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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求亲前夕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这是她听见这句话之后的第一想法,不过还是下意识问道:“为了九阴真经?”

“嗯”他点了点头,看不出什么意思。

“你怎么说的?”明知道这是他的私事,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希望我怎么说?”他却是一笑,状似无意地反问道。

“黄蓉聪明伶俐、又是东邪之女,和你正好门当户对。”没有直接回答,可话中意味不言而喻。

“娶了她我也会不吃亏,是不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是啊”她说的极为坦然,“反正你已经有了那么多姬人,还会在乎娶谁吗?”这话听来甚是刺耳,可她不知怎的,还是说了出来。

“也是”他不置可否地笑笑,“反正多她一个不多,我又有什么不甘心的?”后面的半句却似自嘲。

“那就先恭喜你了”拿起酒碗,轻轻地同他的碗碰了一下,算是祝福,随即学着他的样子饮下一口。虽说按剧中情节看来,欧阳克并未娶得黄蓉,可眼下这世界与剧中的许多情况都有很大的出入,结果如何她也未可知。况且剧中的欧阳克娶黄蓉之意本就不甚坚决,比试的时候也不是十分用心,可眼前的这个人看样子却是打定了主意,想来最后定能如愿吧?

“你当真希望我娶?”不知是有意试探,还是发自真心。

“我说了不算,这要问你叔父。”不知是何缘故,竟扔出这样一句话来。

“要是有办法找到九阴真经就好了。”声音极轻地叹了一句。

她隐约听见他刚才的那句话,正想要说什么,只觉得有些昏昏沉沉,想来这酒的度数果然不低。一边想着,一边被人扶住,“看来以后还是少让你沾酒好了。”那人似是玩笑道。可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以后?还会有以后吗?

“我曾听人说过,一个人的人品如何,要在酒后才能看出来”忽然绽出一个笑容,“看样子我的酒品不错——还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他不置可否,只是低头瞥了一眼被牵住的袖子,随即若无其事地勾起嘴角。

把她送回房间,正想离开时,却被她喊住:“谢谢你。”

“不必谢我,是我先找你的。”

“我现在脑子清醒得很,偏偏反应迟钝得厉害”她有些赧然,“给你添麻烦了。”

“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酒量的人”他无奈笑笑,一碗酒几乎动也未动,就成了现在这样。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却让他没法再说什么,却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听见了这样一句话:“其实我不想让你娶她……”声音低低的,倘若不留心的话,根本不可能听见。

他猛然止住脚步,却见那人已然睡着,或许是他听错了吧?略站了站,似是自嘲地一笑,转身离开了。

几天之后,欧阳克向完颜洪烈告假,最终还是依从欧阳锋的意愿,到桃花岛向黄药师提亲,而那天晚上的事,他和南思两人谁也没有提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求也求不来,不是吗?在这一点上,两人倒是出奇的一致。

平时虽然也会见面,但彼此都有意保持距离。一个心有顾忌,一个不愿承认,到头来为难的不过是彼此罢了。欧阳锋在前往桃花岛的路上,就给黄药师寄去了婚书,而对方亦是很快给了回复——欧阳克和黄蓉的婚事基本上已是定了下来,所差的不过是双方见面之后商谈具体事宜而已。

一行人已然行至江浙一带,只要乘船过了东海,便能到达桃花岛了。欧阳锋自是欣喜,欧阳克却是看不出喜怒,随行的姬人和侍从则是忙着各自的事情,原来她才是那个外人。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她透不过气来。一再地告诫自己,她与那个人非亲非故,不应该插手他的私事,更不应该把他偶然为之的举动,当成对她的关心。何况她曾经信誓旦旦地向修竹保证过,绝对不会对他动心,她和他不过是普通的合作关系,至于他将来娶谁、喜欢哪个女子,都不是她应该管的。

虽是这样想着,可难免有些晃神,下意识地随着众人走上甲板,不防踩空了台阶,却是被身边的人扶住:“小心!”

略惊讶地回过头,果然是他,本想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腕,谁知那人却没有松手的意思,直接拉着她走完了台阶,还是没有放开的迹象。

“松开吧,被人看见就不好了。”她垂下眼帘,淡淡说道。

他似是有话要说,最后却叹了口气,明显带着无奈:“非要这样吗?”

