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女儿都昏迷这么多天了,我们也在照你说的做,可她怎么还不醒啊!”老太太找到吴芝华的主治医生问道。
“老太太,你别急,从病人的恢复来看,应该会醒过来,如果她一直都没有醒,或许情况会变得很糟糕。”
“糟糕到什么程度?”
“一直就这样睡下去。”
“一直睡下去,怎么可能,你们医生怎么搞的,连病人都治不好,你们……”老太太情绪异常激动,吴之远只好硬把她拉离了医生办公室,并不停的给医生道歉。
“妈,您怎么能这种态度,让我怎么说您好呢!”吴之远松开自己的母亲,无奈的说道。
“妈也知道这样不对,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说完,老太太的泪又下来了。
“妈!”
“好了,我们看你妹妹去!”
老太太用毛巾为吴芝华擦着手,轻轻的说道:“芝华,还记得你小时吗?特别调皮,老爱跟着你哥哥疯,常常把自己整得跟泥人似的,让我伤透了脑筋,一天都不知要为你擦洗多少遍手。本想你嫁不出去才好,可没想到,一转眼,你就倔强的跟了夏志齐,没几年就成了两个孩子的妈,时间真快啊,小朗都长这么高了,我也老了。”
“妈妈,你听见了吗?外婆想你醒过来,我也想你醒过来,你一定要醒过来,好不好,妈妈!”
“妈,你快看,妹妹她哭了!”吴之华看到有泪从吴芝华的脸上流下,激动的喊道。
“真的,真的是眼泪,妈妈听见我们说话了。”
“快叫医生!”
吴芝华完完全全的清醒过来是在两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她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白色的墙壁,然后将眼光停留在守在床边的夏朗身上,他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虽然这些天她没有醒过来,但是他说的话她都听得见。
她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他,但手却无力的举不起来,她试了几次才够到他的头,只是她的这一碰触,他一下子就醒了。
“妈,你醒了!”夏朗看到妈妈睁开的眼睛,惊喜的说道。
吴芝华在枕头上的头动了几下,算是肯定。
不一会儿,老太太,吴之远,夏齐志在接到夏朗的电话后,也赶来了。
“真醒了?”老太太问。
“是,外婆,真醒了!”夏朗赶紧将老太太让到床边的凳子上。
“妈!”吴芝华在看到老太太后,发出一声嘶哑的声音。
“妈听到了,你先不要说话,医生说你嗓子还没恢复,要少说话。”
“大哥!”吴芝华又将眼睛看向了老太太身后的吴之远,后者向她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然后吴芝华再看向最边上的夏志齐,她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音都没有发出来。
几天后,吴芝华就能下床活动了,拆完纱布的她虽然被自己的模样吓坏了,但是她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一点,或许对于她来说,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在乎的已经少了。
吴芝华出院后,老太太要求她去美国做疗养,并说在那里还可以做一些修补手术,虽说吴芝华伤得不轻,不过幸运的伤几乎都在身上,脸上的伤很少,几乎看不出什么疤痕,希望经过一些修补手术后,身上的伤也能改观。对母亲的这一要求,吴芝华爽快的答应了,她清醒以后也想换个环境,毕竟这个地方留给她的伤痛太大了。
在出国前,吴芝华有了一次和夏齐志的谈话,并且递给他已经签上自己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芝华,你……”
“我知道这是你等待已久的。”
“其实……”
“那天,我偷听了你的谈话,事实上在我清醒的时候常常会感觉到你的变化,有时候在晚上醒来,看着身旁的你,会觉得好陌生。”
“芝华!”
“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我有很多毛病,我一忙工作就把你忘了,把家忘了,我最后悔的是就是离开家庭去工作,如果我一直在家做贤妻良母,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是不是?所以我想通了,是我当初的忽略和固执毁了这个家,所以我不怪你,我能理解你当初的感受,但是对于你的背叛,请理解我无法原谅,现在我还你自由,也祝你幸福!”
“芝华,对不起,请相信我,我不想离婚的,我知道现在我说这话,你一定会轻视我,可是我还是要说,在我的生命中,我只爱过你一个,爱你的温柔,爱你的体贴,我觉得我能娶到你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可是有一天,这一切都变了,你不爱家了,你说你要出去工作,你不想整天呆在家里,围着老公和孩子转,你怕那样你会老得很快,于是你把菁菁送去全托学校,把阿朗送到成都他姑妈那儿,而你终于如愿所偿的走上了社会。我原本以为你只是短时期的想法,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头,没想到你却一直走了下去,固执的想和我在事业上拼个高低,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痛苦吗?我就在那个时候遇上了那个女人,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也不说了,我不敢奢望你的原谅,但是请起码允许我们偶尔通通电话,让我知道你的近况,好不好?”
对于爸爸妈妈的和平分手,夏朗还是接受了,妈妈请求他不要怪爸爸,说有些事是没有谁对谁错的,等他长大了就会明白。
外婆和舅舅都邀请夏朗去美国读书,说能联系到好的学校,夏朗没有立即拒绝他们的好意,只说需要考虑考虑再答复他们。
送走了外婆,妈妈他们,他去了一趟姐姐的墓地,在那里他又一次见到了沈子谦,他正准备离去,他告诉他,他的假期到了,临行前想再见一见夏菁。
夏朗看到他远去的背影在斜阳之下竟有些苍凉的味道,他想这个男人一定是深爱姐姐的吧,虽然他们未曾开始,但是他一定不会忘记她,于是夏朗叫住了沈子谦,把自己珍藏的心形吊坠送给了他,这个吊坠是姐姐的遗物,里面有一张她的照片,笑容纯净而灿烂。
沈子谦接受了这个礼物,他有些泪湿的说道:“谢谢你,你姐姐还真欠我一张照片,我一直吵着想看看她,可她就是不答应,非说让我在大学等她,看她本人。我也曾想过跟她表白,却又担心影响她高考,所以一直忍住没说,却不曾想是这般结局。”
“你后悔吗?”夏朗问。
沈子谦摇摇头,谢过了夏朗,往来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