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青青瞅了瞅床上不断咳嗽的病弱妇人,又瞅了瞅站在墙边摆着臭脸的小正太,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准备到厨房去熬药。
话说那天这妇人被孔青青临时雇的汉子抱到最近的“济世堂”时,已咳的是满面通红声嘶力竭。孔青青啪的一声将一大锭银子拍在了柜台上,直吓得打瞌睡的药童浑身一颤差点没滚到地上去。
“快点叫你们这最好的大夫过来!”孔青青一边将银子在柜台上咚咚咚的磕着,一边大声的叫嚷。
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这药童手脚很是麻利,不多时便从里屋请出来一位长着白胡子的老大夫。这大夫看了看妇人的面色又仔细的探了探她的脉象,收起手接过童子递来的手巾一边擦手,一边道:“患的是肺痨,怕是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救了。我开个方子,虽不能多救她许多时日,但也可以让她好受一些。”
这个时代诊馆和药铺是分开的,多是大夫开了方子病人亲属便到药铺去抓药。于是孔青青接过大夫的方子急步向药铺跑去。待她抓了药回到济世堂时却发现那妇人已经起了身准备离开。
孔青青大步向前拦住妇人道:“你这妇人不但身子有病莫非连脑子也有病怎地?!你这副样子倒是要往哪里去?”
还没等那妇人开口,一个尖锐刺耳的童声便响了起来:“呔!你这贱丫头!我们何去还用你过问不成!”
孔青青铁青这一张脸瞪着那个无礼傲慢的小正太,道:“看你不过四、五岁的样子,如何这般没有教养!?你家大人病的如此厉害你却狠心的非要她走,当真不是个东西!”
“你!你......你个贱丫头...狗东西!”这小男孩涨红了一张脸冲着孔青青尖叫:“她是我家的仆人,是死是活都得听我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
啪!好响的一声,孔青青的巴掌实打实的扇在正跳脚尖叫的男孩脸上。小正太满脸的震惊之色,仿佛不敢相信孔青青竟有胆打他。待他回过神来,便一脸凶狠的冲过来要跟孔青青厮打。
虽说孔青青现在的身体也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但毕竟大了这个小男孩好几岁。她冷眼看着气势汹汹的小男孩正准备好好的收拾他一番,一旁的妇人却挣扎着跪在孔青青和小男孩之间。
“咳咳~~咳!少爷!是老奴不对,咱们这就走......”说完,这妇人充满歉意的向孔青青磕了个头,起身拉着小男孩就往外走。可是这妇人实在病的厉害,没走几步便倒在了济世堂的门口。
“你这臭奴才!装什么死!快给我起来!”这小男孩许是刚才跟孔青青的火没发完,此时把脾气都撒在这可怜的妇人身上,一边踢着她的身子一边叫骂。
这一幕彻彻底底的将孔青青的邪火给勾了起来。她也看出来了,这不过是忠心的家奴带着落魄的少爷,而这少爷又没有认清自己的情况的戏码。想到这里孔青青心里便没了顾忌,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向男孩一巴掌把他打翻在地又狠狠的踢了一脚。趁着男孩还没回过神的空挡,孔青青拦住一个过路的大汉晃了晃手里的银子:“麻烦大叔您给寻辆轿子来,这些银钱就权当是您帮忙的谢礼。”
吩咐好了大汉,孔青青拎起倒在地上的小男孩,不顾他的反抗将他两条胳膊用自己的红汗巾反手绑住。不管这小男孩怎么叫骂孔青青都对他理也不理,只等得那汉子带来一顶小轿就指使他将病弱妇人抱入轿中。
孔青青上得轿子却又探出头来冲那小男孩说道:“跟不跟随你,若是你一人在这变成乞丐活活饿死也都没人管!”说罢便拉上轿帘吩咐轿夫起较向祥平村而去。
那男孩倒在地上虽是满脸愤恨,但环顾四周看到街边那些又脏又瘦的乞丐却又真怕自己也沦落到与其为伍的境地。于是他挣扎着起身跟在轿子后面。
孔青青考虑到病人的身体经不起颠簸又担心这男孩真的跟不上,便让轿夫慢慢的走,但不管那男孩双手被绑如何走路不便,却始终不让那男孩上轿休息。
到了祥平村的家中,孔青青将病妇安置到客房的床上,出门看到跌跌撞撞走来的男孩便给他松了绑,稍微帮他揉了揉胳膊就转身离开熬药去了。劳累了许久,孔青青给病妇喂好要和热粥便拖着疲惫的小身子回到卧房,却发现她放在梳妆台上从未用过的上好胭脂和水粉全被打翻在地上。
那男孩看着孔青青进来便高声说道:“这间屋子漂亮,我要住这间!”
原本打算将他安置在自己卧室屏风外面的孔青青此刻却恼怒了,她拉着男孩的耳朵将他狠狠的拽到小客厅并扔给他一床被褥指着代替沙发的木质长椅说:“我家我说了算!你就睡在这里,不睡就滚出去!”
气呼呼的孔青青回到自己的卧室,也不收拾翻在地上的胭脂,一头栽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蒙上被子生闷气去了。过了一会只听有人使劲的拍着卧室的门喊:“我饿了!你给我做饭!”
孔青青忽的坐起来将枕头扔在门上大喊:“自己饿着!”便不再管任何声音蒙着头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