我们启正的一切规则，所以你不用顾忌她的特殊身份，只把她当实习秘书就是了。”武诚志顿了顿，接着说，“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就带谢小姐先去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吧。”
“是，副总裁。”小诗无可奈何地点头。
“小武哥……”秘书不是应该随时随地待命的吗？她的办公地点为什么不是在这儿呢？
“咳……”武诚志轻轻地咳嗽一声，提醒谢君玉注意对自己的称呼。
“对不起，副总裁。”谢君玉恍然地对武诚志吐了吐粉舌，随即跟在小诗身后出了办公室。
直到谢君玉完全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武诚志才猛然惊觉，自己的苦难日子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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