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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审判

萨尔斯爵士没有急于打开信件阅读,而是示意站在下边的精灵继续说下去。

“关于雷纳德·韦斯骑士对我的控诉,我本人是绝不认可的。”伊维里欧斯接着说道,“关于教廷方面的事情,因为涉及到一些不方便公开议论的情况,已经在教宗陛下给您的亲笔信中详细的进行了解释,在此请允许我保持沉默。”他停了一下,又说道,“至于,他控诉我结交黑袍法师,我无法完全否认,在之前的一段时间之内,并且,在今后若干年中,我都将与一位黑袍保持联系,并且在必要的时候付出我的帮助。”

他的话音刚落,刚刚平静下来的大厅再次爆发出更加激烈的议论声。

萨尔斯爵士的表情更加阴郁了,他皱紧了眉头,用手中的剑柄敲打着桌面,厉声呵斥道:“安静!”在下边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之后,他对着精灵说,“伊维里欧斯,我相信你自身的信仰并未改变,但是你为何与一名黑袍法师建立联系,我想你有必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精灵点了点头,说道:“我的信仰从未改变,对此我可以以我的骑士荣誉起誓。至于那位法师,她是我的一位表兄弟在临终前托付给我照顾的,我对那个可怜的亡者许下了诺言,在不违背骑士的准则的前提下,要保护她的安全。在她没有做出什么恶行的前提下,我无法违背我的诺言。”

“谁能证明你的说法。”雷纳德·韦斯一脸嘲弄的表情质问着。

“我的骑士荣誉不允许我说出任何不实的话。”伊维里欧斯正色回答,他的语气坚定,双眼毫不动摇的直视着雷纳德。

“好了!”萨尔斯爵士打断了正要继续开口的雷纳德,他已经大略的看完了手中的信件,并且将之传递给了另外两名骑士团的长官。“关于涉及教廷方面的控诉,在教宗陛下的亲笔信中已经作出了说明,在此我宣布该项控诉不成立。现在,对于伊维里欧斯与黑袍法师交往的控诉,你们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虽然是有人托付,但是应许下这样的诺言本身就是错误的。”巡察长弗兰·怀恩轻咳了一声,说道。

“虽然有些草率,但是面对一位将逝者临终的遗愿,出于悲悯的情怀,予以应允,倒也并非不可原谅。”军团长阿斯拜尔双手交叉握在胸前,平静的说道。

“照你这样说的话,只要是将死者的遗言就应当遵循?”弗兰·怀恩抬高了声调,反问着对方。

“我可没有这样说,”阿斯拜尔抬起手摸了摸胡子,不紧不慢的回应着,“我只是说现在我们在讨论的这件事,何况伊维里欧斯答允的前提是,那名法师没有做出任何的恶行。”

现在,三名上位者中的两名已经表明了他们的立场,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看作为总团长的萨尔斯爵士怎样处理了。

伊维里欧斯平静的看着地面,早在他接受了塞拉留斯的托付的时候起,他就已经预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至于骑士团最终会怎样处理他,他并不想过多的考虑,对于精灵来说,他认为他所作的一切并没有违背骑士的精神,如果因此而受到什么责罚的话,他也只会平静的接受。

雷纳德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旁听的骑士中一位年长的骑士将他拉住了。

大厅中的旁听者们控制不住的在窃窃私语,而中央的三名上位者却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萨尔斯爵士对于这样的情况有些为难,他习惯性的用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几分钟之后,他做出了决定。

“伊维里欧斯·利亚顿。”他直视着精灵,说道,“鉴于你的情况特殊,并且应许了诺言在先,因此准许你遵守自己的诺言,对那名法师提供必要的帮助。”

雷纳德控制不住的想要打断萨尔斯爵士的话,不过却被他身边的人牢牢拉住制止了。

萨尔斯爵士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但是,在此期间,你必须保证那名法师的所作所为不可包含恶意,不得损害良善者的利益。”

伊维里欧斯恭敬的行礼,应答道,“是,阁下。”

宣判结束之后,萨尔斯爵士走向门口,经过伊维里欧斯身边的时候,他轻轻拍了拍精灵的肩膀,吩咐他晚些时候单独去他的办公室找他。

伊维里欧斯很清楚,总团长召见他,必定是为了教宗的信件中所记叙的事情。

在三位长官陆续离开之后,雷纳德怨怒的盯着伊维里欧斯半晌,最终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伊维里欧斯与熟识的骑士打着招呼,走向了萨尔斯爵士的办公室。

