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准备华服
包子却不再理会我,把下人抹好浆糊的大红烫金“囍”字往我的大门上一按便扭头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吹胡子瞪眼的我,伸出手把他的背影在手心捏碎。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结婚,就折腾吧你们,不信你们还能整出来一个世纪婚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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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真折腾不出一个世纪婚礼。因为包子总管前一脚把千亿居打扮的喜气洋洋,后一脚剩下的秀女们就把包子的张罗摧毁。门上贴红字?把把都给撕了,再配合莲腰款摆加绞手绢,秀女们的鼻涕眼泪都洒在这上面了。最后乖宝宝只剩下我一个。面对第二日来发飙的包子总管,我头一次得意洋洋的站在了前排。包子开始巡视时,我第一个拉他来到了我的小居门前。伸手指指门头上的大红囍字,笑的春光灿烂。
“东方小姐如此明事理,通仁义,真是难能可贵。”
我骄傲的挺着小胸脯,像小学生一样接受老师的表扬。可是除了包子对我笑,中秀女皆是一脸鄙视,就差没做出鄙视的手语了。殴宁芷倒也出奇,曾经感觉她的宫斗心智十分低劣,可她这回不但没有与其他众秀女一样,反而自己赔本装点的小居,并每日与紫烟出双入对,那叫一个姐妹情深,看的我直犯嘀咕。深宫戏没有真情假意,如果她这么做都是她斗争的表现,我还能说她低劣?
我又在假山后看到她送紫烟归去的身影时,她像变戏法一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姐姐好有兴致啊,大热的天还跑到这里来赏风景?”
我嘿嘿干笑,“妹妹怎知我是来赏风景的?”
“哦?那不知姐姐跑来这里做甚?”
我低头指了指泡在荷塘里的双脚,裤腿被我挽到膝盖,从小腿开始便一直没入水中。怪就怪这里的夏日实在炎热,我又是一个极其怕热的人,寻大一处有假山遮阳,有荷塘泡脚的妙去处当然不能放弃。于是就有了“偷窥”到殴宁芷从屋内送紫烟出来那一幕。清清亮亮的可人儿加上一个紫衣美女,看着挺养眼。可没等我欣赏够,殴宁芷的大脸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还好我反应及时,要不真诚现场捉拿了。
殴宁芷看见我****的双脚泡在荷塘里,脸上顿时一阵红晕飘过,扭头不再看我。我忽然想到古代女子的脚那可是女人的第二胸部,你把脚泡在大庭广众的湖里就好比把胸部露出来泡起来,有够夸张的。
慌忙抬起腿穿起鞋子,“天很热啊,欧小姐不觉得热吗?水里其实挺凉快,你要不要试试?”
“姐姐不拘小节岂是妹妹我这样的小女子可比的了的。后天将士殿下与紫烟姐姐大婚的日子了,不知姐姐可有做好自己的华服?”
大昌的规矩向来莫名其妙,太子娶侧妃非要剩下的秀女盛装打扮作为新娘的接待人。我想意义应该与伴娘差不多。
殴宁芷的话其实惊起了我的一身冷汗,因为我这个猪脑袋竟然把华服的事情给忘记了。对她拍拍胸脯,故作泰然道,“我肯定是没问题,欧小姐整日这般忙碌,可别到时候……那个词叫什么?马失前蹄?”我撇眼看看她变色的脸,给她一个“你知道的啦”的眼神。
殴宁芷冷眉一扫,随之又巧笑起来,“紫烟姐姐没什么知心的人,与我倒是能说上两句话,我寻个伴也乐的开心。不像姐姐你,身为音王的大弟子,身边却一直冷冷清清,替姐姐难过也不能帮姐姐使得上劲。参加紫烟姐姐的婚礼,我定是要用心准备不能失了紫烟姐姐的面子。姐姐你也要多努力啊,不过别弄伤了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她很惋惜的挖苦我,指尖的伤口早就结巴了,没落下什么痕迹,指尖的修复能力还是比较强健的。
看着她笑意盈盈的转身离开,我不禁疑惑,谁曾经跑到我这里一口一个“骚胚子”的咒骂紫烟,现在却与她相处的这般“融洽”,女人是善变的动物,欧洲哲人诚不欺我。
对了!华服!华服!我把裙子系在腰间,一溜烟炮灰了小居,直挺挺的冲到白菜房里,也不管她下过什么不我准随便出入她房门的的禁令。学着笑话的模样摇尾巴摇到她身边,没有尾巴?那就摇肩膀,摇屁股。
“白菜……白菜……”
白菜正在一块红布上穿针引线,缝她自己的被套?用的着这么艳丽?不过她向来什么日用品都很艳丽。抬头看看,发现一脸可怜相的我,不理,继续缝缝补补。
“白菜……白菜……”我使劲摇晃着她的手臂,一不小心,银针在她指尖刺出了一个血珠。我吓得傻了眼,“白菜!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缩到了小角里,其实我是怕她治我。
她用红布擦了擦血珠,“没事,起来吧,我不打你。”说完,继续在缝。我确定她不会因为小伤口对我动粗之后,才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白菜,你最近忙吗?”
“干什么?”
