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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追上宗贼

次日、养精蓄锐的守军面临了城下的七万贼军围攻,但在五丈高的石土墙面前,他们没能爬得上去。黄忠指挥着弩兵们居高临下地密集放箭,这些贼兵便成了很好的靶子,白白丢掉了性命。强攻一天,七万人变成了六万人,丢下三千具尸体,挽着近六千的伤兵,张羡无奈地退兵了。

“可恶!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城都守不住!”火冒三丈的他,冲着十数名族长咆哮道。可怜的族长们,平日在家是那么的耀武扬威,来到这就得夹着尾巴做孙子。虽然心里不忿,可面对着荆南最大的宗贼头子,他们可不敢有半点违抗的念头,谁让张家势大呢。

面对着首领的怒火,身为郡丞的智囊刘度为张羡出谋划策来:“府君莫急,兴许我们可以用少量的兵力虚张声势围住彬城,然后大军北上,直捣长沙,想那长沙此时应该空虚的很,只要再行里应外合之策、正好一击而下。”

张羡越听越觉得可行,当下气也消了,乐呵呵地夸赞刘度道:“不错、军师所言,与本君不谋而合也!”便朝帐中数十家主商议哪家兵马留下来,谁同他一道,出兵长沙。

半夜间,悄悄的,张羡领着五万大军,赶往长沙,留下两万兵马与营寨帐篷,企图虚张声势,故布迷阵,迷惑张和他们。

还别说,第一天,张和他们听着城外的杀声阵阵,一直严阵以待着,不想半天也没见有贼兵攻城,心下甚是奇怪。

再等第二天,还是没有敌人攻城,反而看见城外的贼兵,都在懒洋洋的躲避在大树底下好乘凉。这时黄忠感到不对劲了,他留心地细数了临近河边的炉灶,再观察敌军的人数,粗略估算一下,便猜出了城外的大军,人数只在两万间。急忙与张和一说。张和听了便问黄忠道:“依汉升之见,我军该当如何?”

“若是主公信某,忠愿带主公的三百铁骑,杀他一阵!”黄忠抱拳道。

“恩、将军小心些,我会带弩兵随后接应。”张和拍怕黄忠道。

“诺!”黄忠高兴地准备去了,张和也集合三千弩兵,在城门口,等待着与黄忠一同杀出城去。却被王平与钟繇他们劝阻道:“主公一人身系百姓安危,万不可轻易涉险,还是让(属下)王将军去吧?”

面对着属下们的劝告,张和还是虚心接受了,也拍拍王平的肩膀道:“好吧、王将军,交给你了。”

“诺!必不负主公厚望!”王平也兴奋地接过弩兵营的指挥,随时准备出兵。而张和与钟繇等人便登上了城墙,居高看着等下的战斗。

谁知,半饷过去了,依然没见黄忠打开城门冲杀出去。看着黄忠在城门口处,细心地整理装备,照料马儿,张和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前去询问,既然已将作战交给了黄忠,选择如何战斗就由他决定了。

一直到黄昏,黄忠才一挥刀,翻身上了马,“儿郎们、准备!”

三百张和的贴身近骑也已然上马,右手的长枪,也紧握起来。他们跟随着张和从南到北,经历大小数次战阵,不知觉中有了沙场上的成熟稳重。呼吸平稳,只待随着将军,一路冲杀敌阵。昨日,三百战友中,走了十数个,那可是多年的同伴啊!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却被这些杂碎给夺去了性命!要不为他们报仇,又怎么能安心?“等着我、兄弟。”

默默地准备着身上的装备,锁子甲完好,枪头稳扎,就连腰间的走马刀也配挂上了。再从马粮袋中,掏出一口豆子,递到老伙计的嘴旁,让它多吃一口,才有力气跑得快些。

身后的三千弩兵同样拉弦搭箭着,随着城门口咯吱地逐渐打开。他们知道,等下将有一场恶战,在等待着。

“杀——”黄忠暴喝一声,就如同一支蓄力待发的弩箭,在扣动扳机后,瞬间爆射出去。随同射出去的,还有两百八十三人,他们同样暴喝一声:“杀——”便瞬间飞奔到了城外,紧跟着黄将军,杀入敌军中。弩兵们不甘落后,在王平带领下,纷纷跑起步来,朝城外十里处的敌人扑去。起码,不能让骑兵们专美于前。

宗贼们没有想到,张和还敢派兵出城,他们以为只要在郊外拖着树枝来回跑动,就能欺瞒住城中的守军。彬县虽然不大,但西南北三个城门却需要分兵把守,如此一来集中在西门的贼兵就只剩七八千人马了。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临,谁都以为今天就这么过去了,兵丁们都在忙活着生火煮饭,听见马蹄声这才慌张的抄家伙来,队形也就乱了。

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的张和,随着战斗的打响,他看到了南北两处的敌人急匆匆地向西门赶来,一眼便感到了没有前天的那般多人。心中顿时大喜。“果真分兵了!”于是连忙回头交待钟繇道:“弩兵我留下,铁戟兵全数跟我来!”便招集着城中所有的戟兵,快速出城,一同加入战斗中。

城外、正四处响起喊杀声——

这一战,双方以相近的兵力投入战斗,胜负却在未开战之时,已经分出了。且不说张和一方的装备如何,单凭将将对比,就能看出,十数个家族族长的同盟,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如何指挥战斗。这一战,彬县守军胜利了。

入夜、望着溃散而逃的宗贼们,张和没有感到欣慰,从俘虏的口中获知,张羡已经领着大部队,进发长沙去了。陈群他们可仅有一千余兵,如何能防守得住?

