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巨大的封闭的石室,灯火幽暗。乐歌从昏睡中醒来,打量周遭的一切。
没有门窗,也没有多余的摆设,这里像是关押囚犯的牢室。
乐歌不停的在墙壁上敲敲打打,想要找到机关。
没有雪析在身边,乐歌心中就没了底气。她虽然修炼到夺灵师的境地,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依旧是不堪一击。
烛光微弱,乐歌拍遍了所能触及的墙壁,没有发现任何机关。她就只有等。等这间石室的主人前来。
念方靖远站在石室外,抚摸怀里昏睡着的小圣兽,眼角边挂着莫名的微笑。他安然的看着乐歌在石室中转圈思索机关,看她失望的瘫坐在地面上。
这间石室不过是个幻象。如果施咒人不解开咒语,困在局中的人永远也没办法逃出。
乐歌没想到这一点,有些气急败坏。
念方靖远看了她一整天,小圣兽几次醒来,又被他压制着昏睡过去。小爪子软软的瘫在他的掌心。
他刚离开奇云观,父亲又命他赶来安城,说是有绝世的灵药。他马不停蹄的赶来,刚到迷失森林就发现乐歌鬼鬼祟祟的在地牢入口徘徊。
这个傻姑娘以为覆了隐身咒就没人见的到了,却没想到在迷失森林中隐身诀根本毫无用处。
他只好顺其自然的将她捉了来。
念方靖远轻笑,手指轻点,解了符咒。
乐歌盘腿坐在地面上,惊恐的看着石室消失,变成了一间浮华的厅堂。一时间说不出话。
念方靖远站在前方,黑亮亮的眼睛中溢满笑意。
“小丫头,吓坏了?”
乐歌回过神,见到他,又是一惊。潜意识中,她一直把念方靖远当做大敌。过去的五年,每次见到他,乐歌都像是小贼见了官,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对方实力滔天,绝不是现在的她能够得罪的起的。
乐歌感觉念方靖远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或许第一次照面,他就已经留心注意到了。没说破,不代表安全。她是惊弓之鸟,即使吹来的是风,她也会下意识的防卫。这是落败者的本能。
“饿坏了吧,先吃点东西!”念方靖远好心提醒。
“不用你假慈悲!”乐歌冷着脸,面容惨白“我的雪析呢?”
念方靖远却不生气,语气依旧温暖:“是那只雪白的小兽?他跑了!”
乐歌见他不生气,心里就更加防备。“把路坏坏给我!”
念方靖远将小圣兽给她。还是浅浅的笑。
他本就生的极好,又总是一副温柔的模样。各大世家的待嫁少女都是芳心暗许,说亲的媒婆都要排起长龙。
“放我走!”乐歌继续冷言相向,她从来就不相信他,这个人是只沉睡的猛兽,睡相好些不代表他不会突然发威噬人。
“用些热饭吧!昨个大雨,你淋成那样,又一天没吃东西了!”念方靖远执着的很,牵着她的手,走到饭桌前。
他力气大,乐歌争不过就由他牵着。
每一样菜,念方靖远都尝一下,示意乐歌没有毒。
“吃吧,待会儿我送你回去!”他给乐歌盛了碗菜粥,往她手中塞了个勺子。
“你有什么图谋?”乐歌也不客气,一边吃一边问。
“图谋?”念方靖远装模做样的想了想“我在森林中救了你性命,你是不是欠我一个人情?”
“你想要什么?”乐歌单刀直入,不想同他废话。
“一滴血!你的一滴心头血!”
“咳咳”乐歌被食物呛住,一阵大咳。莫名其妙的看着念方靖远。
“我想看一看,你到底长的是一颗怎样的心,是不是铁打的?”他幽幽的说,温柔的神情有些阴冷。
乐歌又咳嗽两声。二话不说,拔起头上的簪子扎向心口。念方靖远态度犹疑不定,乐歌担心他反悔。
一滴心头血顺着簪子流出,被乐歌禁锢在空中,推向念方靖远。
小圣兽被血气惊醒,呜呜的叫了两声,扑到乐歌怀里。龙眼核似得眼睛满是惊恐。
念方靖远收下她的血,手指轻触,奇怪道:“还是热的啊?”
乐歌终于发觉这个人是不正常的。他的温文尔雅和心中隐藏的暴戾相交,他是一个怪物。
“咸嘉乐歌”念方靖远低低的唤。
乐歌怔悟,他果然是知晓她的身份的。
“你走吧!”他说。垂着头像是被抛弃了的孩子。“以后最好不要再遇到我,不然就不是一滴血的问题了!”
乐歌抱着小圣兽没有迟疑的奔出大厅。幻化出仙鹤腾空而去。心里暗念,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碰到这个人。
回到客栈,几个人正在大厅发怔。都是十几岁的年纪,不谙世事,要救人谈何容易。
雪析被念方家族中的长老伤到,正在楼上闭关。
颂城诀建议从四个世家中入手,伺机接近离柯,看他状况如何。若是能够让他清醒并且恢复功力,营救便还有希望。
然,四大世家如同龙潭虎穴,又岂是轻易就可以混进去的地方。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阿蛮。连小圣兽也巴巴的瞧她。
阿蛮小心的看了一圈:“你们不是要用美人计吧?”
颂城诀孺子可教的点点头。气的阿蛮手指楼上:“怎么不去找他?”
“因为几个少主都不是短袖啊!”颂城诀笑眯眯的回答。
阿蛮气馁的垂头,抖着嗓子问:“我可不去勾引念方靖远,他太精明我骗不过他的!”
那就只有南宫和血微了,轩辕龙丽显然也不是断袖,一颗心都扑在念方靖远身上。
血微家族是名声最不好的,这一脉的人品性邪恶。阿蛮去了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最后目标盯在南宫世家的少主南宫瑾身上。
在几个少主中,南宫瑾年纪最大,约莫二十有五。娶过三房夫人,孩子也有两个。此人打理南宫家的事物已有多年,是名副其实的接班人。要阿蛮这个不称职的狐狸精去勾引一个有阅历有心眼的南宫瑾确实难为她了。可没得选择,只能如此。
他们在城中四处打听南宫瑾的性情以及他常去的场所。得到的消息令人欣喜。
原来这南宫瑾喜爱文墨,家族中养了许多画匠和书法家。安城中最大的墨轩坊就是他所开。
白子画精心画了一副牡丹图,让阿蛮拿着去墨轩坊当卖。
此乃一举两得,即便阿蛮勾引不成,白子画也可以结交南宫瑾,化作一个贫困不堪的画匠,混入南宫家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