骑士团的所在是凡卡拉领边缘地区的一处城堡,灰色的砖石构成了这座坚固的堡垒。厚实的城墙高高的耸立在四周,内部的空间可以容纳下多座骑士营地,以及一处教会。

萨尔斯爵士的办公地点位于城堡的后方,当精灵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除了萨尔斯爵士之外,骑士团的另外两名主事者也在其中。

不同于刚刚在大厅中所表现出来的针锋相对,军团长阿斯拜尔与巡察长弗兰表现的相当平和。

似乎看出了精灵的讶异,态度最为和蔼的阿斯拜尔甚至对着他眨了眨眼。

伊维里欧斯意识到,有时候,一个庞大的组织的管理者,适当的要表现出一些分歧,才能够更好的平衡内部的势力。

萨尔斯爵士的表情则凝重多了,他示意伊维里欧斯将门关好,精灵照着做了,然后他站在了总团长的面前。

“伊维里欧斯,有些事情不方便在刚刚那样的场合提起。”萨尔斯爵士说道,“现在,在这个房间中的都是值得信赖的人了,我希望你不要隐瞒,将所有的事情详实的说一遍。”

“我明白的,阁下。”伊维里欧斯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开始从他出发回去家族中参加成年礼说起……

“你是说,亡灵魔法?”对于骑士团的三位主事者来说,这个词汇有些陌生。骑士团的形成时间还不够久远,作为在光明之战中所产生的团体,其内部对于更远一些时间的历史还是缺乏足够的关注的。

“是的,阁下。”伊维里欧斯的语气有些低沉,“这是一种很可怕的魔法,它甚至比黑袍法师的法术还要可怕。”

萨尔斯爵士与两名副手面面相觑,他们从未接触过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那么,伊维里欧斯,你又是怎样知道它——那些法术,是属于亡灵魔法的呢?”阿斯拜尔提出了疑问。

“在我的族中——众所周知,精灵是长寿的种族,很多历史都因此得以记录下来——刚好我曾经在幼年的时候读到过这方面的记载。”伊维里欧斯解释道,“但请原谅我无法将这些记录带出精灵的控制范围。”

阿斯拜尔理解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对此追问下去。

“好吧,伊维里欧斯。”弗兰接下了话头,“你们受到了亡灵魔法的攻击,但是在逃脱之后,那些攻击者就消失不见了?”

“是的,但是我们认为对方只是暂时性的撤退。他们现在必然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伊维里欧斯将他们之前推断的结论说了出来。

“我明白了。”萨尔斯爵士看了看两名副手,他们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需要问的了,“现在你可以去休息了。”

“是的,阁下,那么我先告退了。”伊维里欧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转身出了办公室。

“一种消失了很久的邪恶法术?”弗兰摸着下巴,沉吟着。

“不过是一群不敢露面的跳梁小丑罢了。”阿斯拜尔满不在乎的说道。

萨尔斯爵士看了他一眼,说道:“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通知下去,最近一旦发现什么异常现象,及时的通报给骑士团。”他说完,又转头望向弗兰,“雷纳德·韦斯那边,找个人知会一下他的叔叔,多约束他一些,免得他到处惹事。”

“是的,阁下。”阿斯拜尔与弗兰齐声应道。

伊维里欧斯走出萨尔斯爵士的办公室,穿行在骑士团的建筑之间。

虽然有着甲胄的掩护,但是精灵那高挑的身材行走在来往的骑士之间,仍然显得有些过于纤细。不过凡是与他接触过的人,没有人会对他精湛的剑术以及勇猛却不失沉稳的个性提出质疑。

伊维里欧斯没有将璀璨之心已经消失在世间的事情告知萨尔斯爵士,事实上到目前为止,知道这件事情的也仅限于当时在场的三个人,以及教宗与枢机主教两位。

鉴于这块宝石的特殊性,以及它比起实用性更加重要的象征意义,弗拉伦蒂诺特意叮嘱他们,务必要保持沉默,至于其他的,教廷会去处理。

蒂娜已经回到法理蓝法师塔,并且在他离开之前,也确定了她在近期内没有外出的打算,或许在回去法理蓝之前,他可以先去探望一下他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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