“汉升、元常、巨达、长沙的兵将仅有千余人,我担心长文他们守不住,今晚我就得带城上的两千弩兵回长沙,你们歇息一晚再出发。这桂阳~咱们先放弃了。”

“主公(将军)、还是让我去吧,今天你也累坏了。”众人纷纷劝道。

“没事、我们步行,子均会很快骑马追上来的,就这样定了。”说完,张和匆匆地聚集城墙上的弩兵,下城收拾行装去了。至于抓来的俘虏,与其他的事,就交由黄忠他们处理了。

急行军上、一路崎岖的山路并不多,怎么说也是官道,虽然难走,但是还在接受的范围内。路过的地方,也看见了密集的脚印,想必就是张羡的五万大军了。

“快、再快些,咱的父母妻儿,可都在长沙啊。快!”军候部曲们纷纷催促道。

这两千弩兵的脚步不由加快了起来,人人都是心里焦急得很,谁也不知道,那些宗贼们一旦攻破长沙城后,会不会大肆抢掠?“不成!咱得快点。”心急如焚的战士们,顾不得埋怨张和,尽是埋头赶路来。看得张和不由眼前一亮,“这般行军速度,可比来的时候,要快了一倍不止。看来保护家人的信念,才能爆发出无穷的力量来。唉、是我错了!”张和深深地自责道。

原以为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再将张羡这些个宗贼们放在眼里。有着黄忠的勇武,钟繇的智慧,再加上长沙训练多年的精兵,对付小小的宗贼,应当不在话下才是。可结果~人心向背啊!难怪曹操攻打川蜀江东,数十年未下。固然有瑜亮的谋略、但更重要的是人心不附,空有数十万武力,又有什么用呢?

“民心、军心,缺一不可!”张和想明白了,脚下就更加的快了起来,领头朝前冲去。凭着充沛的体力,遥遥领先将士们百步之遥。这时,他已不能多说什么了,只有用行动来向战士们证明,他们的主公,与他们一样,为长沙的父老乡亲,担心着。

二日后,“主公!”王平从后面赶了上来。

“子均!这里就交给你了。”张和招呼一声,亲兵卫们便跟着自己,朝长沙驰尘而去。赶了这么多天,青璁驹总算可以痛快地奔驰了。望着绝尘而去的主公,身后的弩兵们纷纷期盼,张和能成功地阻止贼军们的攻城,将那些来犯的敌人驱逐出去!

“哎!主公——”望着跑远了的张和,王平只好将到嘴边的话收回。转而对弩兵们嚷道:“弟兄们、快啊、父老乡亲们可在等着咱们呢。快!”

不用催促,其实他们也在拼命了,起伏不定的胸膛,将全身的气力灌注在双脚下,快速地越过高山溪河,往长沙奔去。

有马就是好,才三天间,张和就在长沙郡内追上了张羡大军,一面派人前去通知长沙陈群等人,一面借助夜晚,开始杀人放火,偷袭起敌人来。闹得张羡大军一夜三惊。“这帮废物!又是堵不上彬县,一群废物!废物!”愤怒的张羡疯狂地咆哮着,面对区区的三百骑兵,他却是无可奈何。想分兵去追么,人家借助马速远遁,不追又会来骚扰自己,真是烦不胜烦。

“府君、只要留下两千人在这堵住,他们才两三百人,是怎么也打不过来的。咱们还是加紧拿下长沙城吧。”郡丞刘度进言道。

“恩、陈应,你带两千人留下,给我挡住他们,要是让他们溜了过来,你就不用回来了。”张羡下令道。

陈应苦瓜着脸领兵去了。陈应本为赵范的手下,自张和攻占桂阳后,便随赵范投靠了张羡。这次,赵范为了要避嫌,没有跟过来,只是留在老家中,一切等张羡稳定了局面,再来出仕吧。毕竟他乃名正言顺的桂阳太守。张羡也得忌惮三分。

陈应驻扎在一处山谷中,正好堵住了张和的道路。不过既然是到了长沙境内,自己的地盘,还愁没有办法么?张和于附近的村庄寻了老乡带路,通过山野小路,愣是越过了贼兵,继续追赶张羡去了。

在湘南县,张和再次追上了张羡,令这个大宗贼头子心烦的夜袭放火,再次出现了。不得已,张羡再次分兵阻挡身后的追兵来。本来,要是平常,他们完全可以在夜晚前,夺下沿路的城镇过夜,但是为了抢时间夺下长沙,他没有停留,只盼出其不意地将长沙城拿在手中,因此过城不入,颇有点千里奔袭的味道。这一次分兵,张羡不是令兵丁们把守山卡,而是五百人一组,见到张和的骑兵,便迎上去,企图用人海战术将张和的骑兵消耗掉。

面对着层层而来的贼兵,张和无奈只好退走,等待王平率领弩兵营到来。“想来,长文他们应当有所防备了吧?”张和上了一座山岗,望着五十里外的长沙城,自言自语道。

良久,他才一挥手:“走、咱们帮王将军他们,灭了那处山口的贼兵去!”便扬鞭呼啸地下了山岗,朝陈应驻扎的那座山谷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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