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萌并不知道彼得究竟花了多少钱获得了德克制药厂的所有权，只知道摆在眼前的这份股权协议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之前彼得所说的一九分账。
“你个狗娘养的也好意思把这东西拿出来丢人现眼？一九分账？你怎么不干脆来个纯金分配？”葛朗台事先并不知道所谓的股权协议，拿起来随便看了一眼，直接将协议摔到了剑鱼帮老大的脸上，大声的骂道。
“纯金分配？”石萌不解的问道。
“纯金的纯度是多少？”葛朗台看着石萌的眼神就像是恨铁不成钢一般，气鼓鼓的问道。
“99.99%啊！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纯净的东西。”这种小常识对石萌而言并不是什么难题。
葛朗台送给了石萌脑袋一个暴栗，骂道：“跟了我这么久，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你是不是把所有知识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石萌总算是明白过来所谓的纯金分配是什么意思了，根本就是微乎其微几可不计的分配方式，等于人家掌握了百分百，自己拿到的却是人家的九牛一毛。
“叔叔……”彼得想要提醒葛朗台，却遭到了葛朗台的白眼和咒骂。
“别叫我叔叔，难道你不知道生意就是生意这句名言吗？在商言商，如果说你是和我谈感情，那么咱们私下可以好好的谈谈，谈谈你十二岁偷了我两百块给女朋友买礼物的事情，也可以谈谈你十七岁偷拿了我的车钥匙，将我的车子撞成废铁的事情。但是现在，想要和石萌签订协议可以，但必须有律师在场，证明他所签署的东西具备法律效力，而且必须要分配合理，一九分配？你当我这个当老师的是白痴？”葛朗台的嘴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将彼得说的哑口无言。
石萌感觉有些尴尬，真怕这两位黑手党枭雄级的人物吵起来，打圆场道：“没事，我本来就没想赚这份钱。”
石萌说的是实话，他是带着FBI的任务来的，结果从来到这里开始，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用人家的，有事情还要对方帮忙摆平，华夏人就怕欠别人人情，什么债都好还，就人情债永远还不干净，现在好容易有个机会能够偿还人情债，要是把这当成生意来做，就实在是太过分了，再说了，不就是个壮阳药的配方嘛！他脑袋里面起码有三种古老的配方要比现在拿出来的配方效果更好。
“什么没事？作为我葛朗台的学生，吃一个大亏还要感谢别人，难道你的脑袋里面装的全都是大便吗？我告诉你，要么你别认我这个老师，愿意怎么做我都不管；但是只要你认我这个老师一天，你就不能在这种事情上面吃亏。”葛朗台将炮火转向了石萌，喷的石萌狗血淋头说不出话来。
“叔叔，你说应该如何分配吧！”彼得也许是根本就站不住道理，也许是打心眼里尊敬和敬畏这个叔叔，服软道。
“你掏钱买下的药业公司，但是你要生产的药方是我学生提供的，知识产权入股，起码要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才行，记住，是百分之三十的干股，甭给我来个什么融资减股的把戏，否则免谈。”葛朗台非常严肃的说道，那架势，就好像是一个在法**斤斤计较寸步不让的律师一般。
“OK，就这样，我马上找律师过来，然后签订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书，这样总可以了吧！叔叔你不要生气，来根哈瓦那雪茄。”彼得无奈的安抚葛朗台道。
葛朗台接过了彼得恭敬递上来的雪茄，在彼得殷勤的伺候下点燃，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眯着眼睛道：“别说我不通人情，你从刚出生一直到现在都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根本就没有把我的学生当成是剑鱼帮的一份子，也根本就没有将他当成是我的传承者，别急着否认，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咱们就摊开来认真的说说，反正我这个老不死的也活不过半年了。”
葛朗台的话不但让彼得大吃一惊，就连和葛朗台朝夕相处数月的石萌也大为吃惊，无论从日常生活中，还是身体各个方面来看，葛朗台都是一个特别特别健康的老头，甚至他的身体年龄要比他的实际年龄年轻起码十岁，就这样的老头，即便不可能长命百岁，想要活个九十岁还不是和玩一样？
“老师，让我帮您把把脉。”石萌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叫出老师二字，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在这个时候。
葛朗台伸出左手放在了石萌面前，彼得第一次紧张起来，期望听到一个好消息。