“额……我也并不是很想麻烦你,可是这日子越来越近了,万一到时候……多丑是不是?”
白菜熟练的捻断线头,将正在缝制的“红被罩子”塞到我手里,“喏,我做被罩子剩下的布料,你去穿穿看。”
我不可思议的盯着手中的一大团红布,做被罩剩下来的,我怎么这么可怜?将信将疑的展开抖抖,一件做工精良的红裙就出现在我眼前上身紧致,裙摆长而宽,有种波西米亚的调调。的确是被罩的面料,可绵绵的布质做成紧身的长裙,飘逸又不失厚重感。边边角角的火红流苏将整条长裙点缀的更加夺目。
好看是好看,精致也的确精致,“会不会有点太红了白菜?”
“不愿意穿拿回来,”白菜伸手就要夺走红裙,我赶忙闪身,“你不愿意穿我还不愿意给你穿呢!”
“谁说我不穿的?我穿我穿,这可是白菜亲手为我缝制的,再丑哦也穿!”
“你!”白菜眉毛一横,操起针线篓里的裁布剪刀就朝我杀来。我抱着长裙跌跌撞撞的逃开了。死马当活马医,有总比没有好。我不是不喜欢,要知道这是别人的婚礼,我穿的比新娘子还红火是会遭人非议的。但平日里的衣服又没一件能登的了大雅之堂的。不,有一件至少隆重过,寿宴上我弹双重奏时的那件敦煌服。难不成当伴娘要我穿它?穿着它会比光着去刚要别人笑话。
回房间仔仔细细的换上长裙,白菜的女红我是知道的,可这回我没给她画图她怎么能把我的三围算的如此精准?上身的每一寸布料都由紧密的针脚结合着绷在我身上,紧致却不压迫,方形的领口很特别,纤腰背后一大只蝴蝶结悬挂着,从前方猛一看是我伸出了俩翅膀。比布料更红艳的流苏一丝一丝流淌在手臂上,裙摆上,仿佛又生命的纹身。只是……刚才展开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它是露肩膀的?
雷鸣鸣的时候我就十分保守,皮肤白却从来不轻易露,到极点局势夏天的时候穿给吊带,天热大家都这么穿,所以不觉得什么。谁在别人都包的严严实实的时候穿个吊带上街,你自己都会觉得你很露。
盯着镜子心里犯上欣喜,大昌的制镜业已算发达,最起码已经淘汰了铜镜。镜子里白花花的肩膀与红艳艳的衣衫交相辉映,格外明艳动人。难道我真要穿着这么一套古惑的衣服登场?大昌不是大唐,我泡个脚都能被殴宁芷鄙视成那样,这回……
直到黑狐狸大婚的前一晚我都还停留在纠结穿与不穿的问题,我不是那些个服装系穿越来的鼻祖,随便几个布条就能整出一套古典时装。已经确定能做侧妃,我便一点都不想费劲了,穿的比新娘还艳,那叫一个没事找抽。但我相信平日里对我冷言冷语惯了了的白菜,其实是内心火热的,她是出于好心,想让不成材的我多长点人气。我不怪她,也不敢怪她。
直到狐狸成亲那天的凌晨,白菜把我踢起来推到梳妆台旁一番捣鼓。目瞪口呆的盯着镜子,我终于彻底认识到白菜的心灵手巧与庞大身躯完全成反比。我的小身材算不上丰满也能叫个玲珑,紧致红裙的包裹使它更加凹凸有致。雪白的颈项上垂挂这两串笑珍珠链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装饰物。长发被盘成了百鸟朝凤髻,偏偏的挂在一侧,另一侧别着一朵硕大的金丝莲花,胭脂点唇,华贵与娇媚结合在一起,有种让人抓不住的神秘气息。
当我眨着惺忪的眼睛看到变了个模样的自己,我顿时变成了只呆木鸡。白菜不客气的挥了我的脑袋一巴掌,我不怒,反而乐的咯咯笑。指指镜子中的自己,“白菜……白菜……你也太神了,我还不知道我长了一张清纯情妇脸!一看就是职业小三。”
白菜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得意了却依旧没好气的对我说,“少说瞎话,赶快收拾收拾,没见你有一点紧张。”
“又不是我成亲,我紧张什么?”
“要知道接待人这个位子可怠慢不得,你别给我儿戏,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小心回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她恶狠狠的挥了挥拳头,我翻腾起被欺压的委屈,我哪是主子啊,她一直都是大爷。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边在心里抱怨,边晃晃肩膀继续欣赏自己,白菜按住我晃动的身形,继续为我描眉画眼。
知道太阳当空是她才给我折腾好,我小心翼翼的提起裙角出门,萝卜正端着早饭进来,看到我皆是一脸惊奇。不敢对萝卜怎样我转首不看他,妆画的太细致,我不敢有太大的表情波动,所以整个一平板脸斜视他脸上的惊艳。
“再、看!再、看?没、见、过、美、女?”脸部肌肉不动使得声音怪异无比,甩甩手离开,听见萝卜放缓了语气在身后呼唤,“主子,你又不好好吃饭。”
一字一顿,“谁、说、的、我、去、找、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