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祯利细细读着手中的密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绽放,他瞧了瞧下首半跪着的黑衣夜行人道:
“你这趟差事办的很好,我会重重的奖励你。”
黑衣人脸露喜色,赶忙给刘祯利磕了一个头,这才回应着说:“多谢大人栽培。”
“大人,小的是否连夜出城?”
刘祯利手指轻轻敲打茶几,眼光却看着地上久久不语。边上的黑夜夜行人不敢打扰刘祯利的思考,只是站在旁边静静等待下文。
思索良久,刘祯利的笑容逐渐变的狞诈,看着黑衣夜行人:“不用,你明早在出城,去浦口见长江防营张勋张大人,把这个给他,让他等我消息。”说着话,刘祯利从怀里掏出一方小盒交给了黑衣人,之后向他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刘祯利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在口中吐出几个字:“张志远,你完了!”
……
“嘿嘿!是小六,呦,兄弟几个这么晚还没睡呢?”刘铭被好几个人拽住手脚,动弹不得。周围人对他的敌意是瞧的清清楚楚,虽然不知道他们谈论着是何事,但见他们如此紧张,事看样子不算小了。
这时见小六失声发问,先是傻乐了一下,希望借此缓解一下周围的紧张情况,不过收效甚微。尤其他右边有个长相很恶的人,瞧着他嘿嘿冷笑,看得刘铭心里直发毛。心里不禁暗骂自己:好奇害死人啊,没事你闲的慌,瞎溜达个啥,这下好了,要……
“张标统不是生病了吗?怎么大半夜的还犯病犯到这了?你要想听哥几个谈话何必在外面冻得丝丝哈哈偷听墙根,有损你的身份。直接进屋来,屋里还暖和难道你害怕兄弟们不欢迎张标统。”老大彦紤胜说话带着刺地道。
“不,兄弟们别误会,我刚听,还没听到什么。”刘铭急的辩解。
“那你想听到什么?”老大紧跟着问。
“我……”
“大哥,别听他的,指不定这狗官在外听了多长时间,我看干脆杀了他了事。”老二何明直接出主意。
“你疯了,这是军营,杀完人你怎么处理。”老三郑三福却不同意老二这么做。
“不杀你说怎么办?”老二反问了老三一句。
“别,我发誓,我要听到一个字,我全家都被……”刘铭一急,连赌咒发誓都说了出来。
“编,继续编。你们这帮狗官发誓就跟放屁似的,毫无诚信可言,要是听了你们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二压根就不相信刘铭说的话,嗤之以鼻瞧着,冷笑着。
“你发那个誓有毛用,你不说你没听到么?有什么可以证明?”边上另一位带着个小眼镜的男子,此人正是老四王二毛。
刘铭现在是生死关头,满脑子只是乱转如何证明自己,突然想到一点脱口而出:“有有,外面的戈仕哈他可以证明。”
老二一听就急了,上前用胳膊肘顶在刘铭的脖子上:“怎么你还想把外面的人叫来。”
刘铭被压的踹不上气来,直翻白眼,挣扎着想用手甩脱压在脖子上的手臂,却被人压制得动不得。
心里只觉的完了完了,看样小命今个就要撂倒这了。真是好奇害死人,好奇害人那。正当心里一阵绝望,突然感觉脖子上的手臂没了,呼吸变得顺畅了。
“老五,你干什么?”原来打掉老二手臂的是老五严冬。
“二哥,这是要出人命的。”
“二哥,事情还没搞清楚呢。”小六也开口帮腔道。
“搞清楚?你没听到他要叫人进来抓咱们?老五老六,我知道你们俩都受过他的恩惠,可他那些都是假的,假的。就为收买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贱,这么不值钱。想想郑大鹏他们是怎么死的。”情绪有些失控的老二,指着老五老六说话得声音不禁大了起来。
“够了,老二,你过了。”老大一身低喝,是老二一下回过了味,不过这时声音已经传了出去。
兄弟几个都被老二的声音吓了一跳,不大会儿,外面就响起了戈仕哈呼叫张志远的声音,兄弟几人傻了眼,不知所措。
“快,让我出去,我去打发他。”说话的是刘铭,他反应的很快,向着老大彦紤胜说。
“大哥别听他的,不能放他出去。”老二以为刘铭要跑,出声拦住。
“还等什么,没听人就要过来了。你们如果不放心,可以拿刀别着我,我如果乱说话你们照样可以杀了我。”
果然,戈仕哈的声音越来越近。众人一致看着大哥彦紤胜,等他拿主意。
“别算花招,否则别怪我手中的刀。”老大决定亲自押着刘铭,但他不敢让他出去,只让他站在门口。想办法阻止戈仕哈。
门被开了一个小缝,刘铭的前半部身子露了出来。
“我在这呢,别叫了。大半夜的都把人叫醒了。有事?”
戈仕哈见刘铭只露出半个身子,感到有点诡异,不过他并没有多想。
“小的看大人久久没归,刚才又听到一声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
“没什么事,我刚才踩了一只猫,你在外边等着吧,一会儿就出去。”
“喳!”
戈仕哈领命,又站回了原位。
刘铭再此被带进了屋中,这时众人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刘铭的目光没有了先前的凶狠。
“但不知张标统大半夜的来营中所为何事?”稍喘口气的彦紤胜此时态度大变,虽然还没有放开刘铭,但也较之前好了几分。
“本来我是想去别的地方。但却在途中遇到巡防营刘管带,他问我大半夜的出来干嘛,我随口就说是不放心军营,所以后半夜出来查看一下……直到他把我送进军营,还不肯离开,居然还在外守着,之后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众人却得不可思议,但也无人反对。反倒是彦紤胜对于刘铭话里的事,产生了一丝疑问:“不知道张标统半夜的要去那?”
刘铭一听脸色变了变,支支吾吾地半天没说出来话。
“怎么,张大人不方便说?”彦紤胜丝毫不放松,紧逼着问道。
刘铭故作一叹,咬了一下牙像是下了决心:“不满几位,满清鞑虏昏庸无能,只知媚外压内,致使我百姓流离失所,困苦不堪。我华夏国土被迫割让与外人,身为华夏子孙,无时无刻不感到屈虐疼心。我有心联络一些志士,推翻满清建立共和,今晚我出来就是去见他们。”
众人一听,不敢相信的看着刘铭。在他们心里张志远可是立宪派急先锋,双手沾染革命志士的血,怎么能说出这话。
尤其老二更是不相信,发问:“你说这话,只是空口无凭,我们怎么能相信你。”
刘铭呵呵一笑:“这个简单,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去见那些人。”
众人听着一喜,虽现在依然无法确认刘铭话语真假,但只要一见那些人,就可以一边真伪。
“但是,你们也的出具证明,证明你们不去高发我。”刘铭话锋一转,又加了一句。
“笑话,如果你真是…我们怎么能去告发你。”老三郑三福抢着说。
“你们也说过口空无凭。”刘铭一笑,慢慢地回道。
“那你说,如何相信我们。”
“先把我松开。”
刘铭被松开,他活动了一下被捆绑儿僵硬的手脚。
“快说。”
众人却是等待不急,催问。
“简单,每人写一份反清宣言,盖上手印。我们在场七个人,就签署七份文件,交叉保存,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