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是苗疆传承最为久远的家族之一,追述最早的时期,它几乎可以王族相抗衡。实力惊人。几经沉浮,几百年前他们开始沉寂下来,盘踞在苗疆南部,几乎不问世事。期间各族的族长、长老相继离世,独孤家成为人们眼中的平庸家族。几乎没人去关注他们。早年的光辉历史也成为众口相传的故事。
两天后,乐歌他们来到望天城。望天城是南部最大的一座城池,也是独孤家族的大本营。城门处有铁甲加身的四名士兵把手,进出城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乐歌将小圣兽塞进口袋,跟在雪析身后。
士兵很快注意到人群中的雪析和念方靖远。这两个年轻人很不一般,比一些世家的子弟还要出众。
“两位公子入城为何?”长官模样的士兵前来问话,态度恭敬。
“我们师兄妹三人感应到此城中有妖气盘旋,特来此地降妖除魔,保护一方百姓安全。”雪析右手竖放胸口,做出一副逍遥道士的模样,确实很有仙风道骨的气质。
“三位师从何门何派?”
“我等是紫金派第三十二代金田掌门座下弟子。”雪析编起谎话脸不红心不跳,乐歌第一次觉得命长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脸皮够厚。
长官皱着眉头,悄声问身旁的士兵是否听说过紫金门或者是金田掌门。那士兵抓着头,显然也是不知。
雪析大度一笑:“无妨无妨,我紫金门一向不问世事,淡然修仙,你等不知我门派也属正常!”
“这--”守城的长官有些犹疑“实不相瞒,近日上头下了死命令,全城戒备,没有身份或是物件证实的人员一律不得入城!”
“这好办!”念方靖远从怀中摸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珠子道:“这些都是我们师兄三人历练中斩获的妖丹,长官不嫌弃就拿去几个把玩,当个身份的见证如何?”
妖丹是远比黄金贵重的东西,一些千年以上的妖丹甚至价值连城,有钱也无处买。几个守城兵当时就惊呆了眼。三四只手一起抓来,像是一群饿坏了的乞丐见到热气腾腾的馒头,只差流口水了。
“三位仙人果真法力滔天,收了如此多的妖孽,功德感天,定能早日飞升!”长官和士兵都得了好,一边谄媚的笑,一边给他们让出一条通道。
深秋的正午,不冷不热,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望天城很是热闹,大街小巷人流不息。他们入城不久就在街头被堵住了。人们里三成外三层的围着什么东西,唉声叹气。
在雪析和念方靖远的围护下,乐歌成功的挤进了包围圈。两眼发直,看着人群中间痛哭流涕的小男孩。
“沈、沈言?”乐歌结巴似得,有些不敢置信。
小男孩猛然抬头,盯着乐歌,也不说话,那双琉璃般美丽的大眼睛中噙满了泪水,长长的睫毛覆盖下一层阴影,惹人无线怜惜。
“小乞丐?”小圣兽也从口袋里钻出,眨巴这眼睛。
“你怎么到这里了?”乐歌上前拦住他。这小男孩是她在王都城的大街上捡到的,后来一直住在王宫中,不知怎么跑到这里了。
“娘亲不在王都城,我只好出来找她!”小男孩抱着乐歌的腿,声音有些稚嫩。
雪析和念方靖远都露出怀疑的神色,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一个人从王都城走到望天城,而且两次巧遇乐歌?
然而此时,乐歌听见小男孩哭泣,心都要碎了,只顾着拍他的背小声哄他,暗自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小男孩,才害得他再次流离失所。
小男孩眼角余光偷偷瞥向雪析和念方靖远,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竟有一丝挑衅的意味。
雪析严重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小男孩的眸中怎么会出现金色的光芒?传说中只有神祗的眼眸才能凝聚出金黄的圣光啊!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乐歌领着哭红眼睛的小男孩寻了客栈让他住下。小男孩的衣服和鞋子都很破旧了,还是之前乐歌在王都城中给他添置的衣服。小鞋子甚至摸出两个洞,露出了大脚趾。
乐歌心疼的不行,深秋的天气,他穿着这样的鞋子不是要冻坏了么!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就没人照顾一下呢!她又气又怨,最后决定将他带在自己身边。小圣兽啃着一块糕点,圆溜溜的双眼巴巴看着小男孩,两三口下去,糕点还剩下小手指头大小的时候,它扑闪着小翅膀将手中的小糕点送到小男孩面前,奶声奶气的喊:“给你吃!”
乐歌真想一把捏死它。
晚饭时,小男孩前前后后的跟着乐歌,一步也离不开。他换上了新衣服,整个人晶莹剔透,像宝石闪烁着灼灼光华。明亮的大眼睛简直要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娇嫩的嘴唇如同盛放的花瓣,尤其是咧嘴大笑的时候雪白的牙齿像最晶莹的水玉。乐歌看着他总会有莫名的感觉。好像自己曾陪伴他度过很长的一段岁月。看着他笑,自己也觉得开心。看见他哭,自己的世界也会暗淡无光,恨不得用整个生命去照亮他。
这种想要欲望远比当初流离失所时守护弟弟还要强烈。
深夜来临,沈言乖巧的睡着了。小圣兽窝在他的枕头边,张着嘴巴发出“哈唔哈唔”的声音。乐歌给他们设了一层保护咒,吹熄了房间的蜡烛,同雪析和念方靖远一起出门。他们穿着黑色的杀手服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安静的房间里,一双金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小圣兽好像受到了干扰,小翅膀挠挠自己的脑袋,翻了个身子继续睡觉。沈言从床上爬起,在窗前转了三圈,身体逐渐透明,他快要消失的时候,一只手伸出拉住了他。
“爹!”沈言看见眼前的人,兴奋的叫出声来。
来人一袭青衣,正是送与乐歌冰花圣物的那人。他凭空出现,极为诡异。
“怎生这么不听话偷偷下界!万一碰上了法力高强的妖物怎么办!”青衣男子面色稍怒,不理会小男孩巴巴求饶的可怜样子。
“娘亲很厉害,她会保护沈言!”小男孩握着小拳头,很是自信。青衣男子无奈的蹲下身子,伸手揉捏他肉嘟嘟的小脸:“她有事要忙,咱们先不打扰她好不好?”
“那她什么时候回家?”小男孩神情沮丧玄而欲泣。他抱住青衣男子的大腿,喃喃念叨:“沈言想和娘亲一起回家!”
青衣男子无奈,只好给他念了一段安眠的咒文,然后将昏昏欲睡的小男孩抱在怀中。他走到床前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小圣兽,右手食指冒出点点星光。
睡梦中对着一桌子美食的小圣兽突然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美食消失了,它看见自己变做一只麒麟似得庞然大物,展开双翅在蓝天之上凌风飞翔,脚踏万物,吼声如雷。
“嗷嗷嗷!”它高兴的在床上打滚乱叫,害的客栈里其他的客人从梦中惊醒,站在房间门外破口大骂。