另一只手微微用力,将他的手从腕上拿开,平静说道:“少主,要成亲的人应该学会避嫌。”

他一怔,手上的力道不由轻了几分,却被她趁机挣开离去。原来,她竟是当真了。

欧阳克本就无意娶黄蓉,现在所做的不过是为了应付欧阳锋罢了。且不说黄药师不会轻易许婚,见了面之后定然会加以考量,即便是黄药师答应了,他也有办法退了这门亲事。他本想等黄药师考量之时,略施小计,到时候再以学艺不精为由,辞了婚约。这计策原本天衣无缝,连欧阳锋也被瞒了过去,可现在看来,似乎忘了顾及她的感受。

说他无赖也好,说他自私也罢,这一次他偏想要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他本不想与她有太多牵涉,省得陷入太深、难以自拔,可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心意。若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那他自然会竭尽所能、把一切埋在心里,不去打破眼下的平静。可事实证明,他好像并非一厢情愿。那句“不想让你娶她”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总之,他选择了相信。这些天以来,他也会反问自己,若是没有她那句话、或者从来没有遇见她,自己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答案是肯定的,就像他之前说的:不过是女人而已,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分别?可是现在么,自然是有很大不同。

“你最近离那些女子远点,在桃花岛时更要如此,免得黄老邪改了主意。”欧阳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

“侄儿知道了”他没有明确表态,只是含糊地回答了一句。欧阳锋却没有听出来话中机锋,反倒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

到桃花岛不过是两天左右的行程,而近几天又恰好是顺风,所以第二天中午,一行人就已经到了桃花岛。

下了船,果然看见黄药师带着黄蓉站在岛外迎接他们叔侄。东邪、西毒相见,自然免不了要相互客套几句,南思无心关注他们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众人身后。忽然听见黄蓉的声音传了过来:“欧阳伯伯,我有些话想要和他说。”想来,指的是欧阳克了。

“姑娘,有话不妨直说。”果然是他的声音,她只做没有听见两人的对话,脚步不停。

后来眼见两人交起手来,才恍然想起黄蓉出手偷袭的情节来。她对于08版射雕的剧情只是了解个大概,具体细节并未记清,而且她所在的这个世界与剧中的分歧越来越多,她仅有的那点优势也越来越不明显了。

欧阳克本就没有留意黄蓉的举动,所以黄蓉刚一出手就占了上风,他后来虽有机会反击,一来是碍于黄药师的面子,二来也是怜香惜玉成了习惯、没有下重手,可这样一来难免吃亏。若不是黄药师拦住了黄蓉,只怕接下来的一把金针就要直接掷向他了。

欧阳锋忙出来打圆场,“令嫒考量小侄的功夫,药兄你又何必认真呢?”黄药师本就无意责罚女儿,不过是做做样子、不让黄蓉闹得太不成样子罢了,自然也就顺势放了黄蓉。两人一边寒暄,一边走入竹亭,欧阳克和黄蓉亦是跟在各自的长辈身后,其余的人都是陪侍在两旁。

场面话她无意去听,类似的情节南思也早在剧中看过,所以此时只是心不在焉地站在一旁,直到听见东邪、西毒提出要合奏一曲,她才猛然回过神来。两人看似合奏,实则是比拼内力,只是不知这内力入音是否真的如书中描写的那样厉害。她正想着,却发现身边的人都捂上了耳朵,有的甚至还蒙上了眼睛。她四处张望时,无意间看见那人似有若无地向她这边看了一眼,眼里担心的意味分明,似是说些什么,却被欧阳锋一把拉到旁边。

南思微微避开他的目光,没有注意到他的嘱咐。其实他刚才所说的无非是四个字——“避开这里”,显然是担心她被误伤,可惜当事人并未发觉。

她学着别人的样子,塞住耳朵,心里倒是对这场乐战很是好奇。箫声响起之时,她并未有什么感觉,随后铁筝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她只觉得心神为之一摇,竟似有蛊惑人心的意味。她本就对武功一窍不通,更别说内力了,不过是有一些音乐的底子,很快就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这玉箫和铁筝的节奏不过是合着人的脉搏,在此基础上融入内力、并加以变化,所以才会给人以动人心魄之感。箫声婉转,对应心脏跳动时的一收;筝声铿然,对应脉搏跳动时的一张,这一收一张之势互相配合、又互相压制,因而才产生迷惑人心的作用。若是听者心无杂念、平心静气,任他二人怎么斗法,都不会被误伤。

思及此处,不由闭上双眼,什么都不想,加之她又没有内力,更不容易受到蛊惑,这箫声和筝声于她而言,自是毫无影响。谁知好景不长,远处又传来吹笙之声,夹在箫声和筝声之间,时而与箫相和,时而与筝抗衡,看样子是洪七公到了。

好在坚持了没多久,就见黄药师与欧阳锋一齐止住了乐声,那吹笙的声音也随之停下。

“七兄的乐声太过刚正,不适合参与小弟的乐战。”说话的正是黄药师。

欧阳锋和黄药师两人见了洪七公都迎了过去,黄蓉则是奔向刚刚现身的郭靖,而另一个人却是回头去找南思的所在,见她平安无事,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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