石萌将左手四指轻轻按压在葛朗台的脉门上，静下心体会脉动的节奏和规律。关乎五脏六腑的脉路微弱的很，照这个脉象来看，葛朗台就算不是一个死人，估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这种脉象石萌还是第一次遇到过，甚至在他所学习的所有脉象当中也是第一次碰到过。
一般来说，有一定经验的中医会通过三脉五象来判断病人的身体状况，而经验丰富的老中医，如果使用切脉的方法，就会通过六脉九象来进行判断。石萌在上京高等医学院的时候学习的大多是理论，而在这里的数月，他将所有的理论都联系到实际当中，每天无论什么病人，哪怕是一个小感冒他也会先切切脉，无形之中，他的经验增长速度，就算是很多经验丰富的中医都未必能比得过，再给他几年的时间，他看过的病人在数量上绝对可以超过任何一个医生，而经验的积累，绝对能够达到大师的级别。
可就这样一个理论丰富到极限，将古人积累的所有脉象理论经验都汇集于一身的人，居然不知道这个脉象代表的是什么，这难道不奇怪吗？就算是将实际往理论上面硬靠，也应该能够判断出个大概来才对。
“老师，您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石萌皱着眉头问道，连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他就算是神仙也要束手无策。
“拉里斯遗传综合症，用你们华夏的话来说，就是祖先做了太多损阴德的事情，全都报复在我的身上了，我曾经也找过一个非常著名的老中医看过，他说我这是九转天绝脉。”葛朗台毫不在意的说道，就好像他说的是另外一个病人的病情，而非他自己的一样。
“什么？九转天绝脉？怎么可能？”石萌吓的跳了起来。
彼得一看石萌的动静，顿时紧张的抓住了石萌的胳膊，焦急的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石萌被彼得的大手抓的生疼，挣脱了两下居然没有挣脱开，认命般的咬牙坚持着将九转天绝脉的意思说了出来。
九转天绝脉石萌有看到过大致的描述，因为这种遗传病极其罕见，华夏自古也只有三个病例流传了下来，这三个病例的主角无一例外都在二十七岁之前死亡，也就是说，得了这种病的人，除了等死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九转天绝脉从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问题，得了这种病的病人和普通人是完全一样的，九转指的是五行四象，五行自然是金木水火土，四象则是传说中的四种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代表的是镇守四方外邪不侵；天绝则有两种含义，第一种含义指的是因为五行四象错乱而命绝，第二种含义是指因为脉绝而辈绝，也就是说无法生育。
“九转天绝脉应该活不过二十七岁才对，可……”石萌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
“没错，那个老中医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但是他说，如果我的神经被麻木住，就有可能延长性命，至于延长到什么时候，就要看天意了，最近我感觉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每天晚上都很难睡着，所以我估计，我最长也就是活个半年，呵呵！”葛朗台非常洒脱的回答道。
“怪不得我父亲一直叫你老酒鬼，说你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不忘记带着好酒，就是这个原因啊？叔叔，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可以去请世界上最好的医生过来替你治疗啊！现代科技这么发达，就算是艾滋病都能治愈的。”彼得焦急的问道。
“放屁，你个狗娘养的小杂种是诅咒我得那种脏病？该死的，你难道就不能用其他绝症来取代艾滋病吗？”葛朗台气鼓鼓的骂道。
彼得连连道歉。
石萌则若有所思的看着葛朗台，怪不得葛朗台的酒窖里面藏了那么多世界顶级的美酒，怪不得葛朗台夜夜笙歌休息明显不足精神头却依旧那么好，原来都是这个病闹的。也怪不得葛朗台刚才要为自己争取利益，他这根本就是为了自己死后能够给学生留下一笔财富啊！
想到这里，石萌眼眶泛红，他是个卧底，是个在华夏古代只要被抓到就要施行宫刑的人，至于宫刑，很简单，切******啊小朋友。自己根本就没有给葛朗台任何好处，甚至处处气葛朗台，处处和他做对，暗中诅咒他永久性阳痿，次次早泄，现在才发现，葛朗台是在用一种非常另类的方法来表示对自己的关爱。
“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其实我是FBI的卧底。”石萌觉得如果再继续瞒下去，不但对不起葛朗台对自己的关心和倾囊相授，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我早就知道了。”葛朗台和彼得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这次轮到石萌发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